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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沢真水 -【犬神!.一】
本帖最後由 fantasyagain 於 2009-1-21 03:13 AM 編輯【內容簡介】
川平家世代相傳為犬神的主人,高中生川平啟太身為後代子孫,因能力不足而被斷絕親子關係,結果其身邊竟出現了一位(一隻)犬神。這位名為「陽子」的犬神不但楚楚動人、個性溫馴,而且擁有過人的美貌。啟太馬上簽下主僕的契約,開始和陽子一起生活。但事實上,她以前是沒有人可以駕馭、犬神中的頭號問題人物!於是陷入愛財也愛美人的煩惱中的犬神主人──啟太,和喜歡破壞、忌妒心又強的犬神──陽子,展開的一連串鬧劇登場了。
【作者簡介】
有沢まみず
1976年生於東京,在巴基斯坦長大,回國後才於日本國內受教育。金牛座,男性。2001年以《無限大ZERO》榮獲第8屆電擊電玩小說大賞(銀賞)。而後以同作品加筆並更改標題為《INFINITY?ZERO 冬~white snow》於電擊文庫出道。目前,其熱門作品《犬神!》系列已經動畫及漫畫化。
原日文書名:いぬかみっ! (1)原所屬文庫:電擊文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第一章】
在某座山的深處,住著一戶姓川平的人家。由於地處偏僻.從公路開始沿著崎嶇蜿蜒的山路摸索,到川平家也要花上一個小時。並且還要穿過茂密幽深的山毛枸的原始森林,
渡過腐朽的吊橋,歷經千辛萬苦,才能到達。
半路迷失方向的人也不在少數。途中盡可以看到猴子、麋鹿的蹤影。總而言之,這是一個連地圖上都沒有的密境。深夜,突然一輛摩托車唰的一下,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川平家門前。
只見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年熄火後,從車上站了起來。脫下安全帽,驚奇地望著全是松柏造的大宅。與周圍可怕的景物相對比,這所房子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如同給人以愛麗絲
漫遊仙境般的不可思議。
「這裡還是讓人感到意外。」少年喃喃自語。
不管怎麼看,一個穿著破破牛仔褲、皮夾克,一頭時髦的茶色頭髮的少年,到這個充滿靈氣深山裡來,總讓人感到有些奇怪。
只見他騰騰騰地毫無遲疑的走到大門前,一邊粗魯地敲著鐵門,嚷到「喂,奶奶。快開門。你可愛的孫子來了,快開門!」一邊通通地踢著門框。
「是我,啟太來了!」
真是個粗魯的少年。
不盡打破了深夜的寧靜,連附近樹上受到驚嚇的貓頭鷹也紛紛陣翅而逃。
~可是,屋子裡卻依然寂靜無聲。
怎麼回事兒,怎麼連個應門的人也沒有,難道都出去了?」喃喃自語的時候,突然響起個爽朗的聲音,
『『聽見了,你安靜的等一下。」
「哇!」一聲慘叫,啟太本能的跳了起來:透過月光,只見那說話人長長的人影。
『啟太君,一點也沒變呀!」仔細一看,那裡站著一個白衣賽雪的青年,長長的黑髮垂下遮住了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則發出水晶般的光芒,在感歎他美麗的同時,也無法不承認,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雖然這位白衣青年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如冰般的冷,但是啟太卻毫不驚訝,反而安下心來。
「你,不要威脅我。」
啟太總覺得那青年手上的東西好像在哪裡看過。
看著青年手上的紫色珠鏈,猛然想到「對了,我想起你了。你不就是奶奶的犬神嗎!好像叫禿……來著?」
「是小博。」青年面無表情更正道,伸出手,「請跟我來。」
小博纖長的手指剛剛觸及緊閉的拉門,門就自然而然地打開了。小博如同飄一樣向裡走去。
也許真是飄的也說不定。
啟太邊喊「喂,等等我!」邊急急忙忙地追上去。
置身於有百年歷史的庭院,沿著石板小徑,穿過正值花季的梅林,啟太脫下靴子,踏上玄關。不自覺的感受到世家才有的那種凜冽、莊重的氣息。跟隨小博,沿著蜿蜒的走廊,慢慢前行。
地板擦得噌亮,一塵不染。
現在,只有啟太的奶奶一個人住在這所房子裡,所以這裡的大小事物完全由小博一人負責。
「是這裡。」不久,小博在最裡面的房間前止步,並且跪坐門前,行著江戶時才有的大禮,恭敬的說道「我家主人已在此等候。」
看著小博的樣子,啟太有些難為情的搔搔頭,「你說的主人就是我的奶奶?」對於小博這種嚴守主僕規矩的行為,啟太始終無法習慣。
「謝了。」啟太輕輕拍拍犬神的頭。拉門開了。
「奶奶,我來了。」
昏暗的房間中央,端坐著一位老人。身穿藏藍的和服,手上握著一串紫水晶念珠。似乎對啟太粗魯的行為感到不滿似的,一動不動地盯著啟太。
啟太則完全不在意,逕直往前走去,撲通一聲盤腿坐在老人面前。
「奶奶,給,都是些城市特產。」啟太邊笑邊從懷中拿出一包煙。老人突然無奈的低下頭。
「你啊,就是這麼亂來,怎麼還不學學規矩。」
「奶奶真是的,我難得來一次,又要說教了……」
「算了,不管怎麼說能給我這個喜歡抽煙的老太婆帶煙來,還是要謝謝你。」
「啊,對了,奶奶,酒要嗎?我的車上還有。」
「不用了。」老人無奈的歎了口氣。「罷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微笑地打開煙盒,老練的抽出一支煙,銜在嘴上,剛閉上眼,煙就點燃了。
「一轉眼,三個月不見了。」
老人享受般的淡淡地吐出點點煙圈。向也不知何時出現的煙缸裡點落手中的煙屑。白色的煙裊裊上升。是小博點的煙嗎?」啟太吃驚的問道。老人默默的點了點頭。
「果然還是有犬神好。喂,小博,幫我點一下吧。」
啟太也從盒中抽出一支煙,小博無聲無息的為他點燃了煙。
「謝謝。」
啟太不解的問道「這次叫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這個,」老人只是曖昧的點點頭。「這個嘛,我們過會兒再仔細講。」
「我可不想聽深奧難懂的道理。對了,如果奶奶是想在生前把財產分了的話,我到是很樂意聽的。」
「你給我安靜點!我們川平家世世代代都有使用犬神的能力。」
「這個我知道。」
「你給我閉嘴仔細聽著。最早,我們的祖先平川惠海大師與犬神一族聯手…」
「打敗了棲息在這山裡的魔物對嗎?這都是老身長談了。從那以後,犬神一族取代魔物住在這裡了。那些犬神為了報答我們的大恩,一直為我們家服務。是這樣吧。」
「的確如此,我們受到他們的幫助,但是,犬神一族的本性是體恤人世,降妖除魔。這也是我們能夠差遣犬神打退危害人世的魍魎鬼魅的根本所在。」
「隨便它怎樣。」啟太厭煩的吐吐舌頭,一副與己無關的樣子。
「反正我是沒有差使犬神的資格。」啟太憤憤不平的說道。的確如此。真是因為無法差遣犬神的關係,所以才會受到被川平家除名的厄運。
根據慣例,只要是川平家的人,在年滿十三歲時,要獨自一人在深山裡度過一夜,接受居住在深山中犬神的評定,
如果通過他們的評定的話,你就能夠成為這些擁有稀有能力的半妖的主人,就可以隨意的差遣他們。
有才能的人經過這一個晚上,可以獲得將近十匹犬神的侍奉。可是啟太在他十三歲的那個晚上,一個人在山裡來回亂跑,把自己的優點、要求亂喊一通,結果連一匹犬神也沒
有靠近他,可以說是失敗至極。
這是川平家有史以來最為不詳的事。
從那以後,啟太獨自一人生活至今。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啟太不解的問道。奶奶則以咳嗽掩飾心中的尷尬,「我說呢——」處於試探,奶奶側目看著啟太,接著說道:「你是不是還想要得到犬神的認可?」
「啊……」啟太呆滯的張著嘴,任手中的香煙掉落在褲子上,「哇……燙死了,燙死了!!」啟太慌亂的揀起腿上的煙,迅速的扔進煙缸。
老人也加快了語速,說道:「不想嗎?就我最近所知,當年你在山裡過夜的那天夜裡,有一匹犬神認可你了,可是當時他還太小,不具備犬神所擁有的能力,因此,沒有出現在你面前。不過,今年,他終於能夠解開封印,供你的差遣了。」
老人淡淡地看著啟太。「我想現在對你說這種話,你可能也很困擾吧。不管怎樣,當時對你說了那麼過分的話,還跟你斷絕了關係。」
「奶奶!」啟太面無表情的看著老人。
「這、這個、雖然是斷絕關係,但是畢竟你還是流著川平家的血,是川平家的人。"
「不是!那隻犬神現在在哪裡?」
「在後山的那個破廟裡……難道你是想要犬神使者?」
對於奶奶的問話,啟太緊緊的握住拳頭,答道。
「那是當然的。如果我可以有像小博那樣能幹的,可供我差遣的犬神的話,哪有拒絕的理由!要知道一個人生活本來就很不便,很早以前我就想要隻犬神了!」
「你可不要誤解犬神使者的用途。」啟太完全不顧老人的解釋,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衝出屋去。
老人被啟太的舉動著實下了一跳,「喂,啟太!你要到哪裡去?」
「那還用說,當然是去找我的犬神!」
啟太邊喊邊像颶風一般衝了出去。全然不顧身後的老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咚咚咚啟太跑到走廊上,一屁股坐下,慌忙地套上靴子。正在此時,眼前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原來是奶奶的犬神——小博。
「啟太少爺,您知道嗎?如果成為犬神的主人的話,將會遇到許多的麻煩。」小博淡淡的說道。
聽到這話,啟太不由得停了下來,抬起頭看著小博。
「你是認真的嗎?」
「一旦進入了山前的赤鳥居,就再也回不來了。」
「傻瓜,沒關係的。」
啟太微笑得拍拍小博的肩。
「我可是白山明君呀!」說完,就向山裡走去。
小博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目送啟太離開。
不久,老人從廊下走了出來。
「果然還是去了。」
小博懷著少有的不安,向主人詢問道:「那個犬神真的能和啟太少爺相適應嗎?」
「這要看啟太的命了。」
老人以同樣複雜的心情,看著玄關的深處,若有所思的說道,「希望一切平安。」
另一邊,由於多年的鍛煉,對於常人來說無比恐怖的暗夜山路啟太如旅平地般箭步如飛朝山林深處跑去。
途中,穿過象徵人與犬神邊界的赤鳥居時,也未感任何危險的氣息。平安地渡過險峻無比的丸木橋,直奔山頂。
大約半小時,終於到達了奶奶所說的那座廟。
「喂,快開門!」
啟太粗魯的打開大門,只見荒廢己久的房間裡滿是蜘蛛網,灰塵滿地,連橫樑也倒在地上,格窗遍地。破敗景像一覽無疑。無論怎麼來說,這裡是不可能會有人住的。
啟太不顧一切的在廟裡來回亂轉,一邊大聲喊道:
「喂,你的主人來了,還不快出來,迎接你的主人。狗,給我出來!」
啟太回到正殿,在微暗的光線下,除了正殿的佛像之外,沒有任何人。不,不對,有人。啟太總感到有雙眼睛一直在看著他。
正在這時,月亮從雲中露出了臉,月光灑進了正殿。
定睛一看,那裡似乎有個人。
在如同水墨畫般幽暗的光線下,浮現出一個穿著藏青色的花紋和服的少女。烏黑發亮的長髮,雪白的肌膚在月光的映襯下,散發著魔性之美,細長清秀的雙眼流露出令人眩目
的神采。
少女看上去十六,七歲的樣子,微微泛著微笑。
「你是我的……也就是川平啟太的犬神?」
啟太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口口水,不可思議的問道。只見那女孩微微一笑,鄭重其事的行了大禮。似乎這是千真萬確的事。
啟太身體一震。
真是幸運,是個高檔品。
「我的運氣終於來了!」
啟太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犬神是個如此美麗的少女。料想之外的驚喜。從今以後這個人就要聽從我的命令了,這麼美麗的少女無論我說什麼都會聽從。
「我等了好久!」
啟太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兩隻拳頭拚命的揉著眼睛,回顧自己的過去。
「小時候,一直修行、修行。從來沒有開心的玩過,無論作什麼都沒有成功過,你沒有出現,讓我成為家族的可恥的人……哇……我……我……」
心中的喜悅像噴泉般不斷向上湧出。
「哇哈哈!這麼漂亮的人終於出現了,老天真是開眼。我專用的犬神,也就是說我可以任意驅使她幹任何事嘍?只要有著傢伙在,我就會成為富翁了。帶著她……帶著她……哇
哈哈……除了日常生活外,還可以去做公關!哇哈哈哈……」
正殿上啟太的笑聲迴盪四壁。
一瞬間,啟太收住笑聲,四周又恢復了寂靜。
猛然看向少女.她仍然端坐在地,微笑的看著啟太。
望著少女純真無瑕的眼睛。
啟太內心充滿了罪惡感。
「總……總之」
啟太馬上變換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暗想最初的教育是關鍵。於是像不良少年那樣蹲下身,睨視少女。正當兩人視線相觸的時候,少女依舊微笑,頭微微傾斜。
「你,叫什麼名字?」
「陽子。」
少女的聲音如同風鈴般悅耳動聽。
「哦,你有個人類的名字。很好,不錯。陽子,我是川平啟太,現在開始我是你的主人。以後,你就叫我啟太大人!」
「是。」
少女點頭道。依舊笑瞇瞇。
啟太心中很受感動。犬神中間對主人的命令、叱責置之不理的人不在少數。像陽子那樣順從的不多見。擁有這種天真的品格真是難得。
啟太十分小心的從褲袋裡拿出一隻銅笛。
「對了,只要我吹笛子,無論是什麼地方,你都要來。明白嗎?」
「是。」
「還有,無論我說什麼都要聽!」
「是,無論什麼命令,無論是什麼地方,我都會保護您的。啟太大人。」再次行禮。
而啟太卻好像受到猛擊般,整個頭往後一仰。
哇,出鼻血了。
「太……太可愛了。說要保護我耶!」
正在他得意揚揚忘乎所以的時候,突然想起奶奶的話。
「嗯,對了。犬神與主人必須雙方共同立下盟約。這樣才才行。」啟太努力回想奶奶的話,又好像想到什麼似的,說道:「對的!」從自己脖子上拿下一根銀鏈子帶在了陽子的脖子上。項鏈的前端有一個翡翠蛙型的吊墜。
「這個先給你。
「先帶著,以後一起出去給你買個適合你的項圈,反正到時候再說。拿著。要握下手,現在開始就是我的隨從了。我是你的主人。」
啟太不放心的再次說明。
「拿好了,再握下手就算完成了。」
「但是……」
陽子感到不可思議。
「但是,我無法離開結界。」
「沒關係,沒關係。帶上項鏈以後你就可以自由出入了。」
陽子擺弄著頸上的項鏈,「嗯。」
「好了,伸出手。快啦,把手伸出來。手!」
啟太神氣的伸出手,卻搞不清為什麼陽子依舊只是笑,根本沒動。
「你?快把手給我。你的手,不懂嗎?」
看她沒有反應,啟太無奈的抓抓頭。
「也就是,這個,你的手。」
啟太握住陽子的手,想解釋時,突然,感到一陣難受。連忙縮回手,只見一團火紅的東西包裹著整隻手掌。
「唉,火?」
要燒起來了,剛這麼想,一陣刺痛瞬間猛衝腦門。
「哇!快滅了它……」
啟太急得上串下跳,雙臂亂震,痛得來回亂跑,發狂的亂叫:「水水水……」
不管啟太如何想方設法,都無濟於事,掌上的火焰依舊不滅。如有從天而降的水就好了。
「對了,水!」
話音未定,如瀑布一般的豪雨從天而降,把啟太淋了個透。不知到底怎麼回事的啟太,茫然的看著地上因大雨捲來的活蹦亂跳的魚,不知所措。
「呵……」
陽子身體微浮在半空,看著啟太狼狽好笑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
「呵……我先去睡了。啟……太大人。」話語中充滿了揶揄。
於是就隨地一躺,偷偷地瞄著狼狽的啟太。先前那無邪的微笑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殘酷,充滿妖氣的冷笑。她的周圍散發著靈光。
「誒」。
「要我完全服從你的命令,還要毫無反抗?想要我陽子做大人傭人,公關?想都別想。」愚蠢的人類!」
「想要做我的主人,至少也要是個美男子。像你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想都別想。」
陽子的身體也開始慢慢變化。從腰下伸出一條長長的尾巴。露出了犬神的原形。
啟太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陽子。
「算了,反正我也想在外面玩一玩,我會忍一忍的。不管怎樣,你現在也算是我的主人。謝謝了。」陽子捲起袖子,擦著啟太淋濕的前額。
「那,我呢,先想去東京。帶我去了。聽到陽子甜美誘人的語調,啟太渾身一震。
令人憤怒。
「喂。怎麼樣啊?」
陽子表情木然,不停的敲著啟太的腦袋。
「聽到了沒有?我要去東京,還要吃巧克力蛋糕!喂,聽到了嗎?」
對於執拗的敲著自己頭的陽子,啟太忍無可忍,如火山爆發般甩開陽子的手。
「吵……死……人……了。」
「啊。」
陽子飛身上空,雙手插腰,不滿的睨視著啟太。
「幹什麼?我就不可以有要求?」
「白癡!完全反了!你是犬神!?」
啟太憤怒的指著陽子,道:「犬神就是該對主人絕對服從,絕對盡忠的,簡單的講,就是奴隸,別胡鬧了,懂嗎?」
而陽子毫不在意的吐吐舌頭。
「高檔品。」
啟太青筋暴出。從口袋裡拿出一樣奇妙的東西,三塊紅藍黃三色的蛙形橡皮。兩指夾住橡皮道:
「畜生,讓我教教你對待主人的禮貌。」
身邊浮起火焰般東西的啟太,與之相對,陽子的目光如冰般凜冽。
「哼,真是惡劣,愚蠢的人類。」
嘿……
「這條惡犬——!」
啟太猛地蹬地,飛身半空,雙手交叉,擲出橡皮,只見橡皮在空中解體,紛紛向陽子襲去。
「讓你瞧瞧白山明君的厲害!哇……,』
啟太指尖剛指向太陽穴,蛙體就發出耀眼的光芒。
「破碎!」
陽子嘲笑的看著啟太,道:「搞什麼,就是這種程度!
陽子隨意把手指附在唇邊,淡然的施了咒。
「去!」
強大的火焰,不僅擊碎了房子,一瞬間,啟太的青蛙化為灰燼。還不止如此。
「哇……」
怒濤般的火焰,緊緊的跟隨著啟太的一舉一動。啟太身後的草地,拉門無一倖免於難。
「你,這個混蛋!」
啟太掄起拳頭朝陽子打去。
「哈哈,來呀,來呀,打不到!」
對於啟太的猛烈攻勢,陽子只是歡快的拍手,靈活的避開攻擊。
「現在的蛇炎只是我的一招而已。」
「還有一招……」
被火光照亮的臉上浮現出俏皮的微笑。像指揮一樣上下揮動手指。
「轉移!」
一瞬間,大量的土沙、岩石從天而降,像雪崩般的朝啟太身上擲去。縱使想躲避也是徒勞,不久,啟太就完全被壓在了石流之下。震二欲聾的響聲,漫天飛舞的塵埃,交織在一起。緊接著,寺廟也隨之轟然倒塌。
「在一定的距離裡面,無論對方有任何武器,都可以對付。以上就是我的兩招介紹。喂?……還活著嗎?」
土堆下似乎有人在動。
「你,你這樣做……」
可以從土堆下聽到微弱的人聲。
「『放火』和『盜竊』,你是一條違反常理,胡來的惡狗——」
嗖的,從地上伸出一隻手,抓住陽子的腳,灰頭土臉的從土裡爬了出來。
雖然滿口沙子,依然毫不示弱的罵道。
「哇哈哈哈,你這只野狗,終於抓住你了。
「哈,看來你還很健壯。」
陽子微微一笑,不當回事的說道。啟太那閃著野獸般神采的眼睛,反駁道。
「那是當然的。我看還是擔心你自己為好。下一次我決不手軟,看我不好好教訓你。哈哈哈哈……
此時的啟本已經完全喪失理智。而陽子只是淡淡微笑。
「你真的很健康。」
陽子再次伸出手指。
「那麼再來一次也不會有關係的吧?。啟太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陽子指尖聚集起與先前完全不同的靈氣。
「大蛇炎!」陽子叫道。
與此同時,寺廟在白光的包圍下,灰飛煙滅。直到啟太下山,已是黎明時分了。由於擔心,奶奶和小博早已站在鳥居前等著啟太。
狼狽至級的啟太,一屁股坐在石階上,無比尷尬的笑著說道。
「奶奶,對不起,寺廟燒了。」
「全燒了。」
老人悲泣的歎道。
「看到火光,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嚇了一跳。那是先代川平慧海住的寺廟,它見證了川平家與犬神一族的盟約。對於川平家來說,意義非凡!」
「現在再怎麼說也沒用,要發牢騷,就對著那條瘋狗去說。」
霉運纏身的啟太不滿的看著奶奶。
現在也只有小博還算冷靜。
「啟太少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哼!」·
啟太皺著眉,哼哼,卻始終一言不發。自己越想越生氣。
「那個混蛋的狗!下次再看到她,我決不饒她!」
「陽子她到底幹了什麼?」
「不知道!」
啟太怒火中燒的一拳打在地上。
「我也想知道!我從瓦礫下爬出來的時候,她老早就沒影了」
「大概在街上。」
小博喃喃自語道。聽到這話,啟太嗖地跳了起來,抓住小博的肩膀,沒命般地猛搖。
「你知道那個混蛋在哪裡?」
小博心情沉重地低下頭,答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只是她平時喜歡去街上玩。對人類的生活很感興趣,哪裡有新鮮事,哪裡就有她。」
「原來如此。」
啟太打了個響指,似乎有了主意。
「這就夠了,我一定,一定要把她揪出來。她越是討厭,我越是要把人類的偉大給她看。」
說著說著,眼中閃爍著復仇的火焰。
老人也重重的點點頭。
「嗯,不管怎樣,既然這已經決定了,就一定要把陽子找到。一刻也不要耽誤,明白嗎?」
聽到奶奶認真,無法反駁氣勢的話,啟太一臉吃驚。
「這個,奶奶,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你不明白嗎?現在你是一個擁有犬神的人,而你卻失去了你的犬神。只是單方面的立下契約,是沒有用的,你只會失去力量。看著!」
老人用手向四週一指,就看見一層透明的薄霧染盡森林的深處。
微微可以聽到稀稀唆唆的耳語。
「吃……吃……」
「好羨慕他的身體,好合適,和我的身體好合適……」
「哦哇……」
啟太不安地回顧四周。
「這些都是棲息在森林裡的惡靈。」
老人低沉的說道。
「他們都想來狙擊你,現在保護你的犬神離開了你,你的靈力就極端的虛弱。這時,你正是這些惡靈最好的獵物。」
老人直視啟太的眼睛,陰沉的說到,「如果這樣下去的話,你必死!!
啟太不由自主的嚥了嚥口水。
「真……真的嗎?」
「所以當時叫你等一下,你就是不聽。你看現在怎麼辦?」
老人無奈的搖搖頭。
「那……那個傻瓜……」
正在啟太大受打擊之時,被小博一聲驚醒。
「它們來了!」
一夥惡靈從森林深處向薄霧裡的三人襲來。
「嘩……」
啟太一個轉身避開去,飛快地朝自己的摩托車非奔而去。發動引擎,向霧的方向衝去。就在惡靈要觸到啟太的瞬間,小博擋在了惡靈前,不知何時拿出一把白扇,輕舞起來。當小博身體慢慢落下,閉上扇子的瞬時,紫水晶柱的結界形成了。在水晶柱上清晰的寫著「破邪結界,二式紫刻柱」的封印。阻擋了向薄霧結界猛衝來的惡靈們。可是依舊可以聽到它們衝撞結界的響聲。「快走吧!」小博閉目,手上握的著扇子輕輕擱在肩,飄然而起,淡然的說道。「可惡,都拜那只惡狗所賜,我一定要殺了她!」啟太帶著滿胸憤怒,騎上車離開。
在啟太騎著摩托車飛馳而下的時候,看見陽子望著出升的紅日,手上心滿意足的拿著巧克力。無比幸福的樣子。
這是從附近的便利店得來的。由於比想像中還要美味,陽子笑著把錫紙上的碎屑也一舔而淨。
「啊,真是好吃!」
陽子坐在圍牆頂上,仰著頭,望著天空,雙腳有節奏的敲著牆。這裡本是蓄水塔,這個城市最高的地方,陽子從沒來過這。這次僅僅是戲弄完啟太后,無意中來到的。
陽子環顧四周,感到這裡離東京還遠著。也許這條街之外,還有許多自己沒去過的地方也說不定。
總之,先慢慢探探路再說。
可能還會在這裡發現許多有趣的事呢。
想著想著,陽子突然注意到地上的車。
雖然已是黎明,可是小城依舊還在沉睡中,大地仍然處在微暗中。
啟太一路飛馳,總是感到背後有東西緊追不捨。
。又是魔物們。
「可惡,閃開!」
啟太驟然停下摩托車。回頭大叫道。同時,擲出第四枚橡皮炸彈。
「我可是白山明君。蛙破碎!」啟太出招。
蛙形橡皮炸彈突發金光,把後面的惡靈炸得魂飛魄散。但是,惡靈還是源源不斷的從四面八方湧來。一路上,也都是這樣,打了又來,來了又打,對啟太窮追猛打。
找陽子的事已經夠麻煩了,真是亂上添亂。還有,要是給別人看見了就糟了。
不用看也知道明顯是啟太實力弱。平時,遇到的都是些用用佛龕就可以打發的小妖,沒什麼危險的。
「這下糟糕了!」
回想起奶奶的話,不禁咋舌。如果不快點把陽子找到,完成契約的話,我可就死定了。
「可惡!」、
怒不可揭亂吼的啟太突然一愣。
慌慌張張的踩下剎車,邊摘下頭盔,邊向前奔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環視四周。
眼前所看到的事真是難以置信。路上橫七豎八的全是車子的殘骸。有的車撞在護攔上,車前蓋冒著滾滾濃煙。有的車的前部撞在商店的卷鏈門上,後輪半空在空轉著。
其中最為嚴重的是路中央的三輛重型卡車。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形狀,車上的蘋果撒滿一地。
有沒有受傷者?
啟太回顧四周尋找著受傷的人。
本以為可以聽到受傷者的求救聲,可是聽到的卻是憤怒、悲痛的咒罵聲。
「啊,我的車呀!我的寶貝車呀!我的貸款還沒有還完呀!」
「快給我下來!」
只見,附近的一棵街道樹下,擠滿了圍觀的人。車主和受害者拚命的拍打著樹。
啟太抬起頭看著樹上。心中一驚,能做出這種事的只有……對,只有那傢伙。
「你這個混蛋。」
啟太緊握拳頭,此時,轟的一聲,隨之而來的是一輛白色的馬車從天而降。落在啟太的面前。
「哇!」
啟太嚇地一屁股跌在地上。
緊接著,車上燃起熊熊火焰。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雲霄。啟太木然地看著空中飄散的火苗。
隨著再次響起的爆破聲,啟太一邊慌亂地逃向自己的摩托車,一邊喃喃自語道:
「有沒有搞錯,誰說犬神的本性是除魔降妖的。他們比魔物:還要可怕,簡直就是第一的破壞狂。」
陽子坐在屋頂上,對啟太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哇哈哈哈!」笑得花枝亂顫。
這只不過是陽子的實驗而已。想瞭解汽車開動的原理.因此,借用了一下別人的車罷了。
陽子是個好奇心旺盛的女孩,什麼是都想嘗試一番,這次也不例外,於是找來許多車來玩。現在明白車子一旦失去人的控制就會到處亂開,看來只有人才可以控制。
可是,對於車的構造還是完全不明白。正要生氣的時候,啟太來了。
「車就到此為止吧。」陽子又覺得厭煩了。
於是,又打算著新的遊戲。
從那也後,街上就經常怪事連連。寵物店的動物全部逃走,大商場的下水道的污水肆溢。一天中,警察,消防隊忙得團團轉。
而啟太每次都差一步就能抓住陽子,而每次都讓陽子逃脫。
黃昏,啟太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
在黃昏的時候,一個人走在街上是十分危險的。不管怎樣,先補充一下蛙型彈藥,才能對付那些惡靈、魔物。尋找陽子的事明天再說。
啟太的家住在一幢老公寓樓的兩樓,一間六個踏踏米大小的房間。開門時,總感到一陣說不出的遲疑。隱約聽到房間裡電視的聲音。
奇怪,明明去本家前把電視關了的,怎麼……啟太打開門,衝了進去,突然聽到充滿朝氣迎接他回家的聲音。
「你回來啦!」
只見陽子坐在啟太的床上,滿嘴都是魚肉,得意的甩著尾巴。
「冰……箱、這些都是從冰箱裡拿的。東西還真多。」
陽子一邊不停地往已經超負荷工作的嘴裡猛塞,一邊跟啟太說話。
「!」
啟太一愣,手中的安全帽撲通一聲落在地上,嘴巴吃驚地半張。
「你幹了什麼?」
啟太好不容易回過神,說道。陽子無辜的看著啟太。
「我只是在這稍微休息一下。」
陽子舔舔手指上的油,理所當然的答道。
房間地板上滿是動畫周邊、連衣裙、水晶、精品店的蛋糕、掛在牆上的月曆還有堆成山的書。一地狼藉。
等等。數之不盡。
但可以斷言,這些決不是啟太的東西。
陽子並沒有穿著昨天的那件和服,而是一件紫籐色的連衣裙,白色襪子。
而且,還把長髮紮了起來,看電視的樣子,乍一看,完全不像犬神的樣子。
「喂,你的衣服是拿的嗎?」
陽子抬起頭,得意地看著啟太。
「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這些全部都是你拿的嗎?」
「嗯。」
「你是條賊狗!而且,還把贓物丟在我家,想把我當成共犯!」
「對不起!」
陽子不悅地皺皺眉。
「人類世界錢是不可少的。這個話我是聽到過。」
「既然知道,那為什麼還要偷?」
「我沒有偷!」
「誒?那麼你有錢!」
「我沒有。」
陽子呆呆地回答道。
「我把你家的地址、電話寫下來了,然後就把東西拿回來了。」
「什……麼?」
啟太憤怒的瞪出眼睛,這時,電話鈴響了。
接著,又聽到敲門聲。
「對不……起!我們是警察。川平啟太在嗎?如果在的話,請開門!」
果然。
啟太經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不,我受夠了!」
刷刷清淚直流。陽子蹲下身,敲敲啟太的頭。
「真的很糟糕嗎?」啟太無力反駁。
真的,對不起。」
的確是陽子式的道歉。
看來要大出血了。」
「……大出血?」
啟太狐疑得看著陽子充滿邪氣的微笑,無奈的摸著自己的錢包。
「完了,死定了!」
啟太摸遍所有的口袋。天哪,錢包不見了。而陽子則圍著慌亂至極的啟太,一副若無其實的樣子,開始數起東西。
「有人頭的有三張,不對,是四張。硬幣……」
「混蛋!快還給我!」
啟太立馬跳了起來。
可是沒有抓住錢包。
「可惡!」
陽子轉了轉手指,地上所有的被子,洗衣機裡所有的衣服,全部朝啟太的身上飛去。
「再見,對了,等會兒還有人會送東西來的。拜拜……」
陽子邊笑邊踢了一腳已是怒火中燒的啟太的頭,消失了啟太好不容易從被子下爬出來的同時,警察早已出現在他面前。
為了收拾這個爛攤子,啟太簡直是臨近崩潰。雖然沒有提出控訴,但是,白天還要去警察局報到。接著是商店紛紛前來討債。
幸虧有個熱心的警察,幫啟太拔掉了電話線。筋疲力盡的啟太躺倒在被子上。
「怎麼會這樣!我只不過想要個可以幫忙做事的犬神而已,現在卻招來個瘟神。」
啟太一頭扎進被子啜泣起來。身邊漸漸出現一個身影。
「看上去好像遇到麻煩了。」
啟太隨著聲音抬起眼睛,原來是奶奶的犬神,只見小博依舊一身白衣,面無表情的站在啟太床前
「小博!」
啟太坐起身來:
「煩死人了,那個傢伙」
一陣牢騷,怨恨地看著小博
「那個混蛋到底怎麼搞的,一點規矩也不懂,盡幹些混事!」
「的確如此。」
「就這些?」
「啟太少爺,實在對不起一」
看著小博認真道歉的模樣,著實讓啟太有些意外.
「你幹什麼道歉?」
「族人的錯誤就是我的錯誤」
「算了,你也不用那麼認真……那、那個傢伙真的是犬神,總覺得不可思議?」
聽到啟太的話,小博警覺道:「噢.這是有原因的陽子接受族裡的特別任務,所以長期與他人分離.雖然能力跟別的犬神不分上下,但是心志上是有些不足的」
「原來是個缺陷品。昕以就給我了」
「實在是萬分抱歉。因此.我對啟太少爺充滿了期待」
「啊?」
「啟太少爺,請教導陽子作為人的常識.讓她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犬神!』,
「……那傢伙可不像你謙遜有理.說實話,我自己也想好好修理她下」
雖然啟太嘴上這麼說,但是游離的眼神,出買了他的心
「那傢伙很強啊!』.
還是忍不住小聲承認。
「雖然她每次都在附近,可是我就是抓不住她。現在我的力量越來越弱,我真的會沒命嗎?」
從沒有見過啟太這麼氣餒,小博輕輕搖搖頭。
「不,啟太少爺有必勝的機會。」
聽到小博充滿自信的聲音,啟太抬頭滿臉驚訝地看著小博。
「嗯?什麼意思?」
「其實是這樣的……契約中途中斷的話,失去力量的不僅是控制犬神的一方,相應的,犬神會得到對方的力量,可是犬神一旦離開操控者,就會受到牽制……對他們來說也就是
致命弱點。」
「弱點?」
「嗯,只要對弱點發動攻擊的話,就可以降伏他們,一點也不難。」
啟太聽得兩眼放光,浮現出邪惡的微笑。
「快點告訴我!」
啟太緊緊抓住小博的肩膀,拚命搖晃。
一副勢利小人的模樣。
「快點,親愛的小博。全部告訴我,我要好好教訓那個混蛋,要好好的教她誰是誰的主人!哈哈哈……」
小博不禁後悔剛才的心軟,但仍然向啟太詳細說明。
啟太聽從小博的話,站在街上最高的大樓樓頂,頭上綁著一條寫著七歪八扭「調教主義」的頭巾,身後背著一隻旅行包在滿月之夜,啟太眼中燃燒著鬥志。用勁全身力氣喊道「給我出來……!」
馬上從口袋裡拿出笛子,開始亂吹一通。
「嘁一!」
就在笛聲消失之際,陽子如同在月光的乘載下,從天而降,出現在啟太面前。
「你在幹什麼,吵死人了!」
陽子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
啟太古怪地泛起微笑。
「嘿嘿……你終於出現了怪物。」
「你說什麼?太過……分了!」
「閉嘴!從今天開始,看我不好好調教你!覺悟吧!」
啟太中指向天指去。
「啟太的招數都是小兒科的把戲。」
陽子俏皮的吐吐舌頭,完全不把啟太放在眼裡。
一瞬間啟太的招式變得凌厲起來,復仇從現在開始。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啟太神氣的宣佈道。
「陽子,我可是一個心胸寬大的主人。如果你現在向我投降的話,就不用受皮肉之苦,……怎麼樣?」
對於啟太的話,陽子似乎裝作認真考慮的模樣,歪著腦袋,故作沉思。
「嗯……」
「怎麼樣?」
「嗯……嘿……這就是我的回答!」
陽子溫柔的笑著,手指高高豎起。一瞬間,成千上萬的生活垃圾如暴雨般向屋頂猛砸下來。
從魚骨頭到菜皮,應有盡有,簡直就是熱帶驟雨一樣。
包含著令人窒息的惡臭。
「地下有垃圾場的。」
陽子得意的啪嘁啪嘁甩著尾巴,耐心的說明道。滿身惡臭的啟太怒火中燒,牙齒咯咯作響,青筋突起。
這已經是忍耐的極限了,我要殺了她,啟太的怒火完全燒燬了他的理智。
「你……你這個……該死的……臭……狗——!」
啟太展開強大攻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扔出數枚蛙行彈。
蛙型彈向四面八方散去,飛速地朝陽子襲去。
啟太站在原地,雙手叉胸,氣勢十足。
「讓你看看白山明君的威力。衝啊,蛙!」
「哈哈哈,真是愚蠢透頂!」
陽子邊笑邊還手反擊。
爆破!
蛇炎!
空中蛇蛙相互碰撞爆炸,火光四散。
多次,陽子的蛇佔了上風,但是憑著啟太的果敢,也屢屢反敗為勝。
「哼!不要以為這就完了!,,
話音剛落,啟太脫下背包。
「這次,我帶了一樣好好教教你如何尊重主人的特殊工具!」
聽著啟太莫名其妙的話,陽子一臉茫然,不住地搖頭歎息。
「轉移!」。
陽子話音剛落,啟太手中的背包突然消失不見,落入了陽子手中。
「啊!」啟帶臉色發青,來回看著自己手和陽子的手。
慘叫連連:「完蛋了——!』
「真是個傻瓜!」
陽子一臉滿足的看著啟太。
「算了,難得來的。那個特別東西我就用用看。」
陽子好奇的打開背包的扣子,完全沒有發現啟太不懷好意的賊笑。
陽子握住包中的東西時,突然全身一僵。
「什麼東西?!」
原來是一隻可愛的小狗。
「汪!」
「不要,救命——!」
淒慘的悲鳴從陽子口中進發出。簡直難以相信,做事那麼完美的陽子竟然靈力全失,從屋頂上掉了下來。企圖逃跑。
啟太一把抓住陽子的腳踝。
渾身發抖的陽子回過頭看著得意揚揚的啟太。
『哇哈哈哈,掉進圈套了吧,終歸是個畜生,哇哈哈哈!」
陽子依舊不死心地掙扎。
「放開我!快放手!」
啟太一邊得意的狂笑,一邊把小狗貼到陽子面前。
「汪」
「不要——!」
陽子雙手抱頭,縮成一團,完全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再次發出慘叫。
啟太仍然狂笑不止。
勝利了,勝利了。沒有比看著嚇的半死的陽子更讓人開心的了。
「但是你真是個奇怪的傢伙,明明是犬神,卻對狗怕得要死。
「吵、吵死人了!」
儘管嚇得半死,陽子依舊罵道。
「恩?你剛才說了什麼?」
啟太作勢又拿起了小狗。
「沒什麼,沒說什麼,對不起!」
「啟太少爺?」
「啟太少爺!」
「嘿嘿!陽子,說定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本大爺的奴隸了,是嗎?」
「嗯。」
「無論我說什麼你都聽?」
「聽、聽。快把狗拿開——!」
「這樣啊。那麼,那就帶上象徵服從的項圈吧。」
啟太得意揚揚,從口袋裡拿出一隻大型狗用的項圈,在陽子面前晃來晃去。啟太真是個粗魯的傢伙。
小狗從啟太懷中掙脫,向陽子身邊嗅來嗅去。啟太特地從寵物店要了這條不認生的小狗。
「嗚……」
聽見陽子輕輕的啜泣聲,啟太拿著項圈的手突然停住了。
「嗚,我什麼事都做,什麼話都聽。只要把那條狗拿開,求求你了。」
豆大的眼珠從陽子臉頰滑落。這種楚楚可憐的表情就連電影裡也沒有出現過。啟太不由的感到一陣心痛,畢竟自己也是有點過分。
「哼,真拿你沒辦法。」
利落的抱起小狗放進背包裡。
「好了,小狗我放好了。」
啟太拍拍陽子的肩膀,這時,陽子猛得緊緊抱住啟太。
「哇……哇……」
就這樣深深的埋在啟太懷裡放聲大哭。
「喂、……」
啟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輕拍陽子的後背,輕聲安撫。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起初只是想打敗她,出出氣而已。
完全沒有想到陽子。「為什麼那麼討厭狗?」
陽子像小孩一樣緊緊拉住啟太的前襟,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心安。
看著陽子孩子氣的舉動,啟太不由地苦笑。現在回想起來,她至今的所有舉動都是孩子才有的,善惡不分,任性,天真。正如小博所說的,作為犬神,陽子還不成熟。
想到這裡,啟太覺得自己的行為也是無比可笑。
「都是我不好。」
啟太撫摩著陽子的頭,道歉道。
陽子含淚的眼睛驚奇的望著啟太。
啟太不顧陽子滿是疑問的眼神,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現在仔細想來。要不是有你,我根本無法成為一個犬神使。當時在山裡,只有你一個人認可我。不是嗎?」
「我應該感謝你的,現在實在對不起。」
「嗯。」
陽子紅著臉,不好意思的應聲道。
「是我不好,我太任性了。」
看見陽子如此率直的樣子,啟太越發覺得陽子的可愛。
心中暗想經過訓練,也許陽子真能成為一個出色的犬神也說不定。
「對了,陽子,」
啟太剛剛開口,一股異樣的靈氣頓時瀰漫兩人周圍。千萬道銳利的視線齊刷刷的刺向啟太和陽子身上。
「什……什麼東西?」
陽子目瞪口呆的喃喃自語。
「來了。」
啟太無奈的歎息。
不只何時,一群地藏菩薩一樣的地靈們已經把他倆團團圍住,而且還不斷向他們逼近。
其中的一個搖起雙手,發出奇怪的嗚叫。而後,其餘的地靈也隨之呼應,發出怪叫。
雷鳴般的吼聲,震動著天地,似乎不幸的事即將發生。
「呀!它們在叫同伴,萬一多了我們就完了。」
該死,如果早點補充蛙彈就好了,現在只剩三個了。
「喂!陽子,現在馬上和我締下契約!發誓做我的犬神!」
但是,陽子毫無反應。
「喂!」
啟太回過頭頓時臉色發青。陽子一反剛才楚楚可憐的模樣,勝利十足的大笑。
「啊呀,要怎麼辦呢?」
陽子一下子飛上半空,背對著啟太。裝模做樣的說道。
「剛才是誰那麼過分,還要我聽他擺佈的?」啟太無可奈何。
「混……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它們也是會殺你的!」
啟太嚇得狂叫不止。那些地靈步步逼近,每到之處,腳下的水泥地紛紛下陷。
空中瀰漫著泥土的惡臭。
啟太跌跌撞撞的往後退去。
「啊……快、快救救我!」
一邊竊笑的陽子,飛到啟太身後,下巴搭在啟太肩上幸災樂禍耳語道。
「要我救你,你就得作我的奴隸,怎麼樣?」
「沒門!」
「啊,是嗎!」
看到陽子佯裝離去,啟太完全不顧形象地拉住她。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切都聽你的!」
「陽子大人?」
「陽子大人!」
『我想去東京!帶我去嗎?」
『『想去哪裡我都帶你去,什麼地方都可以,拜託快救救我!」
啟太聲嘶力竭的喊道。
看著步步逼近的地靈們,啟太別無選擇。
「求你了!」
陽子得意的笑著,給啟太套上那只本該是要帶在陽子脖子上的項圈。
「喂、喂,你幹什麼!』』
「項圈是你的,而我就是這個。」
陽子帶著艷麗的微笑,指指自己脖子上的那根蛙型的項鏈。
「你可要小心,這可是契約的信物。」
說完,手指華麗的向空中舞起。
「大蛇炎!」
陽子那深紅的眼睛閃閃發光,頭髮在靈氣的衝擊下逆向升起,氣勢凜冽,光柱把陽子跟啟太全部包裹在內。
身體像是要被抽空一番。啟太拚命的想要掙扎。周圍的地靈在光的輻射下,全部灰飛湮滅。當啟太再次睜開眼睛時除了大火後的殘垣斷壁之外,沒有任何活物了。
「那是什麼東西?」
聽見陽子輕描淡寫的語調啟太更是怒不可揭。
「笨蛋!也不看看狀況!」
只見啟太死命的抱著背包,雙腿直打哆嗦。另一邊則是一片火海,四散的垃圾使火勢更加難以控制。
「火……火災!」
「沒關係,沒關係。只要澆一下水就沒事了。,,
陽子雙手叉腰,若無其事道。
「轉移!」陽子叫到。
可是,什麼也沒有出現。
「啊!轉移!哈!哈!」
無論陽子多麼努力的試了多少次,都沒有任何反應。不僅這樣,先前集中的靈力也完全消失了。
「啊?怎麼回事?」
陽子突然從空中摔下。
啟太立馬接住。
「你不要緊吧?」
看著啟太擔憂的表隋,陽子明媚的笑道。
恩,看來今天力量用完了。
傻…傻瓜~!」
「遠處的水已經叫不過來了!」
「你真是個傻瓜!這樣的話,我們都會被燒死的。」
「熱死人了,我不幹!」
「我來干!…………嗯,等會兒,遠的地方的水叫不來,近的總可以吧?」
「能夠接觸到水的話,我總還可以試試看。可是有這樣的地方嗎?」
『『有的!快,拿好這個!」
啟太邊叫邊向火海衝去。陽子用力的緊緊抓住啟太的脖子,無意識的抱起裝有小狗的背包。
「嘿!」
啟太調整步伐,飛過屋頂,落在供水塔下。
「就是現在!」
陽子指著水塔的外面。
『『轉移!」
一瞬間,大量的水從屋頂傾下。瀑布般的水流,震耳欲聾的水聲,暢快淋漓。
不久,熊熊大火只剩下熄滅後的滾滾熱氣。看到大功告成的情景,啟太虛脫般的倒在地上。
放下陽子,鬆了口氣。
「啊,得救了!」
「哈哈!啟太,真厲害!」
陽子由衷的歡呼起來。啟太帶著疲憊的笑容,輕撫陽子的腦袋。
「你也是。」
看著對方滿是煤灰的臉。不禁哈哈大笑。
突然一陣不知何處而來的叫聲,使整個空氣變得凝固起來
小狗突然從背包裡探出了腦袋,好奇的打量著陽子:
「對不起!」
啟太趕緊抱起小狗。
「謝謝!」
「不用謝。」
現在的啟太和陽子之間,都認可了對方。
相互伸出手,
「你好!」.
「你好!」
心與心的交匯,在夜空中發出淡淡的藍光。從此以後,兩人的命運相連。
PS.
「至少我們也該相互理解一下……不管怎樣,還是把項圈
和項鏈互換一下比較好。」
「不——要!哈哈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二章 蛇女的哀歌】
星期日,上午十一點半。啄木鳥鬧鈴聲,響徹整間屋子。對本來就有氣的啟太來說,睡覺是人生的一大享受,現在卻被鬧鈴給毀了。
啟太,一個十七歲的少年。
個子不算高,卻又說銳利的眼睛,茶色的短髮,有趣的是帶著一個大型狗用項圈。
無意的一瞥,啟太瞪大了眼睛。
「喂!喂!陽子!」
啟太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頓時睡意全無。
他的犬神,陽子穿著中年婦女的短褲,套著啟太的體育衫,呼啦呼啦的睡得正香。
陽子,一個長著尾巴的半妖美少女。
「喂!傻狗,快起來了!」
也不知道陽子嘰嘰咕咕的說了什麼,一個翻身,一條雪白的大腿猛地朝啟太臉上砸去。
著下著實有點嚇到啟太,而陽子卻得意的摀住嘴巴,夢囈道:
「嘿嘿,啟太。菜壞了。」
「混蛋!不要睡傻了!不要老睡在我床上,快給我起來!起來!」
啟太使勁的搖著陽子。陽子不高興得打了個哈欠,終於坐了起來。
「喔……,幹嗎?」
咯嘰咯嘰的揉著還未睜開的眼睛,不解的問道。
「什麼幹嗎!我倒是要問你幹嗎要睡在我的床上?」
這是啟太和陽子締結契約的第三天。雖然啟太早已為陽子佈置好傢俱。可是,每天早晨,兩人還是這樣為了床而吵鬧不休。
陽子不滿的厥起嘴。
「床,睡得舒服,所以才勉強和你擠一張床!我也疊被子的!」
陽子翻翻眼皮,辯道。
「只不過是睡睡床罷了,有什麼關係。」
「給我聽著,給我睡到外面去。」
「我才不要!」
「不管怎麼樣,不許睡我的床!」
「為什麼?」
陽子逼近啟太,天真地問到。期待的等著啟太的回答。
這會兒,反而是啟太啞口無言,眼神遊離不定。
「什麼為什麼……總之,動物就是不行!」
突然,體恤衫從肩膀滑落,樣子的胸部微微可以窺見,大小適中,顏色雪白。
「噢!」
陽子似乎領悟到什麼了,狡黠的看著啟太,故意把體恤拉得更低,「難道是因為這個?」
一邊富有深意地笑著,一邊在往下拉,充滿渴望的望著啟太。
「混……混蛋,快給我住手!」
啟太嚇得魂不附體,雙手直搖。而陽子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啊哈,原來啟太那麼清純啊!」
陽子上身緊緊貼住啟太,額頭在啟太肩膀上來回摩挲著。
「本以為啟太是個牛郎,」
「混,混蛋——!那那……」
現在的啟太完全被陽子吃得死死的。
「呵呵,啟太的話,怎麼樣都可以!」
「你說都可以……」
「安慰主人也是我們犬神的一大重要責任。」
「你、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知道。」
陽子故作天真地笑道。
「我的所有都是主人的,心也好,身體也好,都是。」
說完,就順勢躺下。
手腳彎曲,緊閉雙眸,若有似無的說到。
「但是,請請……,我還是第一次……」
擺出完全服從的姿態。看著半露的小腹,啟太不得不承認,陽子是個令人難以抗拒的美女。
啟太僵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腦中正在人神交戰。「喂,連妖怪也想出手」派和「傻瓜,還等什麼,這麼美的獵物你難道要放棄,還是不是男人」派正在激烈的交戰。
結果以後者的完勝而告終。
啟太很快的脫到只剩一條內褲。
眼睛完全被陽子誘人的模樣佔領。
「開動……了!」
邊叫邊向陽子身上撲去。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啟太懊惱得用枕頭蒙住頭,也許是滿心愧疚。
「請問是誰?」
用從來沒見過的禮貌態度拿起手機說到。
「是啟太嗎?」
耳邊響起沙啞的聲音。
「奶奶?!」
啟太的聲音拉高八度。是啟太的祖母打來的電話。川平家的族長,是犬神使的首領。
雖然奶奶年事已高,但是對於現代的電子工具十分熟悉,無論電話,計算機,都不在話下。
祖母有些遲疑到。
「怎麼了?你的聲音好奇怪!」
「沒……沒有的事。沒有人在。」
啟太聽到奶奶的話,冷汗直冒,眼角偷偷地瞄向陽子。陽子依舊蜷曲著身體,一副完全服從的姿式。
「你在說什麼呀?誰也在嗎?是陽子嗎?」
"啊、唉、哦,陽子在。在的。奶奶,她是犬神,不在身邊在哪裡!"
「……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討、討厭,哪有的事。要說有事的話,也是奶奶才對。今天怎麼想到打電話了?」
啟太神色慌張。不由自主地看向陽子。陽子睜開眼,邪邪地朝啟太笑著。故意風情萬種地攏起長髮。
啟太頓時呆住了。
「怎麼說呢,其實……」
祖母開始說道。
「啊!」
啟太一聲尖叫。陽子從啟太腹部向耳際,用舌尖一路舔去。最後,停留在啟太耳際,來回輕啃,挑逗味十足。
祖母焦急的詢問。
「怎、怎麼了?」
「沒事,什麼也沒發生。」
好不容易從口中憋出這句話。拚命的逃得遠遠的,不讓陽子靠近。陽子看到自己奸計得逞,萬分得意。
祖母仍不肯罷休地問道。
「你真的沒瞞著我?」
「真的沒有,奶奶!對了,是不是我的任務啊?哇,太高興了!那麼,到底是什麼任務呢?」
「……現在我拍小博把資料送過去。」
「好,我知道了。小博出來了嗎?」
這時,陽子拚命忍住笑,手指輕輕一指。
現在陽子運用的就是她靈力中的一種「轉移」。在一定的距離裡,可以使物體所在的空間產生扭曲,把物體移來。
現在出現在陽子手中的是一條碎花紋的泳褲。
是啟太的褲子。
「哇啊——!」
啟太慘叫。連忙用手機遮住重要部位。
「發生什麼事了?」
手機裡響起奶奶含混不清的聲音。啟太早已失去了方寸,拿起手機,草草地說了聲:「總……總之,我知道了,現在,我還有事!」
不等對方反應,切斷了電話。
「哇哈哈啊哈!」
陽子笑的在地上亂滾。啟太氣得七竅生煙。
「……你好認真啊!」
「是你想要的呀!」
「可我說,不想痛呀!」
「已經太遲了!男人對那事是停不了的!」
啟太猛地向陽子撲去,完全一副野獸的樣子,充滿攻擊性。
但是,陽子卻微微一笑。
說著,手指一指。
瞬間,啟太從房間裡消失不見了。陽子忍不住狂笑。這就是陽子天真無邪的本質。
另一方面,啟太重重地摔在一塊硬物上。咦,這不是水泥地嗎?不對,我應該摔在陽子身上的呀。
三秒鐘後,啟太終於搞清楚狀況了。
只見,周圍所有人,全部都停下腳步,注視著啟太。啟太這才發現自己正在大馬路上。
「唉!這,這是我?」
啟太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大白天,全裸地站在外面,而且還套著狗用項圈。
變態。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
啟太拚命地向周圍人解釋,可是完全沒人理睬他。啟太百口莫辯,差不多要哭了出來。
「不是這樣的,不是……」
看見一個穿著水兵服的學生朝他點頭,啟太立刻衝了過去。
「請不要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是……」
啟太一邊解釋,一邊尷尬的笑著。
「不要——!不要靠近我——」
最終,女孩根本不理會啟太的話,喊叫著逃走了。還不等啟太反應,就聽到身後有人說道:「喂!你請跟我到警察局去一趟!」
是警察!
當天晚上,啟太被關進了拘留所。
「小兄弟,聽說你在街上裸奔,對嗎?」
同室的是一個醉漢,報膝蹲在地上問道。啟太一言不發,甩甩手,心裡只想把她趕走。
醉漢精神十足的笑道。
「哈哈……猥褻可是大罪噢……。你知道嗎?」
一隻手還不停的拍著啟太的頭。
「你父母肯定很傷心!」
「你呀,煩死人了——!」
忍無可忍的啟太猛地跳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向醉漢胸口掄上去。
「從早喝到晚的傢伙沒有權力向我說教。給我閉嘴!」
啟太毫無理智的一拳接著一圈向醉漢打去,直到他口吐白沫才罷休。
總之,啟太在拘留所裡和一個醉漢狼狽的度過了一夜。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真實的。」
聽到輕聲的談話聲,啟太抬起頭。
「找到了。」
只見一個相貌俊秀的青年,出現在房間裡。
一身白色的和服,一頭黑色的長髮遮住了一隻眼睛。是奶奶的犬神,小博。
「啟太少爺,你幹了什麼事,怎麼會在這裡?」
小博一臉嚴肅地問道。啟太則眼睛半睜。
「你想知道?」
不久,小博就對事情有了大致的瞭解。
「陽子的工作?」
啟太無言。小博無奈地歎了口氣。
「真是對不起。也不知道怎樣賠罪才好……陽子的所有錯誤應該由我們犬神一組來負責的。」
「算了,也已經過去了。」
啟太不知怎麼的竟然笑了。
「但有個條件,你得幫我一起調查。」
「調查?噢,好的。如果哪裡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請啟太少爺吩咐。」
「是嘛。那麼,請你告訴我怎麼做狗肉火鍋。這樣我就可以把那傢伙殺了,拔毛剝皮燉湯吃……」
啟太心念一閃,突然想到了什麼整治陽子的好辦法,低聲笑起來。
「竟然把我當白癡。看我不好好折磨你!我要去寵物店理解條狗來,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小博竟然也輕聲附和道。
「……這也不錯。」
啟太吃驚地回頭看著小博。
「你說什麼?」
「沒,沒有。」
小博鎮定自若,連忙搖頭否認。
「什麼也沒有。」
裝作自己完全沒有說過話的樣子再次肯定回答道。他希望啟太不要太過分。
啟太直了直腰,抱著一條腿坐在床上,抬頭看著小博。
「對了,我有件事想問你,那傢伙到底是為什麼?」
「什麼什麼?」
「……是為什麼會選中我?」
「當然是仰慕啟太少爺,所以才來為您服務的。」
「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完全不像你說的這回事。」啟太狐疑的看著小博。然而,小波仍舊清楚地肯定到。
「絕對不會有錯。陽子對啟太少爺充滿了敬意,所以認定您是她的主人。」
「這樣的話,為什麼他的態度完全不對呢?這三天,我說的話一句也不聽,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
小博欲言又止。啟太卻依然窮追不捨。
「惡作劇,吃霸王餐,還給我套上狗項圈,這是怎麼回事?」
小博也不知如何解釋。
「總而言之,我們犬神一族對啟太少爺是充滿期待的,請您把陽子教導成一個名副其實的犬神。」
「喂,小子,你不要轉移話題!」
「那麼,我是替主人來送委託者的資料的。」
小博從懷裡取出卷宗,放在桌上,匆匆的行完禮,轉身想要離開。
「喂!等等!我還沒說我會接受委託呢!」
「失禮了。」
說完,看也不看啟太,匆匆地穿過鐵門,緩緩消失了。
啟太拚命地想抓住小博,可是鐵門卻使他的希望完全破滅。啟太無法穿越。
「什麼失禮,明明想開溜——!」
另一邊,陽子坐在中意的啤酒屋的天台上。她的影子在月光的照射下,長長的拖在背後。
陽子心情愉快,輕盈地跳起舞來。纖細的指尖閃動著點點火焰。
陽子置身於火焰中,美妙激動的舞動著一出火舞。
生與死相互交織。
陽子的眉間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憂鬱。
突然,揚子輕輕地歎了口氣,停下動作。手中殘留的火苗也隨之熄滅。
又快到黎明了。
這時,傳來陣陣掌聲。
「跳得真好。」
陽子循著聲音,轉過頭,看見了聲音的主人。先前,由於自己太過投入,完全沒有發現。
站在月光下的水塔上的人是誰呢。
「……小博?」
陽子不確定地問道。沒錯,是犬神小博。
陽子似乎對小博毫無興趣,轉身背對小博。小博無聲無息地靠近陽子。
「啟太少爺很困擾呀。」
「是嗎。」
瓤子毫不客氣的應聲。小博仍舊溫柔地問道。
「你為什麼要幹這種事?」
「好奇罷了。」
「……是這樣?完全不像。不管怎樣,你畢竟是個犬神。」
無論何時都面帶微笑的小博告誡道。
「哼,小博,你真是個偽善者……」
然而,小博只是無奈的搖搖頭,一言不發。
陽子望著天上的月亮。
「我,到底是什麼……連自己也不知道。」
陽子喃喃自語。
「問問月亮。」
說著,陽子伸出手,似乎想要把月亮摘下一般飛向空中。
經過一晚的拘留,啟太終於回到了家。現在,啟太坐在一家高級飯店的大廳裡。
今天,啟太要和奶奶介紹的僱主見面。本來是想把陽子一起帶來的,可是最近財政危機,沒有餘錢。
「真是夠慢的。」
啟太看著手錶。時間,地點已經約好。根據材料上所講,委託這是一家一流的商社。
這樣的話,費用肯定很高。
看著大廳裡來往的人,啟太不由地伸起懶腰。突然,看見旁邊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
啟太大吃一驚,陽子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嗨,啟太,終於回到自由世界了,開心吧!」
陽子天真爛漫的笑道。
「你,你這個混蛋!」
啟太氣的口齒不清。
「你居然能夠厚著臉皮說出這樣的話!你知不知道由於你的錯,我受了多少苦!」
陽子反唇相譏。
「什……麼?好,你倒是說說看我有什麼錯!」
啟太對陽子顛倒黑白,忍無可忍。陽子突然深吸一口氣,高聲叫道。
「是啟太的錯,你突然全裸襲擊我,我當時嚇壞了!」
陽子如同放廣播般的聲音,引起了大堂裡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齊刷刷地看著已完全嚇傻了的啟太。
啟太嚇得語無倫次。
「啊!混,混蛋!給我閉嘴!」
啟太企圖想阻止陽子的口沒遮攔,可是越描越黑,反而更引人注目,完全處於劣勢。
看到啟太有趣的反應,陽子忍不住抿嘴偷笑。
啟太輕輕的靠向陽子耳際,小聲道。
「你到底想怎樣?大白天就這樣出現在人群裡,不怕被人發現?」
到昨天為止,陽子都是以半妖的形象出現的。今天,她卻把尾巴收了起來,而且打扮得與現在的女孩無異。
現在的陽子異常奪目。
「這個地方很不錯呀!」
陽子邊說,邊看啟太的手錶。
「對了。啟太,我們一起約會吧!聽說人類都是這麼做的。我也想玩玩!」
陽子天真無邪的看著啟太。啟太頭也不抬地抽回手。
「不要說蠢話!我有正是要辦。」
陽子氣鼓鼓地問道。
「你說,工作跟我,那個重要?」
「百分之一百是工作!如果我不努力把你揮霍一空的錢賺回來,我們都要餓死!你到哪裡哪裡就要倒霉。昨天的事我全當沒發生過。你快給我回去。快走!」
「嗯……」
陽子有些退卻。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既然這樣,那我回去了!我真地回去了?」
陽子還不死心,一步一回頭,希望啟太能夠留在自己。
可是啟太雙手撮胸,冷冷的看著陽子。
「快點出去啦。沒看到那麼多人看著你啊!」
陽子第一次感到這麼沮喪。
「我知道了,我……回去了。」
心情沉重地陽子走到門口,突然停了下來。啟太突然感到不妙,陽子又要做壞事了。
陽子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但是,表情卻很開心。
啟太拍拍陽子的肩膀。
「喂,陽子怎麼了?」
「那人來了。」
陽子耷拉在啟太肩上,俏皮的說道。
「啊?」
啟太一驚,順著陽子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那邊。」
啟太無言。
只見一個二十上下的西裝革履,穿戴得體的年輕人正遲疑的看著啟太,直到確認啟太的項圈,才鬆了口氣。
舉起手打了個招呼,向啟太走來。
但是,在那青年背後……
「拿、那個是什麼……什麼啊?」
啟太看著陽子聲音嘶啞的自語道,陽子用力地轉過啟太的頭。
「真的很抱歉,我遲到了。出門的時候,忽然接到公司的電話。我現在忙得連休息日也沒有。」
這位僱主爽朗地笑著道歉道。從他幹練的短髮,雪白的牙齒,常年吹海風的臉上可以窺探出他對海上運動十分鍾情。
從他的衣著可以看出他是個工作休息兩不誤的人。
總而言之,這個叫大迫的是個不錯的人。
於是,大迫、啟太和陽子三人,來到了飯店的咖啡館。各點了一份飲料,就開始聊起來了。
「你們兩個人看上去真是年輕啊。說真的,我還真時嚇了一跳。」
大迫為了活躍氣氛,故作輕鬆的說道。
陽子也只是微笑的看著大迫。
「嗯,就是……」
而啟太卻不知如何開口才是。
啟太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大迫的背後。
是個女人。
一頭凌亂的長髮。
臉色發青。
似乎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怨恨。
這個女人穿著一條白色長裙,裸足。身體出奇的長,宛若一條蛇。一圈一圈的纏繞著,從大迫的肩膀上探出了腦袋,朝著啟太恐怖的笑著。
啟太連忙收回視線。
看見慌亂的啟太,大迫不由地笑了起來。
「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看著我的背後,有什麼東西嘛?……難道是怪物?」
話中充滿了揶揄的口吻。而蛇女同時在大迫背後吐信。
「……沒、沒什麼。」
啟太依舊不敢直視大迫。雖說早已看慣了,可是對於這些怪物多少還有些反感。
大迫站起身,臉色一變,冷冷的看著啟太。
「川平君是為了怪物的事來的。不好意思,我完全不相信幽靈、怪物這類東西。」
口氣雖然唐突,但反而變得輕鬆起來了。大迫毫無顧忌地從西裝內袋裡拿出了煙。
陽子若無其事的那起打火機。
「請。」
「謝謝。」
大迫饞涎欲滴的看著陽子,道了謝。於是又把目光轉向啟太。
啟太總覺得,對著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態度,這樣的人實在有些狡猾。
「最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跟著。這話無意間讓上司聽到了,那個人啊,很迷信。於是,就把你介紹給我了。既然上司這麼講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絕,這不就來了……總之,關於什麼怪物之類,都是胡說,根本沒有的事。」
大迫不在意的哼哼。
而蛇女似乎不滿意他的說法,不停地舔著他的臉頰。
「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幹這麼奇怪的工作?」
大迫更加輕蔑地打量啟太的穿著,尤其是項圈,更是不屑一顧。更加懷疑啟太是不是個超靈力者。
啟太無言。
「……是,是的。我想我還是不幹了吧。這行不適合我。」
啟太說完,匆匆地站起來,看也不看大迫,丟下支票,一心只想快點離開。
「樣子,我們走吧。」
陽子不明白先前還意氣風發的啟太,怎麼突然丟下委託人走了,趕忙跟上去問個清楚。
「啟太,啟太!怎麼了,幹嗎把委託回了?」
終於在飯店門口趕上了啟太。啟太轉過頭,認真的看著陽子。
「傻瓜,那個我幹不了,超出我的能力。」
啟太盡可能的輕聲回答道。陽子呆然若失。對啟太的話完全不能理解。
「蛇炎也不行嗎?」
「那是生靈。肯定是那傢伙玩弄過的女人的怨念所產生的。這麼深的怨念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雖然話是這麼說。能夠降服這些生靈,也不失是件功德無量的事。可也正是功德,所以就更加危險。搞不好還會受到牽連……一旦和它們牽連上,會沒命的,你知道嗎?」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我才不相和那個令人反胃的女人扯上關係。快,我們回去吧。」
啟太揮揮手,趕緊催促陽子快走。
陽子仍不死心。
「我,我的巧克力蛋糕還沒吃完呢!」
陽子兩頰漲得鼓鼓,一臉認真。的確,陽子最愛巧克力。
「什麼?」
啟太一驚,完全沒有想到陽子是為了蛋糕,才一直不肯走。
「那麼,你就一個人留下,去吃你的蛋糕。我走了。」
聽完啟太的話,樣子反倒是無所適從。
「那就變成我和他兩個人約會了?」
「約會?……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不過也沒關係!」
啟太不可思議的看著一直垂著頭的陽子。
「可是……」
「對啟太來說,我和別人約會也不要緊?」
陽子用僵硬的口吻問道。
「呵呵。」
啟太不經意地笑了起來。
「我不會在意這種事的。我可不是心胸狹窄的主人。我不會干涉犬神的私生活的。放心去玩吧!」
啟太輕輕的撫摸著陽子的頭鼓勵道。
「那傢伙可是個凱子。你剛才不是說想要個華麗的約會嗎?你看機會來了,把你的必殺技通通使出來。」
啟太咯咯的笑道。
「哦。」
陽子十分沮喪。
「那麼,我去了。」
頭也不抬的朝咖啡館走去。
「喂,陽子。」
陽子無視叫喚自己的啟太。回到了原來的座位,在大迫肩上的蛇女的耳邊唏唏唆嗦也不知講了些什麼。
突然那蛇女雙眼發出異樣的光芒,看向啟太。
「喂、喂……」
看這蛇女慢慢的離開大迫,朝自己游來,啟太不由地嚇得腿腳不聽使喚。
「不要——」
看著直冒冷汗的啟太,陽子露出小惡魔般的微笑。
「現在,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啟太,身材超棒,對女孩子很體貼的超級美男子。這位小姐對啟太一見鍾情。」
陽子出其不意的抓住啟太的肩膀,向蛇女介紹起啟太。
「我一個人去約會多不好。啟太和這位蛇女小姐也一起來吧。」
「妖怪——!」
啟太尖叫,頭也不會地衝出咖啡館。而深厚的蛇女也以離弦的箭般追了出去。
陽子得意的招收,歡送兩人。
「啟太加油啊!」
直到看不見兩人蹤影后,陽子轉過身,依偎在完全不瞭解情況的大迫身上,含情脈脈的看著大迫,誘惑十足地說道。
「大迫先生,如果不打擾的話,……能抽空陪我出去走走嗎?」
誘惑難敵,大迫倒吸了一口氣,完全拜倒在陽子的石榴裙下。
之後,陽子,大迫開始了兩人的初次約會。出手闊綽的大迫逗得陽子心花怒放。而另一邊的啟太則全力逃命。
「陽子,你這個混蛋到底想幹什麼——!」
啟太一邊憤憤不平的咒罵陽子,一邊為了擺脫蛇女糾纏奮力地衝下樓梯。
「親愛的,等等我!」
蛇女欣喜的叫喚著啟太。
真是令人難以忍受。
突然一股血腥味迎面吹來。
陽子雙眼泛出殺氣,立刻提高警覺。轉身投入大迫的懷抱,嬌聲道。
「我們接著去哪裡呢?」
大迫莞爾一笑,晃動著手中的車鑰匙,「去兜風行嗎?」
於是,兩人一起坐車朝海邊開去。
啟太沿著下水道飛奔,不停的跌倒,爬起,爬起又跌倒。背後有無數淤泥向他背上砸來。
「哈、哈……」
啟太不停的喘著粗氣,不停的抱怨道。
「為什麼我要遇到這種倒霉事……」
體力透支的啟太步伐越來越遲緩,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隨著身後的「泥雨」的呼嘯,蛇女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出現在啟太面前,夢囈般的叫道。
「親愛的,我愛你!我好愛你呀!」
「你弄錯人了!拋棄你的是那個男人,不是我」
啟太用盡全力發出怒吼。
但是,蛇女對啟太的話,置若罔聞。
「我才不管是誰,親愛的,誰都可以!」
「我只要身體,誰的都一樣……」
啟太不由地生起氣來。縱身躍起,從懷中掏出蛙型彈,「以白山明君之名,蛙、破碎!」向蛇女攻去。
色彩各異的蛙彈火光四濺,蛇女痛苦地扭動身軀,發出淒厲的慘叫。蛙彈在蛇女頭上炸開了花。在炸藥強烈的爆炸中,大地發出雷鳴般的震動。
然而,泥牆卻越捲越高,如同漩渦。突然,氣流像龍捲風,四散炸去。
狂風中的沙石讓人難以睜眼,到處都是風沙。
成功了!
啟太心中狂喜。
不對……
蛇女從土堆中蠕動,不久整個的爬了出來,支起半身,陰沉的笑言。
「這就是親愛的給我的愛嗎?」
「不夠,根本不夠!」
突然,蛇女撲向啟太。
「混蛋!看來你很喜歡被炸的滋味啊!」
啟太說著,又向蛇女發出攻擊。
相比較之下,在海濱悠閒散步的陽子他們氣氛更為融洽。
陽子與海浪嬉戲,輕拍沙灘的浪花,逗得陽子嬌笑連連。在海風的輕拂下,修長雪白的小腿依稀可見,烏黑的長髮迎風飛揚。
在夕陽下的陽子笑顏如花。
大迫掐掉手中的煙,緩緩走向陽子。
「差不多該去吃飯了!」
指著身後的小飯店,若無其事的抱住陽子的手臂。
「嗯。」
陽子無邪的回應道。
陽子的表情,看得讓大迫大失方寸。
要動手!
陽子堅定地認為。
陽子和大迫手挽手,親密的向飯店走去。然而,啟太確是連滾帶爬的和蛇女糾纏不休。
「你這個混蛋!講講道理,該給我停下了——」
蛇女依舊不放,對啟太緊追不捨。
「呵呵呵,你跑不掉的啦,親愛的!」
「救命——!」啟太無可奈何,尖叫。
「哎!」陽子冷眼看著啟太所遭受的一切,惟有歎息。
在夕陽的映襯下,此時的場景如同青春電影的一幕。
晚餐是富有浪漫風情的法國大餐。法式燻魚,牡蠣,味道濃郁的南瓜湯,清淡的起司鴨肉,還有年代悠久的紅葡萄酒。豐盛至極。
餐桌上陽子滔滔不絕的談笑風生,大迫則專心地做好聽眾,看上去也非常投入。
然後,兩人來到頂樓的空中酒吧。
陽子驚奇的看著色彩繽紛的雞尾酒。大迫微笑地——向她解釋。
最後,大迫為自己點了杯馬帝尼,陽子要了杯藍色夏威夷。
陽子兩手緊緊拖住杯沿,好奇的窺探著純藍的液體。輕輕的抿了一口。
「怎麼樣,好喝嗎?」
陽子淺淺笑道:「嗯,很好喝!」
「看來很合你口味。那麼,再試試看酒香奶茶怎麼樣?口感不錯,很甜的。」
大迫若無其事的提議道。接著又慇勤的為陽子點了一杯。
「好喝……」
一連幾杯。這是山上喝不到的。不久,楊子臉頰飛紅,有些醉意。
「陽子是個高中生吧?」
「我不是高中生。」
「那麼,不去學校上課嗎?」
「嗯。」
「你幾歲了?」
「……大概三百六十四歲吧。」
「唉?」
「騙你的,我才二十歲。」
陽子一口氣喝乾了杯中所有的酒。大迫也慢慢放鬆下來,陽子暗想大迫一定是色心大起,就要動手了。然而大迫卻接著問道。
「你和那個川平君是什麼關係啊?」
「啟太?」
「我想你們大概是靈能力者和助手的關係吧?」
「嗯,啟太是我的主人。」
「噗!」
大迫嚇得把口中的酒全噴了出來。陽子攪拌著杯中的冰塊,喃喃自語道。
「也只是形式上的關係。」
現在的陽子微醉,泛紅的雙頰,半起的雙眸,無時不刻充滿了誘惑力。
大迫一個勁的猛嚥口水,仍不放棄的追問道。
「你們要結、結婚嗎?」
「……不是。」
陽子百無聊賴的搖晃著雙腿,上半身躺在吧檯上。
「不是。」
說著說著,大迫的影子越來越模糊,好像周圍也在晃動,不一會兒,陽子就一動不動地睡著了。
大迫看著吧檯上的陽子,無可奈何。
於是,馬上結了帳,抱著陽子走出了酒吧。臉上始終一副沒有邪念的表情。
侍者無言的看他離開,立即伸出中指,「下流。」
同時,啟太跑過飯店門前,對著蛇女吼道。
「拜託!不要纏著我——!」
「噢呵呵!愛的力量是永不泯滅的————!」
陽子夢見了和小博在啤酒屋上的那一晚。
那晚,兩人並排坐在屋頂上,聊起關於啟太的事。
開始時,陽子對於這個話題並感興趣,只是敷衍的插上幾句話,可是慢慢地對於小博口中的啟太改變了看法。
到後來,反而是陽子自己一個勁地將著啟太的點點滴滴。
啟太的憤怒、啟太的笑容。喜歡古裝片,喜歡看書跟電影,還有由於老翹課成績一直不好。甚至今早兩人吵嘴被陽子扔到街上的事,都講得津津有味。
「好有趣的主人呀。」
小博真切地讚歎道。
「陽子似乎很開心!」
「嗯!」
陽子笑答。
「啟太是個非常非常有趣的傢伙。」
「但是這不能作為他好壞的最終判斷。」
「什麼意思?」
陽子不解。
小博認真地看著陽子。
「放棄啟太。陽子,有時會有一些不講理的主人,我們並不需要對這些人服從。我們只是對契約服從而已。」
陽子輕輕地點了點頭。
「……嗯。」
陽子含糊的應聲。看著小博,稍稍有些臉紅。
「那,自己願意的情況下呢?」
「唉?」
「就是,就是對於對方的行為不感到討厭的時候呢?」
陽子羞得滿臉通紅,雙手不停的揉著膝蓋。
小博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答案,不知如何回答。一絲寂寞的微笑浮現在嘴角。
「是這樣啊……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
沉默。
小博輕微的假咳嗽,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但是,要是真是有這種情況出現的話,也不能光憑感動就意氣用事,要好好判斷一下形式。」
「形式?」
陽子抬起頭。看見小博那只被隱藏在長髮後的眼睛正充滿著慈愛、又有些悲傷的神情注視著自己。
那是一隻湛藍的水晶般的眼睛。
彷彿要被吸進去般的,令人目眩的眼睛。
陽子突然回想起和啟太初次見面的時候的情景。
「如果情況允許的話,就可以?」
如果這樣的話,我也能夠愛人了?
陽子伸出手似乎想要得到確認。
「是的。」
小博肯定的回答道。
是有這樣的事。
不過,首先先從約會開始把…
※※※※※※※※※※※※※※※※
陽子刷地做了起來。
四下張望,才發現自己躺在飯店的客房的客床上。從浴室傳來沖涼的水聲。
不一會兒,吱——浴室的門半開,大迫笑容滿面地探出腦袋,完全一副大色狼的表情。
「啊,你醒了?要不要一起洗啊?」
陽子一下子醉意全消,弄明白自己的處境。
「我想不用了。」
陽子輕聲謝絕,迅速朝門口走去。
「我要回去了。今天非常感謝大迫先生。」
大迫聽完,下身只圍了一條浴巾,趕忙擋住了陽子的去路。
「幹嗎那麼急呢?」
陽子雙手叉腰,冷冷的看著大迫。
「你想怎麼樣?我和你還沒有到這種程度吧,我可一點也不想和你上床。」
大迫翻翻白眼。面目猙獰的看著陽子。
「……到了這裡還想走。陽子,今天我可是在你身上投資了很多錢吶,哪有不拿回來的道理?」
「哎,我不懂!」
「哼!」
大迫得意的拂拂頭髮,笑道。
「真沒辦法。這種情況的話,看來只能來硬的了!」
一步、兩步、一點點向陽子逼近。
「要來硬的?」
陽子無奈歎了口氣。伸出手指。但立即又改變了主意。雖然這個男人是要做啟太想做的事。但是,對於他,陽子完全不感到有任何生氣的情感。
反而撲上去,抱住大迫輕輕地吻了一下,接著耳語道。
「從今以後,要對交往的女孩溫柔點噢!」
說完,當著大迫的面從窗口消失了。
在隱約的燈光下,不知什麼,緩緩飄下。
茫無頭緒的大迫彎腰拾起一看,原來是他送給陽子的圍巾。
啟太走投無路,逃到空無一人的公園。
大半天,都在街上逃竄。渾身上下,滿是泥土,衣服也是破爛不堪。結果還是無法逃出蛇女的手心,在路燈下被逮住了。
「呵呵呵。親愛的。你在這呀……」
蛇女爬到啟太面前。
「咻、咻。看來你很喜歡爬樹啊?」
蛇女便吐信子,邊向燈柱上爬去。
「這樣的話,我們一起爬。」
說著說著,不知不覺地已經來到啟太身旁了。隨著慾念的增強蛇女已經變得比早晨更加巨大。
「好了,今天,貓捉老鼠的遊戲就到此結束了!」
蛇女瞪大了可怖的眼睛,一把抓住啟太。
啟太無力的看著蛇女,氣若游絲的苦笑道。
「這就結束了……」
於是,手一放摔落地面。雖然背上火辣辣的疼痛錐心刺骨,但是啟太仍然咬牙喊道。
「以白山明君之名,蛙,燃燒吧!」
雙掌相合,呈拳形緊緊相握。
瞬間,六個紅色蛙型彈伴隨著熊熊火焰,齊齊向緊貼在燈柱上的蛇女射去,無一例外的集中蛇女腹部。
「哇啊!」
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火球般的蛇女掙扎著滿地打滾。
「成、成功了!」
精疲力盡的啟太艱難的站起身。這個才是啟太真正的絕招。蛙彈已經用盡了。
如果這次還無法打敗蛇女的話,啟太也無法還擊了。
事與願違……
蛇女依舊活著。
「得意的未免太早了吧……」
雖然全身被打得稀爛,身上還不住地冒著濃煙,蛇女依舊慢慢地朝啟太逼近。
「好過分!」
蛇女遮住受傷的眼睛,悲切的喊道。
「我是那麼愛你……你為什麼對我那麼慘忍?」
啟太已毫無招架之力,絕望的歎息道。
「……對不起。」
「絕對不可饒恕。絕對不可饒恕——!」
蛇女淒厲的神情使得原本可怕的面目更加扭曲,氣勢洶洶地向啟太攻去。
正當她的爪子即將抓住啟太想要撕碎他的腦袋時,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你失戀了是嗎?很討厭啟太吧。」
啊哈哈哈,伴隨著宏亮的笑聲,刺眼的火光從天而降。
比先前還要巨大的火焰緊緊地把蛇女包圍在裡面。
「啊——!」
蛇女痛苦地扭動著身體,拚命得像熄滅身上的火。
「啊……」
啟太茫然的看著天空,黑髮在夜風中飛揚,滿臉微笑,嫵媚的看著啟太。
「啟太,讓你久等了。」
「終於來救我了。」
啟太無奈苦笑道。
「我快不行了。」
「什麼嘛?如果我是啟太的話,早就把它幹掉了。到底怎麼回事?」
「你真囉嗦。蛙和蛇天生相沖。」
「哦!總覺得太深奧了,不太明白……反正我把那個噁心的女人幹掉了,不是嗎?」
兩人相視而笑。
「咦?」
「請你們等一下。」
蛇女吃力地抬起頭,凶狠的瞪著陽子。
「早上你對我說,不要理睬人的話,他們是不可相信的,相信他們的結果是很痛苦的——?」
陽子只是轉過頭,輕蔑的看著她,鼻子冷冷的哼哼道。
「哼!傻瓜。」
「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蛇女扭動著波濤般的身體,猛地向陽子衝去。
陽子在空中飛來飛去,輕鬆的躲避著蛇女的攻擊。心中不禁歎息蛇女的遭遇。
「你真可憐吶!碰到那樣一個男人……」
在月光下,陽子的美貌更加生動清澈。
在著陸的瞬間,陽子一把抓住蛇女的頭,無不惋惜道。
「但是,還是要對不起了……現在,啟太是我的主人,我得聽命於他。」
陽子的手掌突然長出了尖銳的爪子,乾脆利落的撕開蛇女的腹部。
蛇女驚愕的看著陽子。
「你去死吧!」
陽子一口氣把蛇女四個粉碎。
從頭到尾,乾乾淨淨,毫不留情。
「饒了它吧。」
陽子把蛇丟到腳邊,念起大蛇炎的咒。
「救命——!」
蛇女的悲鳴再次想起。熊熊火焰從蛇女體內噴出,不斷地侵蝕著她的全身。
這次,大局已定,蛇女再無反抗之力。
陽子轉過身背對著烈火中的蛇女的屍體,自言自語道。
「你還是喜歡『人』的……」
就在這個瞬間,蛇女化為無數灰燼,無數頭髮的灰燼。在冷冽的月光下,隨風而去。
充滿了慾念的女人的頭髮的灰燼。
陽子走到啟太身邊先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純真無邪的微笑。
「啟太,我們回家吧。」
陽子一把抱住啟太,溫柔地說。
「好、好的。」
啟太勉強的回答道。
「……我們回家。」
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啊。
啟太的心聲。
「等等,在這之前。」
啟太突然想起什麼事,輕輕拉住陽子的手,撿起蛇女的屍骸——大多是已經碳化的頭髮。雙手輕輕揉搓。
「你在幹什麼?」
陽子不可思議地看著啟太。
「完成。」
啟太微笑道。
「我在模仿奶奶所做的事。這樣做的話會有什麼好處,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裡最多會有半年的災難,半年以後這裡就會恢復正常。」
那一簇頭髮緊緊附在陽子肩頭,沾染上了陽子的靈氣。接著慢慢飄入空中,泛起一陣青光。最後,化身為一條小蛇女。
向天空蠕動而去。
「你要保重啊!」
啟太拚命地揮著手向著遠去的小蛇女道別。陽子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喂!你剛才幹了什麼?」
「我只是將不幸稀釋一下罷了。」
啟太頑皮地笑著。
「這樣說吧,剛才你把蛇燒了,那些慾念的本體一定感到如釋重負。」但是,就這樣結束,以後同樣的事還會發生。只有讓他們好好反省,才能讓他們真正解脫。
「你說她們?」
「對,就是那些女人。」
啟太一下子轉過身,雙手枕在腦後。對陽子說道。
「這件事終於結束了。我們回去吧。」
「嗯。」
陽子高興地點頭應聲。
一回到家,啟太立刻衝進浴室。當他圍了條浴巾剛走出浴室,陽子早已為他準備好了替換衣服等在門口了。
「給。」
「噢。」
啟太不知所措的接過衣服。陽子微笑的走出浴室。
不一會兒,啟太邊擦著頭髮,邊回到房間,只見一杯冰凍啤酒早已安安穩穩地放在桌上了。同時桌上還擺著毛豆、油炸豆腐、餃子。
陽子看來對啟太雖是高中生,卻愛喝啤酒的事非常清楚。
「咦,這是——?」
雖然全是冷凍食品,但是啟太對陽子這麼干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你,到底想幹什麼呢?」
啟太表情凝重地問道。
陽子依然微笑著,不解的望著啟太。
「算了……」
啟太撲通一下坐到地上,一邊喝起啤酒,一邊嚼起毛豆。
這樣也不壞……
就這樣默默地吃起來。
「那麼,你和那個叫大迫的約會怎麼樣了?」
啟太忍不住問起陽子。
「無聊透頂。」
陽子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在啟太邊上坐了下來。抱住他的手臂,拉到自己胸前。
「一點勁也沒有。」
「哦。」啟太應聲。
陽子噙著眼淚,望著啟太。
「我一直想像著自己的初次約會會有多麼有趣……可是,完全沒有意思。現在我明白了,約會非常無聊。」
「沒有意思?」
「嗯……所以啟太下次和我約會吧!」
陽子像是做了壞事一下,臉頰緋紅。
「這個嘛……」
「不行嗎?只要啟太有時間,什麼時候都可以的。」
對於陽子反常的行為,啟太有些來不及反應。
雖然陽子有許多缺點,但論長像倒也是個美少女。看她的態度,莫非是喜歡上我了?
啟太突然想到昨天早上的事。
雖然昨天自己是很殘忍,可能是自己太過粗魯了也說不定。陽子對那種事還是相當害羞的。
也許可以在沙發上……?
「陽子……」
啟太放下筷子,溫柔的抓住陽子的肩膀。
「啊?」
陽子瞇起眼睛。
「不、不行。」
可以。
不討厭……
啟太俯身吻向陽子雪白的脖子,一手握住陽子豐盈的胸部。
「這樣做可以嗎?」
「陽子。」
揉搓。
「就這樣?」
陽子咯咯咯地笑著。啟太大吃一驚,還來不及起身。陽子就豎起手指。
一轉眼。
只見地上只剩下啟太的衣服,而啟太卻不知所蹤。
「混蛋——!你這個惡女——!」
啟太的咒罵聲迴盪在空中。
再次,「喂,又是你!」
警察的聲音再次想起。啟太再次苦苦辯解,哀歎。
「不,不是,搞錯了!事情不是這樣的!」
「如果不是這樣的,你幹什麼要逃?等等,給我站住,你這個變態!」
最終,貓捉老鼠的遊戲又開始了。
陽子笑著拾起啟太散落的衣服,緊緊抱在胸前,喃喃自語。
「發展階段,啟太。階段……」
陽子想著想著,莞爾一笑。
P.S.
「喂,小兄弟,怎麼又進來了,又是裸奔?活該呀。」
「真、真囉嗦!你這個混蛋,也不是又喝醉了,被抓進來了嗎?還敢說別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章 溫泉、貓與佛像】
以近深秋,天空一片晴朗,萬里無雲。置身在熱氣騰騰的溫泉中,仰望漫天繁星,習習涼風撫過被溫泉浸泡的滾滾的身體是多麼愜意。深秋的紅葉和著秋風從枝頭飛舞而下,翩翩落入水面上。此時的啟太不僅享受著大自然的美景,更是為眼前的一碟清酒小菜深深吸引。
美味的下酒菜,甘美的清酒。啟太不禁讚歎道。
「這真是人生的最大樂趣。」
啟太頂著毛巾,看著自己所在的三日月溫泉。
三日月充滿了田園風味,位於飯店內,是個非常有名的露天美人泉。從那稍稍有些可怖的岩石間,不住地冒出滾滾的溫泉水,水霧繚繞,剎是動人。
啟太從水中起身,走向岸邊。挑選了一塊稍稍平整的岩石坐下。身材瘦長,有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上去還是個高中生。也不知是何原因啟太脖子上戴著一隻狗用項圈。
「如果這時再來個美女相伴的話,也就人生無憾了。」
啟太一個人嘟囔著。這時,突然身邊濺起一陣水花,抗議聲此起彼伏。
「幹什麼呀?美女的話,就到我這邊來吧?」
啟太無心理睬,獨自一人在旁小酌,說話的人也似乎不在介意。
霧氣散盡,突然一個美女出現在啟太面前。
「好美的少女呀,而且還是全裸的?」
少女的上半身露出水面。
真是個美麗的女孩子,完全是日式美女。看上去十五歲左右,眼神稍有些凌厲,鮮紅的嘴唇配上黑色絲綢般的長髮,完美至極。
而且,還是全裸。
與啟太好好的穿著泳褲相比,少女一絲不掛。豐滿有形的胸部,纖長的雙腿,雪白的肌膚,美的無與倫比,就如同落入凡塵的天使。
只可惜其餘部分全在水中。
那麼美麗的少女卻有一個不足之處,臀部上長著一條動物的尾巴。毋庸置疑,少女是一個半妖。
她是陽子,啟太的犬神。
而啟太就是命令陽子的犬神使。
啟太無視性感艷麗的陽子,依然坐在旁邊喝著小酒。
「喂,啟太,這裡有個美人呃?」
陽子的愛慕者剎時蜂擁而至。陽子似乎要存心一起啟太的注意,故意走向啟太,頑皮地把水潑向啟太。
「我成了美人了?」
抱著啟太的頭,靠在自己胸前。
柔軟的肉體。
「看吧!」
甜美的鼻音。啟太不由自主地渾身發抖。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了,啟太忍不住吼道。
「你——給——我——住——手——!」
啟太猛地推開陽子,跳了起來。陽子隨著一聲悲鳴,重重摔進水池裡。
撲通一聲,水面水花四濺。
啟太渾身發抖,指著水面,叫道。
「你為什麼老是那麼下流!快點穿上浴衣!至少也要用手擋住!」
陽子從水中爬了起來,攏了攏濕發,一臉不悅的看著啟太。
「可是,啟太不是說在浴池裡不脫光的話,很怪嗎?」
突然,陽子表情一變,「喂喂」靠近啟太。
「你是不是對我充滿了慾望啊?」
陽子故作無邪的看著啟太。啟太瞬間啞口無言。
「唉,你看。」
陽子看著啟太的泳褲,那明顯的一場突起物,讓啟太臉紅得奪路而逃。
「哇啊——啟太對我有衝動啊!」
陽子得意地笑道。
「混、混蛋。」
啟太怒吼,不知怎麼的感到一陣厭煩,跳入水中。陽子每次都是這樣。誘惑自己作為樂趣。但是一旦真的要出手了,陽子又會立即還以顏色。
如果今天就這麼發展下去,把她壓住的話,又不知道會赤身露體的被丟到哪裡去了。
陽子作為犬神,擁有轉移的能力,僅僅這一招,就可以把啟太治得服服貼貼了。
啟太雖然是作為它的主人存在的,可是……
「耍我,你很開心事嗎?」
陽子開心的看著啟太,毫不隱瞞的點頭承認。
「嗯。」
啟太聞言,驟然垂頭喪氣。
「哦。」
啟太無奈的歎息。按住陽子的肩膀,把她裸露的上半身按到水下。自己則跟她保持一段距離後再坐下。此時,陽子不知有何得意之事,半個腦袋探出水面,撲哧撲哧地吐著泡泡。
而陽子的大尾巴則得意的左右搖擺。
啟太猛然注意到水中陽子的尾巴。
「你的尾巴。」
「唉?」
陽子抬起頭,呆然若是地看著啟太。
「沒什麼,你的尾巴和身體比起來,你的尾巴好大呀。」
雖然這話說得不經意,但是陽子的反應著實讓人有些意外。
陽子連忙把尾巴收起來。潛入水底。
明明剛才還毫不在意的裸著身體呢,現在反而覺得這條尾巴就像是什麼可恥的東西一樣,見不得光似的。
「真的嗎?我一直認為很正常的。」
陽子偷偷瞄著啟太說著。
「現在卻被人說太大了,怎麼可能不生氣?」
陽子不安的注視著啟太。
周圍一片寂靜。
啟太用假咳嗽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不、不是的。其實我也沒什麼惡意,一般我是不太會談論別人這種事的。」
聽著啟太不得要領的解釋,空氣中危險的味道更加濃重。
「我知道了。」
陽子微微一笑,故作輕鬆地答道。
啟太依舊不放心,還想再說些什麼,於是又一陣假咳嗽。
「可是,你這樣子在這裡就不太好了。」
「嗯,不太好。」
陽子呼哧一笑,同意啟太的說法。於是,看似心情愉快的把頭沒入水下。
兩人此時正在等待破壞溫泉的妖怪出現。
犬神使就是消滅魔物的人。
這份委託對於現在的啟太來說,就像天上掉下的餡餅一樣。
由於下雨道路施工的兼職停工了。現在既沒消滅魔物的工作,又是週日學校休假,只能從早到晚看電視,忍受飢餓。從前天開始以麵包充飢的他們就靠美食節目來想像,總之,已經餓到要抓狂的地步了。
啊!這回是螃蟹特輯。
講解員一邊讚歎精美的螃蟹美食,一邊撥開蟹殼,雪白的蟹肉蘸上醬汁。送入口中。
看著一臉享受美食還不停的叫道「美味,好吃」的穿著和服的女服務員。啟太對於飢餓就越難忍,恨不得立即殺了那個人。
「我、我經常吃螃蟹的。」
坐在啟太對面看著電視的陽子不甚明白的歪著腦袋。
「啟太,我沒有吃過,海裡的螃蟹好吃嗎?」
啟太無意回答陽子,只是一個勁地喝著麥茶。
無聊之極。真想哭。此時,陽子撲的一下躺倒在啟太身上。從下面偷看啟太,再度問道。
「和麵包比起來哪個更好吃呢?」
「沒法比。」
啟太板著臉毫不客氣地說道。陽子用指尖撫著啟太的下顎,,仍不死心。
「那麼和巧克力相比呢?」
啟太無言,低頭看著腿上的陽子。自己之所以會落到這付田地都是這個看似天真少女,實則是個花錢如流水,吃東西無節制的犬神。
為了彌補財政赤字。現在,啟太除了降服妖怪之外,還要拚命打工,才能確保家計。儘管生活如此艱難,陽子仍然不顧主人的辛勞還要想要新衣服……
一想到這裡,啟太就氣得狠狠地捏住陽子的臉頰。
「痛!」陽子滿臉困惑。啟太依舊噗嗤噗嗤掐著陽子的臉,,心想,如果再這樣下去,只能借助陽子的力量去搶銀行了。
「這樣就發財了。」
不行,這可是犯罪,不能幹。
啟太重新想辦法。
倒不如讓她做夜店小姐。又有胸又有臀,身材一級棒。一旦把她賣到夜店裡去……不僅可以賣個好價錢,而且還可以把這個討債鬼用掉,真是一石二鳥之計。
正在啟太左思右想怎樣擺脫陽子之計,天窗的陰暗處的空間慢慢開始扭曲。啟太木然的抬頭,只見一個青年從天而降。皮膚白皙,異常美貌。長長的黑髮因取一隻眼睛。而且,還穿了一身白色的和服。青年緩緩走向啟太和陽子。極為鄭重的單膝跪地向啟太行禮。
原來是犬神首領,啟太祖母的犬神小博。
「啊,小博。好久不見。」
陽子立刻站了起來,伸出手。小博只是看看陽子,點頭示意。然後,向啟太低下頭,鄭重地拿出一隻木盒。
「這是我的主人要我帶來的。請,是些牡丹餅(以豆沙為餡的一種糕餅)。」
但是,啟太毫無反應。
小博差異的抬起頭,只見啟太表情可怕的站著,雙手張開,十指興奮的張牙舞爪,眼睛閃著異樣的光芒。
不等小博離開,啟太惡狼撲食般大快頤。
咯咯……
小博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這時,陽子闖進混戰中。
「啊——啟太!我也要,我也要。」
一個飛身,壓在啟太背上,舔著指尖的豆沙。好甜。陽子模仿著蛇女的陽子威嚇啟太,拿過啟太手中的木盒。啟太又趁其不備,一把搶回木盒。
「什麼嘛,小氣鬼!稍微份我一些不可以嗎?」
陽子氣呼呼的喊道,手上仍然忙著奪回盒子,就這樣你來我往數次,啟太手一滑,牡丹餅連同盒子一起掉到地上摔個稀爛。
小博在旁看這兩人惡鬼投胎的樣子,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小博這次除了帶來了奶奶的牡丹餅,也帶來了委託。作為全身使,啟太必須完成奶奶所派的任務。
這次的任務是消滅經常在某個飯店出沒的妖怪。
據說就是因為這個妖怪的原因,使得客人都不敢來這裡,飯店的生意人也日漸蕭條,為此飯店經營者感到十分困擾。這次的酬勞是五十萬,必要時,經費還可以添加。住在飯店期間的飲食費用全免。聽到如此優厚的條件,啟太毫不遲疑的答應下來。學校遞交的病假單以交,行李也準備妥當,於是第二天兩人就向目的地溫泉接出發。從縣火車站乘公交車三十分到達溫泉街。
的確是個熱鬧、繁榮的地方。熱鬧的溫泉旅館比鄰而建,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硫磺的味道和溫暖的熱水的蒸汽。
真是令人心情舒暢。
靠在簷端,仰望著湛藍的天空。
看著穿著雨衣的遊客悠閒的閒逛在在雜貨店和打靶場之間。
「哇——是香煙的味道呀。」
陽子自從從車上下來以後,就一直不停地東張西望。
今天的陽子非常漂亮,穿著一條羊毛長裙,一雙白色的短襪,看上去十分得體。頭髮乾脆利落的紮成馬尾式,尾巴也完美地藏了起來。乍一看,完全是個正派人家的小姐。
在陽子華麗的背後,是啟太錢包所發出的悲鳴。
「那家熊貓飯店到底在哪裡?」
啟太環顧四周,與陽子的華麗相比,啟太簡直可以用可憐透頂來形容,一件破破的牛仔衣,背上背著一麻袋的行李,當然其中還有陽子的。
在外人看來,根本就無法區分到底誰是主人。
突然,背後傳來人聲。
「兩位,歡迎來到溫泉鄉。」
「哇!」
啟太毫無防備的一驚,猛然回過身。不知何時,一位老人已經站在他的背後。
老人滿臉皺紋,留下了時間刻畫的痕跡,佝僂的腰使人看上去更加矮小,稍嫌可怖的臉上面無表情,微禿的額上貼敷著幾絲白髮。
啟太擦著額頭的冷汗,說道。
「老、老爺爺,不要嚇我……招攬客人?」
老人輕輕的頷首。
「那麼……」
啟太問道。
「請問你知道熊貓飯店在哪嗎?」
突然,老人瞪大了原本不大的眼睛。
「什麼,就是那家……」
老人的表情越發恐怖。啟太不由得打起寒顫。陽子嚇得躲在啟太身後。一句話也不說。
「怎麼了?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了嗎?」
啟太不安的問道。
「沒、沒有。」
老人尷尬的笑道。
「實際上,我曾在那家飯店碰到過怪事。」
「……真的嗎?」
啟太總覺得這話難以相信,疑惑的看著老人。
「你不相信?你過來看一下。」
老人指著身後的店標。
[溫泉旅館·貓屋]
上面寫道。
「不是這家。」
「你說什麼呀。沒有錯是熊貓飯店。」
「可是,名字完全不對……」
但是,老人完全不理睬啟太。和藹可親的笑著,還熱情得躲過啟太身上的包裹。
「哈哈哈,行李交給我吧。」
「啊——!什麼時候拿走的!?」
啟太還未回過神,老人已經拿起行李離開了。而且還健步如飛。
就這樣,老人電光火石般地瞪著溫泉街的石階。
「兩位客人,請——」
「快把行李還給我們!」
啟太跌跌撞撞地跟在老人後面。緊追啟太的陽子突然停下了腳步,在那黑暗的角落裡。似乎有一雙眼睛正注視著自己。
總覺得這個人不屬於這個世界。
可是,似乎誰也沒有。
陽子轉過頭,對著前方的啟太大吼:「啊——啟太等等我!」
匆忙追上去。
老人對溫泉皆瞭如指掌。自由穿梭山路間。
「等等,不要走那麼快,跟不上。」
啟太上氣不接下氣,無奈還是無法趕上老人的腳步。
老人不時回頭,等著啟太他們,另一方面又始終保持一定距離。決不讓啟太太過接近。
「吶,兩位客人,往這邊走,這邊。」
「這位老爺爺真的是人嗎?」
連自認為體能一級棒的啟太都敗下陣來。不禁懷疑老人時不時跑的,那麼快的速度。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一段陡峭的山路,兩旁樹木鬱鬱蔥蔥,枝葉繁茂,幾乎看不見太陽。
老人的身影突然找不到了。
吱吱……遠處傳來不知名的鳥叫聲,光線也越來越暗了。
「混、混蛋!這裡是什麼地方?」
啟太自暴自棄似的叫道。突然,視野大開。
湛藍的天空。雪白的浮雲。
還有懸崖。
「哇!」
啟太一驚,連忙一個急剎車停住腳步。道路在此豁然而止,前面就是懸崖斷壁。山壁上的碎石由於啟太的衝力叵羅叵羅滾下山崖。向山下望去,遠處的溫泉街一覽無遺。
啟太一邊依舊按照原來的路線下山去,一邊尋找著妖怪似的老人的身影。途中,也不知是何原因,到處都是被人挖掘過的痕跡。
看上去像個建築工地。到底怎麼回事,啟太來回走遍了這一帶。
突然注意到,山崖邊上有一家搖搖欲墜、破敗不堪的建築。看上去像臨時搭建的房子。
建築旁還插有一塊木牌。
這塊經過風吹雨打的牌子上淺淺的寫著[溫泉旅館·貓屋]的字樣。
「這是什麼?」
啟太走進房子,貓腰打量著這棟建築。
「請問有人嗎?」
啟太小心翼翼地拉開拉門。微暗的房間裡端正的坐著兩位衣著樸素的老人。
其中一位就是剛才為他們引路的老人。另一位是個穿戴整齊的老婦人。老人身邊的炕爐已經點燃,炭火熊熊燃燒。燒水的鐵瓶正冒著蒸汽。老人則坐在旁邊悠哉游哉地喝茶。
聽見拉門聲,兩人微笑的轉過頭,招手示意叫啟太進去。
「啟太,有沒有逮到那個老爺爺?」
陽子一邊收起尾巴,一邊問道。啟太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無力的點點頭。
「怎麼了?」
「怎麼說呢……有兩個人。」
「兩個人?」
「可能是妖怪的同夥。」
陽子好奇地聽著啟太的話。正當啟太想要詳細說明時,背後的拉門猛地被拉開了。
「是客人嗎?」
「哇!」
突然,四肢枯萎般滿是皺紋的手從屋中伸了出來緊緊圍住啟太的脖子,就像黑熊不與一般的速度,一瞬間,把啟太拖入黑暗中。
啟太目瞪口呆,嚇得滿臉是淚,奮力地伸出雙手想抓住什麼東西。
「呀——!啟、啟太!」
陽子瞬間抓住啟太的腳踝。結果一併被拉入屋子。
「嗚……、你們想幹什麼?」
「哈哈哈、當然是招攬客人。」
黑暗中,老人古怪的笑顏。老婆婆也咯咯的跟著笑起來。
「你們是白癡啊?不要說胡話,快把啟太放了!」
「呵,你才在說胡話。倒是你不要妨礙我們神聖無比的經營工作!」
雖然陽子試圖反抗,可是,他們兩人的吸引力是在強大,連陽子的雙腳也不由自主地向前滑動。我著啟太腳踝的手也慢慢剝離。正當陽子完全鬆開只是,啟太一個縱身,完美落地。以行意拳獨特的步法用力踏地,試圖減緩向前移動的速度。突然雙腳交叉使勁站住,一個魚躍飛渡,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把老頭老太猛彈出去。然而啟太並為收手,從門口滾入房間裡。
精疲力盡的陽子一屁股跌坐在門口。被啟太扔出來的老頭老太呆呆的看著啟太奇特的招數。只見停下來的啟太猛地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塵簡單地對陽子說道。
「回去了。」
「啊啊……!」
警覺兩個老人試圖左右夾擊逮住自己,啟太一個俯身,拉住陽子的手,腳下抹油,飛一般的衝出門,向山下逃去,陽子緊隨其後。
「絕對不再回去了。」
啟太本能的大叫道。
身後,老人也不住叫道。
「啊——你們!兩位客人,稍稍等一下!等等,等等我!都到這個地方了你們是沒辦法回去的,不是嗎?」
啟太不明白老人的話到底有何含義。
「就是,就是。只少房租你們得付了!否則就給我留下包裹來。」
老太婆近似威脅的口吻說道。一手抱著啟太的包裹,一手拿著菜刀,向啟太他們追過去。
啟太嚇得閉上一眼睛,簡明扼要的命令陽子。
「陽子,那個,拜託你了。」
陽子點點頭,用食指指向老頭老太。
「轉移。」
瞬間。老人手上的行李出現在啟太手上。
「早知道就不去追老頭了。」
啟太撓著頭無比懊惱得說著。不追上去,現在也用不著背著行李逃命了。
啟太邊調整肩上的行李,不時地回頭確認老人有沒有追上來。只見老人帶然若是地站在後面,雖然啟太心裡有些懊悔,在他們面前施展靈能力,但是,轉而想像,只不過是瞬間轉移罷了,用不著大驚小怪的。
老人呆呆看著自己的手心,自言自語。
「還是不行……還是不行。我們再努力也沒用,那些年輕人就是喜歡豪華的飯店,看上去漂亮的食物,體貼的服務。」
老太抱緊老頭輕聲安慰道。
「不要難過,老伴,我們的那種誠心服務已經過時了。」
說到這裡,兩個老人不禁相擁而泣。
「真正的溫泉文化已經沒有了。」
聽到這裡,啟太不由地生起氣來,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兩人。老夫婦歎了口氣,神情有些傷心地看著對方。
「我幫你把頭髮梳一下吧。」
「隨便疏忽就算了!」
正在此時,聽到背後啟太的怒吼。
「你們家不要說是溫泉旅店了,就是住的地方也沒有,沒有服務,也沒有桑拿房,總之,只有一個溫泉而已」
啟太一邊數落,還不忘用手比劃。
老人頓時無聲,可是不久,突然又號啕大哭起來。啟太自感愚蠢,幹嘛要說這些傷人的話,無奈的聳聳肩。
「走吧。」
啟太催促陽子,抓緊時間,快點下山。陽子點點頭,突然停下了腳步。又感到一雙炙熱的視線朝自己射來。
陽子環顧四周,除了晴朗的天空,鬱鬱蔥蔥的森林,哭泣的老夫婦之外,沒有別人。
陽子不僅打起寒顫。
那一言喻的恐怖油然而生。於是,趕緊朝啟太追去。
「啟太,快走吧。這裡不能呆!」
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老人們突然放聲大笑。手牽手,跳著古怪的舞步,「哇哈哈」高高興興地向山頂走去,爽朗的笑聲迴盪在寂靜的山林中。
結果,兩人到達熊貓飯店時,已經是黃昏以後的事了。由於先前忘我地追趕老人和被老人追趕,完全沒有注意到兩個老人住的貓屋那帶地形險要、複雜。
熊貓飯店的主人熱情地出來迎接經過一天折騰早已精疲力盡的啟太和陽子。
「啊呀呀,已經恭候多時了。」
主人是個滿臉福相,身材有些發福的中老年人。
聽說飯店原來是這一帶大地主的家宅,現在看來的確相當寬敞。
主人早已為啟太和陽子兩人準備好了朝南的[舞鶴間],茶和糕點一應俱全。
「你們還很年輕嘛。」
主人一邊給啟太倒茶,一邊爽朗地笑道。啟太早已習慣這種事情。大部分委託者看到啟太的年紀,馬上就投來懷疑的目光。於是,禮貌的答道。
「很多人都這麼說。的確,我們很年輕。」
剛剛開頭,還沒等啟太說下去。主人微笑著,堅定地搖搖頭,插話道:
「啊,不不。我認為人的能力大小不能光憑外表就可以決定的。」
「我向自己信任的人提出委託。於是,你來了。因此,我相信你雖然年輕但肯定有實力。年齡與實力沒有關係。」
啟太掃興似的點點頭。
「的確是這樣。」
「……而且」
主人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輕啜一口茶,貼近啟太低聲說道。
「這裡的人知道犬神使的事情。」
「唉?」
啟太沒有心理準備,本能地發出驚歎。比起香濃的茶,能夠再次遇到一個知道自己是犬神使的委託人才是意外的收穫。
「聽說我的叔叔也曾經被捲入與妖怪的事情中,多虧了犬神使的幫助,才得以擺脫……可是我總是覺得差遣看不見的犬神多少還是讓人難以接受。」
主人難掩好奇心的表情,靠在窗台上仰望天空。
「我是看不見,但是我相信現在犬神一定安靜地坐在房間的角落裡。」
「哈、哈哈。」
啟太聽完主人的想像,乾笑起來。絕對不能告訴主人,現在那隻犬神正坐在主人你面前,疑心不亂的吃著溫泉饅頭。陽子狼吞虎嚥的吃完最後一片饅頭,還不忘喝杯茶順順氣,這副吃相可比餓狼。
「啊,真是好吃!」
陽子喝完茶,噗一聲把杯子放在圓桌上,一臉滿足。主人有些不解的看著啟太,目光中流露出詢問的神色。「這位小姐是誰?」
啟太面無表情的答道:「助手。」
然而,主人依舊不可思議的看著陽子。
「我們來談談這次委託的事件吧。這裡的旅館……主要是些露天溫泉經常會出現一些身份不明的妖怪。同時,有很多目擊者。是不是這回事?」
這些都是小博送來的資料裡記載的內容。主人神色不安的轉向啟太。
「是、沒錯。」
「妖怪是什麼長相?」
「誰知道。總之,形形色色的說法都有……有的客人說是個渾身長毛的小怪物。有些溫泉老闆說是胖嘟嘟的一團肉,還有人說是個幽靈樣的東西。」
聽著主人不著邊際的話,啟太又進一步問道。
「那,損失呢?……就是怪物有沒有帶來一些財產損失?」
主人雙手搓胸,嘟囔了半天。
「損失也是各式各樣的。有把為二十個人準備的飯菜全部吃光的事,也有突然在晚上發出老鼠般笑聲的事,這些東西有什麼重要的嗎……」
突然打住,在啟太耳畔啜聲戳聲地說道。
「聽說還有很多女士內褲被偷。」
「啊,內褲……」
「就是。總之,如果這樣下去,惡名一旦起來,客人就不敢來投訴了。馬上就是觀光時節了,有大量的遊客都要來了……川平先生,拜託了。請您一定要設法收服它們?」
主人信心十足的看著啟太。
聽到別人的奉承褒獎。啟太毫不遲疑厚顏無恥道:
「這是當然。不管多厲害的怪物我都不放在眼裡,放心,包在我身上。」
說著說著,還豪氣十足的猛拍胸脯。主人安心的鬆了口氣。
「這樣就好了。哦、不。非常感謝。」
「不用謝。」
啟太微笑的點著頭。
「這是我的工作。消滅仇視人類的魑魅魍魎我還是剛剛開始,作為犬神使我還有很多不足之處,有待磨練。」
啟太雙手相和,態度十分謙遜、虔誠。
陽子感動地看著啟太。
「我想先到露天溫泉去看一下。」
「我現在可以去嗎?」
「現在嘛,只是……」
主人尷尬的咳了一下。對啟太解釋道。
「我只是想看一下,請保持和平時一樣的狀態就可以了。妖怪不是在有客人的時候更加容易出現嗎,所以請和平時一樣。不要多慮,我以犬神使的名義起誓,我一定會保證客人的安全的。」
「哈哈哈」
主人像是得到保證,信心滿滿的點頭。啟太同樣表情一本正經,正視主人。
「即使到了傍晚,也請不要阻止客人入浴。」
「好,我明白了。」
「傍晚就拜託了。」
主人再次確認後,才走出房間。
陽子和啟太肩並肩走到廊下,陽子看著啟太不解的問道。
「啟太,我在人類面前使用靈力的話不是會很糟糕嗎?如果客人在場的話,對我們來說不就很困擾嗎?」
啟太不以為然地哼哼道。
「……我說陽子,你沒有讀過這家飯店的參考手冊啊?」
「嗯。沒讀過。」
「那算了,我告訴你吧!」
啟太神氣十足,邊說邊裝模作樣,不停筆畫。
「這裡的露天溫泉居然是男女混浴!」
「哎?」
「你不明白嗎?也就是說,今天傍晚。在溫泉裡不管女都是一絲不掛的。就剛才據我觀察,今天這裡住著一群女大學生,在溫泉裡,可以大飽眼福了,也許……哇哈哈……還可以有所發展……哦哈哈哈」
「……原來如此。」
陽子無可奈何的歎息道。停下腳步,靜靜的看著心情大好的啟太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就這麼像看到女孩子的裸體……」
陽子陰鬱的笑起來。
「但是,這也是很簡單的,不是嗎?」
「嗯?怎麼了?你剛才說了什麼?」
啟太懶散的回過頭。陽子表情一變,溫柔的笑著。
「沒有,沒說什麼。我們還是快到溫泉去吧。」
輕盈的走上前,親暱地勾住啟太的手臂。
露天溫泉修建的極為豪華。啟太衣服也來不及脫,急忙躲到浴場後面,四處張望開來。照理說,啟太應該是誘敵出動,可是啟太的樣子不管怎麼看,都不像,反而有些像偷窺。
陽子不屑的看著啟太可笑的樣子。
結果,什麼美女也沒看到。要說的話,只有三個肥胖的男人(從他們談話的內容看來,恐怕都是大學相撲部的成員)兩個老人,還有一個小學生,要說女性嘛,也不是沒有,就是看上去像小學生的母親模樣的中年婦女。
而且,最不幸的是所有人都穿衣服了。
儘管美夢破滅。啟太依然心情大好。飯店主人早已為啟太準備好了地方特色濃重的山珍,供他享用。
松茸茶,野豬肉火鍋,醬菜,精緻的煎鮭魚。所有的東西都使用相當名貴的高級瓷器成的,可以說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啟太和陽子如餓狼撲食,掃蕩一空。
等到夜深人靜時,兩人再次來到露天溫泉。這次,兩人脫下衣服,浸入溫泉,等待時機的到來。
兩人聊著無關痛癢的天。突然,啟太眼尖似乎看到什麼。
「陽子,快隱身。」
趕緊用手壓住陽子的頭。
「唉?」
「不要多說,快點。」
殺氣十足的口吻說道。陽子急急忙忙隱身。幾乎與此同時,一陣爽朗的笑聲,看見啟太猛然一驚,趕忙回過神向啟太打了聲招呼,就下水了。啟太表面上若無其事的道了聲寒暄,其實,心中的凱歌不知唱了多少遍了。
都是美女阿!
雖然穿著泳衣,但是線條是一覽無遺。
而且,其中一位問道「你是一個人嗎?」的時候,嬌柔的臉頰更是無比動人。
「是的。」啟太反問道。「小姐們是來旅遊的嗎?」四人邊竊笑,邊解釋道,他們是東京大學的好友,這次一起來溫泉旅遊。
啟太的推測得到了回應,於是話題就打開了。融洽的氣氛縈繞在他們身邊。除了陽子一人。怨恨地看著啟太他們談笑風生。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麼可笑,於是在啟太耳邊私語。
(喂,喂,啟太)
用只有啟太聽得到的聲音。但是,啟太早已被那些美女迷得神魂顛倒了,看都不看陽子。陽子突然用力揪起啟太的耳朵。責問道。
「喂!這就是要我消失的原因?」
其實,主人老早就知道陽子的存在了,無視它的存在,完全沉浸在和女大學生的聊天中,而且還說起笑話來帶動氣氛。
「你很有趣。有女朋友了吧?」
「哪的話,我一個女朋友也沒有。」
聽到啟太這麼說,陽子氣的渾身直哆嗦。
「那麼,我來做候補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像小姐這樣的美人,肯定是很受歡迎的。」
聽著啟太越來越過分的話,陽子快要忍無可忍了。
「呃,我的手機號碼?告訴你們當然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聯繫哦!」
啟太撒嬌似的一聲,陽子的最後一絲理智完全燃燒殆盡。
「啟太!」
陽子怒髮衝冠吼道:「混蛋!」正想用瞬間移動石頭好好懲治啟太時,看著啟太滿面春風,突然改變了主題。這種事不值得這樣生氣,先忍忍再說。
但是對於啟太無視自己的這筆帳一定要好好算一下。想著想著,一絲冷笑浮現在陽子的嘴角。
陽子輕輕的自言自語道:
「你給我記住。」
說完,陽子的身影從溫泉中完全消失了。啟太雖然身在溫泉中,可突然感到脖子上汗毛倒豎。
慌忙的環顧四周。但是,陽子已經不見了。
「怎麼了?」其中一個女大學生差異的看著啟太。啟太含糊的支吾幾句。心想可能有什麼事要發生。不管等到多晚,還是平靜得一如往昔。
看來陽子多少懂得處事的道理了。啟太放心,在此和女大學生歡談起來。當啟太知道陽子是個固執的人這也是後話了。充分享受了溫泉的愜意,也差不多該起來了。
啟太還不想結束聊天。於是就邀請她們到自己的房間。當然,得到美女的響應。本想和她們一起上岸的啟太不知怎麼的,又慌慌張張地坐回水中。
「啊,我還是在泡一會兒吧。過會兒一定來。」
啟太尷尬的笑著,邊解釋道。女大學生們完全沒有起疑,「那麼,我們等著你哦。」微笑著揮手道別,出了溫泉。
啟太目送著他們走遠,趕緊擦拭滿頭的冷汗。現在已經泡得差不多了,再下去就要頭昏腦漲了。
可是,又不能這樣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個陰險的傢伙!」
啟太哼哼,用手擋住胯間,再三謹慎的環顧四周,靠著石邊慢慢挪動,生怕被人看見。啟太不知何時變得一絲不掛了。
如字面意思,身上什麼也沒有。陽子不僅拿走了他的泳褲和毛巾,而且還不知扔在什麼地方。更何況現在處於非常時期,萬一妖怪出現,自己這個樣子根本沒有能力反抗,那麼整個委託就完了。
「不幸中的大幸,現在是深夜。」
就觀察來看,現在應該不會有人出來。於是,啟太打算一鼓作氣,一溜煙的跑回更衣室。那裡有替換的衣服。乘雲把月亮遮住的瞬間,啟太用盡全力登上石階。
啟太搖搖晃晃的打開拉門,縱身跳入更衣室。然後趕忙關上門。終於可以鬆口氣了。此時的啟太與其說身體上的疲倦,倒不如說是精神上的疲憊。當他走到儲物櫃時,臉色驟然大變。
「那,那個」
啟太渾身發抖地猛地把紙捏碎,
「該死的臭狗——!」
向天空咆哮道。
陽子悠哉游哉地坐在飯店的屋頂,得意地看著啟太狼狽的樣子。
好事還剛剛開始呢。
在月光下的照射下,伶俐的美貌中,透露著殘酷的微笑。
陽子最喜歡看到啟太困擾的樣子了。它發怒時的臉,荒唐時的神情,每一個表情都讓陽子感到開心。
剛才還以為啟太把自己丟在一邊為別的女人著迷而感到生氣,現在卻覺得也不錯。要不是剛才的事,現在也許就看不到啟太無奈的樣子了。從中不難看出陽子任性的性格。
可是,陽子卻毫不在意。
現在陽子只關心想出來又出不來的啟太會幹出什麼事。
不經意間,樣子驟然感到又有一股強烈的視線注視著自己。
「誰?」
從來到此地開始就感到了。現在在這空曠無垠的地方,這種實現反而更加強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快給我出來!」
陽子警惕的環顧四周,吼道。看似士氣十足,實則感到有些害怕,而在虛張聲勢罷了。
大地又恢復了寂靜。
供水塔、曬衣間、長椅。周圍也只有這些東西。月亮又害羞地躲到雲彩的背後。正當陽子想要再次發出怒吼時,突然響起什麼東西實體化的聲音。
浮雲飄動,月光再次傾瀉而下。
陽子看見月光下的人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是你?」
與此同時,啟太正在熊貓飯店的兩層與三層之間。飯店大樓外,啟太謹慎再謹慎的攀爬著外牆向上爬去。用攀巖的要求,向著遙不可及的四樓爬去。
在冷冷的月光下,一個全裸的,脖子上綁著狗用項圈——
毫無疑問看上去就是一個變態。
而且要命的是在粗糙外牆的磨擦下,渾身上下傷痕纍纍,疼痛難忍。外加深秋的夜晚,寒風刺骨。陣陣寒風迎面吹來,突然啟太一個噴嚏,手腳一鬆,差點掉下萬丈深淵。幸虧及時抓住落水槽,才勉強止住下落的身體。
要是在這裡死的話,絕對不會有人給我辦喪事的!
啟太一想到這裡全身立馬打起寒顫,看來是沒有退路了,只得拚命地在往上爬。
陽子早已「周到」的把更衣室的所有毛巾、泳衣、籃子之類的的東西全部拿走了。本來,啟太可以等服務員或者別的客人來,拜託他們給自己拿些衣服來的。
可是,現在早過了營業時間,不會有人來了。
於是決定與其在這裡煩惱,還不如就這樣赤身露體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如果要獲幸運的話,那就是自己所住的[舞鶴間]就在溫泉的旁邊。如果小心一點的話,就不會被人察覺。
啟太心理不斷地祈禱著能夠平安無事。
於是,快步跑向外牆,開始攀爬起來。
一路上心驚膽戰觀察有沒有住客靠近窗戶。爬到自己房間的窗台上,可以說已經沒了半條命了。猛然發現窗戶緊閉,冷汗直冒,心裡明明記者自己沒有關窗的。
於是,嘗試了一下,咯騰一聲窗開了。
終於可以進去了,咕通一個鯉魚挺身,翻進房間。
精疲力盡的啟太也不管自己一絲不掛,雙目緊閉,喘著粗氣,倒在地上,攤成大字型。實在是累垮了。調整好呼吸,猛然間啟太感到有些異樣。
房間的電器全部沒有了。
一絲月光射進屋內。
屋裡……
除了自己之外似乎還有人。但是此人絕非陽子。而是一個不尋常的人。啟太集中精神,面無表情,只剩下一雙近乎殺人的銳利眼睛。一邊尋找著對方的方位,一隻手在腰間摸索著什麼。
原本這裡有一個蛙形炸彈專用包的,可左找右找,咦,不見了。啟太心中暗自較糟。
也被陽子扔掉了。沒有辦法。啟太無奈的身手抱住身邊的坐墊,另想他計。
對方在向啟太靠近。
對方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尷尬。啟太更加緊張,心中的思緒頓時雜亂如麻。這會不會是傳說中的妖怪?
想到這裡,啟太猛地站起身。
「妖怪,快點現身!」
幾近吼叫的聲音。朝著對方所在的方向衝去。動作如行雲流水般的流暢。右拳威力十足的向地板打去,一瞬間,地板深陷。但是,什麼也沒有擊中,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啟太的眼前飛過。
如同野獸般的身法。
反身踢向天窗。
竭力朝啟太攻去。
「嘁!」
啟太左手拿著坐墊抵擋對方的凌厲攻勢。犀利的招式逼得啟太毫無招架之力,不斷地往後退去。突然,啟太一把抓住身邊的一隻熱水瓶。
調整動作,轉過身,用力地把熱水瓶向對方扔去。
「去死吧!」
熱水隨著撞在隔門上粉碎的熱水瓶飛濺而出。那個黑色的怪物面對著飛濺而下的熱水,以令人難以相信的速度避開了。
但是,在這無處可逃的空中。啟太窮追不捨。
「混——蛋——!」
用力一蹬,一個轉身,右腳如長鞭一般,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重重地擊向那個黑色的怪物。
可是,對方似乎已經洞察了啟太的企圖。
「嘿——!」
一聲巨響,啟太一個完美的落地。一個華麗的一擊。
「咕咚!」
啟太一個敏捷的轉身。翻倒在地上,撞到背後的牆壁,朦朧中,只見那個黑色的怪物從格門的洞中飛了出去。
啟太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喂,不要跑,等一下!」
絕對不會讓你逃掉的。啟太猛地踢倒格門,朝樓下飛奔。那個怪物在前方的一個拐角猛然一個轉身。啟太一個衝刺,抓住廊邊的柱子,接著來了個急剎車,靠著慣性向怪物逃走的方向緊追而去。
怪物撲通撲通地跳下樓梯。啟太一個箭步,兩格兩格飛奔而下,一口氣從四樓追到一樓。
大致上知道了。
不會有錯的,那個黑色的怪物就是那個經常在溫泉搗亂的傢伙
「絕對不會有錯的,我一定要抓住你!」
這時,啟太突然注意到裡面的房間有光瀉出。
同時一聲悲鳴劃破寂靜的夜空。
啟太大感不妙,腦中勾勒出最可怕的情景。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尖叫聲,大家聞訊而來,把大堂擠得滿滿的。
剛才,在露天溫泉相遇的女大學生拿著燈,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啟太。
啟太上氣不接下氣的吼道。
「剛才,有沒有一個奇怪的傢伙來過?」
不知為什麼,啟太覺得她們的神色非常奇怪。簡直就像在看變態一般的眼光。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一點。
「啊,啊?」
啟太隨著他們的視線,低下頭,猛然覺悟到。那是當然。最奇怪的是自己,現在的自己仍是一絲不掛。
啟太頓時臉色發青。
「啊,不是,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
啟太可憐巴巴的搖著手,想要解釋什麼的時候,四個年輕的女孩同時發出悲鳴。
「啊呀呀——小兄弟。這次到溫泉來裸奔了?看來你還真是樂鐘阿。」
每次到拘留所都會碰到的酒鬼大叔卜卜敲著啟太的腦袋。真是最倒霉的再會。啟太咬著嘴唇,抱著頭,嘟囔著。
為什麼我的人生會是這樣?
啟太欲哭無淚的樣子。他被趕來的巡查員逮住,又送進了牢房裡。本來請主人解釋一下就可以沒事了,誰知道那個女大學生那麼惡毒,直接叫了警察。
因為有前科,這次也就認為又是故態復萌。這次再狡辯也沒用,已經是第三次進來了。
總之,今晚就在這裡好好冷靜一下,理清思緒。明天再解決。
「小兄弟,已經拋棄人生了嗎?」
啟太一言不發,靜靜地坐在地上。
只見,那個最貴抱著腦袋,
「啊——!我才是混蛋,明明是為家族服務的,現在又喝醉了,還被抓了,我真是混蛋——」
拚命的對著床架子猛撞。突然,醉漢一下到底昏了過去。啟太深深地坐了一個深呼吸,安靜地坐回床邊。
「我受夠了。」
終於忍不住豆大的淚珠劃過臉頰,深深的把頭埋入枕頭中。好不容易要抓住這個出沒於飯店的怪物,現在卻變成這樣了。
突然,身邊的空氣發出一陣刺眼的光亮,陽子出現在光亮中。
「啊,啟太,你在這裡。我找了你半天!」
陽子天真無邪地看著啟太,裝作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的口吻說道。陽子慢慢走近啟太。
「混、混蛋!」
啟太猛然站起來。
「什麼?」
看著一臉促狹表情的陽子,啟太轉念一想,無力地搖搖頭,坐下來。
對著傢伙說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沒什麼。」
無力的自語著,伸手拉起滿是臭汗味的毛毯,背對著陽子躺下。看著斑駁的牆壁,近乎哀歎的語氣說道。
「我……已經決定不再管你的事了。」
然後,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陽子有些不解的坐在啟太床邊,用力地搖著他。
「喂,啟太難道你真的生氣了?」
但是,啟太依舊一言不發,只是深深歎了口氣,身體縮成球狀。陽子帶著有些焦急語氣。
「對不起,啟太。真的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你會那麼生氣。」
「唉!算了……都算了。」
「真的不理我了嗎?對不起!」
陽子近乎哭泣的語氣道。啟太睜開一隻眼睛,不由地有些吃驚。其實也沒有到非分不行的程度。只不過想騙騙陽子,誰叫他老是欺負自己的。
現在發脾氣的才是真正的老闆。
「嗚……啟太」
沒想到這招對陽子還真是受用。這樣看來,陽子的個性中有異常殘酷的成人味,也有天真無邪的少女的性格。現在,陽子是處於少女期的性格吧。那樣的話,還是讓他稍微反省一下。啟太想著想著。
啊嘁!
臉上突然出現一根毛茸茸的東西。啊,這是……
「啟太——!」
陽子猛烈的搖動著自己的尾巴,在啟太臉上來回晃動。啟太通的一聲從床上跳了起來。
「你、混蛋!」
「啊,你起來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啊嘁?」
「不要緊吧?是不是感冒了?」
「是狗毛過敏!啊嘁!」
「啊,啟太打噴嚏的樣子好可愛啊!」
「你還發什麼呆!狗毛鑽進鼻子了,啊嘁!」
「對了,我想認真地問你,你認識那個出沒於飯店的妖怪。所以才那麼想見那個人?」
聽到這句話,啟太用力地抽了下鼻涕。
「什麼?!」
陽子微笑著,指著牢房的一角。
啟太朝著陽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傻乎乎的張大了嘴。
「你……是誰?」
「初次見面,你好。」
只見那個站在角落的傢伙帶著帽子,恭敬地打招呼。啟太傻傻地點點頭,以示接受。
「我是渡貓,叫留吉。以後請多關照,啟太少爺。」
語調柔和。
「什麼,貓?」
啟太困惑地轉過身看著陽子。
陽子依舊微笑。
「是渡貓,叫留吉,啟太。」
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回答道。陽子纖細的手指指眼前的貓,說道。
「你看,這不是貓嗎?」
「沒錯,的確是貓。」
雖說是貓,但是,一般的貓是不會穿著和服、著淡藍色的圍巾,也不會帶著三日月型的胸飾。更不用說,還是用兩條腿走路。總之,這不是普通的貓。
穿著大正時代服裝的花貓。
而且還有兩條尾巴。
「……莫非你是貓怪?」
啟太揉揉兩眉之間,說道。
「不是,是渡貓。」
「是渡貓。」
兩隻半妖異口同聲地糾正道。啟太無奈只能點點頭。事實上,在這個世界上,如果老是拘泥於這些小事是不行的。
想到這一點,啟太轉過頭看著叫留吉的貓怪,問道。
「那麼,你是幹什麼的?」
「我是渡貓,當然是化緣的。」
「也就是說一直在旅行。」
陽子補充道。留吉聽著陽子的話也點頭附和著,慢慢靠近啟太。小小的腳爪,埋在巨大的屁股下(肉球)。
大小與普通的貓無異。
「事實上,我有一件事情想拜託啟太少爺。」
啟太也不知留吉想說什麼。
「說到底,你想幹什麼?」
啟太緊皺眉頭。現在也只有聽下去了,啟太像是為了確認留吉的話似的伸出一隻手指道。
「你說佛像什麼來著?」
「尋找。」
「全國內?」
「是的,我們渡貓就是以此為生的。」
嗯?
啟太雙手撮胸。
「總覺得,你們跟那些地方上的古董商很像?」
留吉輕微的假咳嗽了一聲。
「這是你們人類的想法,我不太能理解。我們渡貓是身負使命的貓。」
「使命……是什麼?」
「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
「給我見重點地講。」
「是的。直到江戶中期,有一座寺裡一直負責保管一百零八座佛像。保護佛像的僧人都是法力超群、道德高尚的人,佛像也是少有的人間至寶。」
「哈哈」
啟太笑了起來。
「看來這些佛像很值錢呀。」
留吉微微一笑。寬容的看著這個完全不瞭解東西真正價值的白癡。於是接下去說道。
「不過後來,這些佛像突然失散了。之後,怪事連連,寺院被毀……保護佛像的和尚到死都牽掛著失蹤的佛像。我們的祖先經常受到和尚的關照,所以祖先決定報恩。決不忘恩負義。從此以後,決意報恩的祖先開始修行,於是就變成了有兩條尾巴的渡貓。代替去世的和尚,尋找失散的佛像。」
留吉緊緊握住拳頭。
「不論花費多少時間,我們都要完成使命。」
「哎,雖然是貓怪,卻非常有情誼。」
啟太感動得說到。
「真是好貓。說得真好」
陽子微笑地看著留吉,留吉有些害羞地遮住了眼睛。
「一點也不錯。」
「那麼」
啟太說。
「你說其中的一個埋在這附近?」
「嗯。這是我最近在文獻上看到的。你們住的飯店原來的主人花了大筆的錢買了佛像,然後把它和自己的一大筆財產埋在這裡附近。可惜的是,我只有文獻的一半內容,所以正確的地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一直在飯店周圍偵查。」
「原來如此。」
啟太不由自主地搔搔頭。
「大致上我是知道了。總而言之,你是想借陽子的轉移之力對嗎?」
「請明鑒。」
留吉讚歎地低下頭。
「真的很慚愧,我的手挖洞的話,根本就挖不深。所以,希望陽子小姐能夠幫助我。拜託了,啟太少爺。我一定會報答你的,務必請助我一臂之力。」
留吉充滿了期待的看著啟太。啟太還是不解。
「報不報答並不重要。只是你為什麼要來拜託我?你只要問問陽子,她同意不就可以了嗎?」
留吉微笑地看著啟太。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可是」
轉向陽子。
「『我已經是啟太的犬神了』,所以我想應該先得到主人的同意才可以。一次,這次我來拜見陽子的主人……陽子真是一支優秀的犬神。」
「噢。」
啟太不由自主地發出感歎。只見陽子褒獎的看著啟太,陽子早已完全認可啟太作為它的主人了。
「你真了不起,陽子。」
聽著啟太的讚美,陽子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髮。
陽子高興地瞇起眼睛的樣子剎是好看,啟太依然背對著留吉,突然故作無心的說道。
「你,很喜歡女人的內褲是吧?」
「……」
對於這個意料之外的問題,留吉嚇得目瞪口呆,感到莫名其妙。
啟太回過頭,稱心一笑。
「留吉,你的事包在我們身上,不過之前,你得幫一個忙。」
「所以,結果就是說要怪有兩個。」
啟太輕輕越過擋在路中間的勢頭,說道。雖然這是個月夜光線昏暗,但是在山道上以這樣快的速度飛奔,對於啟太來說是小菜一碟。陽子在他身邊,無聲的滑行著。
陽子那漆黑的長髮在月光的這時下,閃閃發光。
陽子手中抱著留吉。
三人一起靠著陽子的轉移之術,從警察局裡逃了出來。
「看來,妨礙飯店經營的不是留吉。而且襲擊全裸的自己的那個。」
聽著啟太的分析,陽子不解地搖搖頭。
「那個傢伙。」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總之,就是那個山崖上貓屋的老頭!那個傢伙才是真正的妖怪!」
「咦?是他?可是,為什麼呢?」
「誰知道!反正抓住他以後,讓他自己說出來。」
啟太一邊飛奔,一邊憤怒的手背甩開垂下的樹枝。陽子胸前端坐的留吉自言自語道。
「好像是這樣。……那個人經常在飯店附近轉悠。因為看上去精神可怕,我總以為是自己眼花。」
「……你的心情我非常能理解。事實上,我一直懷疑他是不是人……今天晚上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啟太指著遠處燈火的地方。眼看就要到達目的地了。一行人為了不被人發現,彎下身,躡手躡腳的靠近屋子。
啟太來到門前,側耳傾聽屋內的動靜,抓住時機,猛然打開門。
「死心吧。該死的老頭。」
啟太果敢的衝進房間。
但是……
「沒有人。」
陽子自言自語道。的確房間中空無一人。只有地爐上的吊鍋似乎正在煮著什麼。
「看這樣子,他們沒走遠……」
啟太一邊穿這些走進房間,一邊說道。陽子抱著留吉,輕輕哼哼,走進被他們闖入的房間。代替抱著自己的陽子,留吉打開裡面的門。
頓時,兩人一驚,呆在原地。
「啟太!」
聽到陽子驚恐的叫聲,啟太連忙轉過身走過去。
啟太走到陽子身邊,視線透過陽子的肩膀,頓時也無語。大量的女用內褲散亂的堆砌在房間裡。不僅如此,還有飯店中給式各樣的用品、浴衣、肥皂盒。
留吉的視線完全被一張古舊的地圖所吸引。
「……總覺得,是他,不會有錯的。」
啟太滿臉通紅地緊握著粉紅的胸罩說道。這時,響起了一陣吵雜的說話聲。
「啊——!各位,這麼晚了,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一看,老頭老太站在門口,指著啟太他們責問道。只見兩人渾身都是泥,肩上扛著一把鐵鍬。
兩人掃視了啟太周圍。
「別人不在家,就隨便進來,你們這樣可是小偷的行為!看來真是一刻也不能鬆懈呀!」
「啊呀呀,太可怕。說不定是我們家的門太過漂亮的關係吧。」
「啊,老頭子,最近的年輕人真是可怕呀。我們會不會被殺啊。」
「老太婆,你快逃!有時強盜搶劫,會對別人老婆作出可怕的事的。」
「有時嗎!」
啟太忍無可忍地吼道。
「我看你們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小偷了!看看你們從飯店裡偷出來的東西吧。」
啟太目光炯炯的看這兩人。
「不會要跟我說你們不記得了!」
啟太作出誇張的表情,拿出手中的胸罩。
兩人無言以對,逕直地站在原地。啟太拿著手中的東西,放在兩人眼前。老頭和老太不禁撇開眼去。突然間,兩人忍不住兩膝一曲。
跪倒下來。
「撲」
啟太臉上洋溢起勝利的微笑。重新整了整衣領。
「妨礙經營、侵犯他人土地,這些都是盜竊罪。看來你們都得吃一段時間的牢飯了。」
看著地上散亂的內衣。啟太喃喃自語道。
「但是,雖然你們幹的事也太噁心了,畢竟也是一把年紀了。對了,為什麼要偷內褲呢?」
於是,老爺爺開口道。
「這是給老太婆的禮物。」
老婆婆不由地面頰緋紅。啟太頓時石化。老爺爺表情奇特的歎了口氣。
「我們呀」
接著說。
「是那個飯店和整座山的所有人。」
「什麼?」
此話出乎啟太的意料之外。
老婆婆掩面而泣。老爺爺一副自己的珍寶被奪走的落寞表情。
「原來在那家飯店位置上是一家旅館,雖然不是很興旺,但是經營還是很穩定的。可是,旅館老闆被那些壞蛋騙光了全部家當。」
「是那家飯店的主人?那傢伙看不出是個壞人?」
「不對。那個傢伙是買下來的人……也不是,買主的繼承者。欺騙我們的壞蛋早就逃跑了。現在看到那家飯店那麼紅火,我們心裡又是後悔又是嫉妒,想到的儘是些壞事。所以就一直給他們找麻煩。」
「……」
「現在,我們只剩下這塊貓額這樣小的土地。」
老爺爺又自嘲地加了句「所以,叫貓屋」接著說道,「和這一張地圖。」
「地圖?」
「嗯。我們的祖先是這個地方的大地主。有一張記載著藏寶地方的地圖。但是,能夠揭開地圖秘密的一本書不見了。所以,也只知道是在這一塊地方。」
「……所以這裡到處是挖過的坑?」
老爺爺遲疑的點點頭,接著又歎息道。
「但是,再怎麼挖也沒有找到。我們已經精疲力盡了。」
於是溫柔的抱起老婆婆。老婆婆哭得撕心裂肺,聽得無不使人難過。眼前的兩個已步入暮年的老人剎是可憐。
啟太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啟太本能的對老人抱有一種親切感。雖然談不上什麼敬老精神,但是決不容許有人虐待老人。還不客氣的結果自己的很重的行李,幫自己背上來。所以聽到這種事,絕對不能讓警察帶走這兩個老人。
「我找到了你們盜竊的證據,不過這次就算了。」
啟太近似無聲的嘟囔著。如果你們發誓再也不幹的話,我們就會保持沉默。啟太把心中所想的這些話原封不動對這老人重複了一遍。
「這樣的話」
腰中掛著菜刀的老爺爺說道。
「你死了的話,不是更好嗎?」
不知何時,老婆婆掄起研磨杵,兩人的眼中放出異樣的光芒,朝啟太逼近。
啟太抓了下頭髮,向天窗望去。自感自己太過天真。
「總之」
啟太利落的一個回身,叫道
「你們是例外——!」
大戰將要開始。就在三人將要開展之時。
「糟了!」
陽子邊喊邊衝進屋裡。也就是說,從先前起,陽子和留吉都不在。
陽子調整呼吸,笑容滿面地說道。
「留吉發現寶藏了。」
老爺爺、老奶奶和啟太原本處於對峙中,聽到陽子的話,頓時所有的視線轉向陽子。
月光下,在離小屋不遠的樹林裡,啟太、陽子、老爺爺、老奶奶四人圍著留吉站著。只見,貓怪留吉緊密雙眼,兩隻後腿站著,前肢筆直的向前伸出。
在它的前爪上浮動著一隻古樸的散發著淡淡白光的羅盤。
「真的找到了嗎?」
留吉向啟太頷首表示肯定。突然,白光消失,羅盤撲通一聲落在了留吉腿上。
留吉靜靜地看著羅盤,說道。
「書和地圖合起來的話,就可以一清二楚了。不會有錯的。那個地方不僅有我要找的東西,也是一大堆金銀珠寶的所在地。」
留吉期待地看著啟太。而聽完貓怪的話,老爺爺只是呆呆地望著天空,老婆婆則跳起謎一般的舞蹈。
似乎兩人對留吉說的話並不在意。
留吉對自己的想法也不禁產生懷疑。
「怎麼樣?」
陽子看著啟太無言的問到。啟太笑著摸摸陽子的頭。
「干吧!」
陽子點頭。伸出一根手指,直至向天,精神集中,氣勢十足地喊道。
「轉移!」
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全心全意注視著陽子的老頭老太頓時洩氣,坐倒在地上。
「怎麼了?」
啟太問。
「有很多東西,所以很難拿。」
陽子額頭微微浮現出點點汗珠。啟太第一次看到陽子的轉移失敗。
「……很重嗎?」
正在啟太不經意問的瞬間,陽子的眼睛泛著深紅,身體和頭髮浮於空中,周圍的靈氣越來越強烈的向她身邊聚集而來。
「這次一定成功。」
陽子自語道。
「升級,超級——轉移!」
突然,周圍的空氣變得濃重。好像星星從天而降,爆發出一陣劇烈的爆炸一樣。
閃閃的金光照得讓人頭昏眼花。而且,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舞動。
散發著絢爛的光輝。
「看,快看!」
聽到老爺爺興奮的叫聲。啟太放下剛才保護眼睛的手臂,呻吟聲不由自主地從他嘴中瀉出。
在淡淡光芒中。
到處都是金幣、銀幣,還有珊瑚玉器、象牙珠寶,多地把啟太他們的身體深深地埋在其中。成山的珠寶中。
如果誰擁有了這些珠寶。可以說那個人富可敵國。
「哇哈哈——!」
老爺爺一邊欣喜若狂,一邊在金山銀山上來回打滾。老婆婆看著眼前的珠寶,喃喃自語道。
「看來傳說是真的……」
陽子無邪的拋撒著手中的珠寶,對自己的成功非常滿意。啟太忘我的摩挲著手中的金幣,突然不知怎麼的又停了下來。留吉完全無視這些珠寶,只是極為真實地抱著一隻古樸的木雕的佛像。
沒有什麼特別。只是一座小小的觀音像。啟太一下子站起身,跨過狂喜亂舞的老爺爺和老婆婆,逕直向留吉走去。
「太好了。」
啟太蹲下身,對留吉道。小心的撫摸佛像的留吉害羞得紅了臉。
「非常感謝……啟太少爺爺對佛像有興趣嗎?比起珠寶?」
「別開玩笑了。」
啟太苦笑。
「你以後有什麼請儘管說。對了,你要找的東西就是這個?」
「……也就是說?」
「嗯?國寶級的東西?很值錢?」
留吉竊笑,搖搖頭。啟太仍舊沒有釋懷。這時,陽子朝這邊走來。
「啟太,這、這個。」
「後面等著。現在,我和留吉有重要的事要談。」
但是,揚子不肯妥協的抓住啟太的手腕。
「這個,我好像幹過頭了。」
「……幹過頭?」
啟太終於回頭,看著陽子。
陽子像做過錯事的孩子一樣,準備領受懲罰。
「我之前太用力了,把多餘的東西一起轉移過來了。」
「……多餘的東西?」
啟太不安的環視周圍,突然大地開始劇烈搖動。
這絕對不是小事。
地震。
「啊,我好像鑿到溫泉了。」
陽子吐吐舌頭。
無話可說的啟太頓時嚇得瞪大了眼睛。陽子背後,大地瞬間裂開,沸騰的溫泉以一股驚人的力量噴湧而出。
「天!」
啟太頓時臉色發青。
大地轟隆轟隆發出低鳴,到處都是地下噴出的滾燙的水柱。
「救命——!」
疲於奔命的啟太他們,隨著斷裂的懸崖,一起落入萬丈深淵。
真是天大的災難。滾燙的溫泉水,碎裂的岩石如暴雨般的從天而降,雷鳴般的爆破聲,滾落的山泥,捲起了滿地的灰石,漫天的蒸汽迷糊了眼。
幸虧山下沒有民家,沒有人在此事件中受傷。這次事件也成了裝點地方報紙的大事件。
在這次災難中,啟太他們平安無事。
「得救了!」
啟太滿身是泥,好不容易從可怕的土堆下爬出來,簡直是九死一生。只見,身邊的兩個老人眼淚汪汪地拚命尋找著隨他們一起掉落的珠寶。
不知為什麼。他們居然神奇般的毫髮無傷。而且,原本四散的珠寶也被集中在了一起。
「哇——!我們的財寶!財寶!」
「老年人一直都是受害者!你看看這些東西,都是那傢伙的錯!」
「等等!你說這些都是我的錯?」
在外人看來他們三人簡直就是內訌。可是事實上,經歷了這種生死大劫,啟太和兩位老人之間產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和諧。
在他們頭上的天空中。
陽子愕然地看著他們的樣子。抱著佛像一臉難以置信的留吉穩坐在她的懷抱中。在一瞬間救了他們的是陽子。好不容易用轉移救了他們,然而等他們恢復意識的時候,不是感歎自己的幸運,而是關心他們的寶藏。
「人呀,真是貪得無厭。」
陽子歎息道。留吉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陽子。
「這個是給啟太少爺的嗎?」
留吉邊說邊指著陽子手中緊握的寶石。這顆寶石相當大,想必值一大筆錢。
但是,陽子溫和地笑著,搖搖頭。
「這個,以後我會交給老爺爺、老婆婆的。」
「那啟太呢?」
「什麼也不給。」
陽子淘氣的說道,低下頭看著表情有些可怕的啟太。
「如果把這個給啟太的話,那麼啟太就不是啟太了。我喜歡現在的他。」
看似膚淺、邋遢、好色。
精力充沛、愚蠢、孩子氣。
留吉看著眼前的陽子,越來越敢確定陽子是故意挖到溫泉的,這一切都是故意做的。雖然很想問,但是看到陽子不可思議冷淡的表情,留吉還是有些退卻。
突然,陽子一本正經向留吉問道。
「你怎麼看待啟太的?」
「咦?從資質方面來看,能和你在一起的一定是個優秀的犬神使。」
「嗯。不是這方面。你用一句話來形容他。」
「一句話?」
留吉有些不解、困惑的答道。
「啟太是個溫柔的人。」
對於這句看似深思熟慮的話,陽子陰沉的說道。
「騙人!」
留吉趕忙改口,
「啊,不是,嗯……是……啟太是個精明的人。」
「是這樣嗎?還有別的嗎?」
「還有,我覺得他是個非常有趣的人。」
歸根到底,都是些無意識的感想。但是,聽到最後這一句,陽子開心地笑了。這句話才是陽子真正想聽的。
所以……
在月光下,少女溫柔的吻了這隻貓。
「回答正確」
P.S.
「對了,那個老爺爺和老婆婆後來怎麼了?」
「咦?啊,警察和消防員來的時候,的確忙亂了一陣。也真是幸運,只有我一個人受到懷疑,真是的。」
「……」
「對了,說到那兩個老頭老太,陽子,你到底給了他們什麼?」
「……這個嘛」
「嗯?」
「我聽了那飯店老闆的話,這家飯店是由於前地主賭博,輸掉的抵押品。」
「哼,是偷聽的吧?」
「嗯……但是。」
「但是什麼?」
「這些是一百多年前的話。」
「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普普熊 於 2009-1-17 02:33 PM 編輯
【第四章 象先生】
一個男人。
一個孤獨的男人。獨自生活在一間只有四個半榻榻米大小的房間。沒有戀人,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即使有電話,也都是些新興宗教,要不就是商品推銷。完全沒有異性緣,除了和母親之外說過話的異性簡直屈指可數。
內向,陰沉,外加喜歡妄想。用了六年,好不容易大學畢業後,以作為一個小說家為目標開始工作,可是不到一個月就辭職了。本以為是主動辭職的。不是。是因為不良興趣被人發現,不得不辭職。前途灰暗,只能沉迷於小說世界。當然,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一個能夠揚名立萬的作家。但是,不只是老天垂憐,還是惡魔的惡作劇,他居然獲得少年小說的新人獎。
的確不可思議。也許就是這種事很少發生,所以才更加不可思議,那個男人的幸運之神突然離他而去,他又被埋沒了。
主編難以理解。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傢伙居然會得獎。
姑且讓他寫寫看吧。越寫越差勁,幾乎所有的作品都被退了回來。可是他依舊樂此不疲,寫完就拿到編輯部,編輯對於他也無計可施,惟有腳下抹油,閃人。儘管想盡辦法躲開他,可是他送來的稿件在編輯部早已是堆積如山了。
當然,一本也沒賣出去。
男人越是著急,越是沒錢,也越是找不到女朋友。
日本的十二月,寒風刺骨。終於因為風寒和人見人厭的雙重打擊下病倒了。躺在床上,徹夜思考自己不幸的人生。
使人幸福的光輝不斷的刺傷他的眼睛。
除了自己之外,所有的人都非常幸福,非常幸福地在歡笑。到底什麼是幸福?也許頂多是極度的祝福吧。
不對,完全不是這樣。
你們是在笑,不過,你們是在嘲笑。你們都在嘲笑我不是嗎?真是些混蛋!
快點給我出來,負責人!
已經變成妄想了。男人趕忙意識到這樣不行。
對於那個男人來說最不能容忍的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在別人眼前肆無忌憚的親密不僅妨礙他人,而且這種行為簡直就是把靈魂出賣給惡魔,一想到這裡不僅眼淚奪眶而出,所以男人發誓要制止。
氣息混亂。
慢慢平復。想著想著,男人在回家的途中,發現一隻被人遺棄的小貓。
一隻可愛的有貓蹲在木盒裡。男人站在寒冷的夜色裡,哀憐之心油然而起,結果就帶回了家。
這只幼貓非常虛弱。不願喝牛奶,一喝就吐。男人放棄了寫作的時間,準備自己去看病。
結果,在左思右想之後,決定帶貓一起去看獸醫。帶著僅有的積蓄,來到動物醫院。幼貓在注射了一陣之後,稍稍有了些精神。
男人緊皺著眉頭有了寫緩和。於是,決定叫小貓「甜心」。
一團蜜色的絨毛,不僅友種蜜蜂的意思,更給人一種戀人的感覺。
男人非常寵愛甜心,一起睡覺,為它清理糞便,一起分享貓食。不管未來將如何改變,此刻對於他來說,這是他的幸福時刻。
這是短暫的美夢。是個虛幻的夢。
這樣的幸福並為維持下去。
小貓在不經意之間溜走了。這麼細心照顧還是被討厭了。
真是個沒心肝的畜牲。
「甜心,來吃飯了!」
這天是聖誕夜。男人眼淚汪汪,懷著自己最後的期待,給主編看了自己最滿意的作品。
但是取材於實際存在的魔法書的辛勤之作。
但是,主編卻對這本書嗤之以鼻。
而自己則沉溺於這本書中,最後還帶進了衛生間,把自己鎖在裡面任憑別人怎麼叫喚,也不出來。
結果,連警衛也來了。
幾小時後,這個被出版社轟出來的男人懷著痛苦的心情,漫無目的徘徊在街頭。
街上的情侶嗤笑他。不是,雖然不是嗤笑,但是仍是嗤笑似的看著他。看著他眼淚滑落雙頰。
迷糊了視線。
不經意間,在一條流量較大的馬路的對面,男人看見了他的甜心。這只蜜色的小貓正優哉游哉的走在路上。
「甜心——!」
男人叫到。就這樣跨過護欄,忘我的朝小貓飛奔而去。
真是個只看得見自己眼中東西的古怪性格的人。
紅燈。
刺耳的急剎車。
男人被車撞了。重重的撞飛到空中,落地後又滾出數米,但是,他卻突然笑了。真是疼呀,從沒這樣疼過。
在他摔落地面時的微弱意識中,他知道坐在車上的是一對情侶。
他笑了。
最後,他用滿是鮮血的顫抖的手指在柏油馬路上寫道。
我詛咒聖誕節
這是一個墮入冥府魔道的男人的故事。
歲末將至,連小小的商店街也充滿活力。拱橋下面林立的商店也早已裝點一新,羽毛、雪棉的裝飾品,輕快的聖誕歌曲填滿了整條街,一派迎接聖誕節的景象。連來往的行人的腳步也洋溢出喜悅的踢踏聲。
街對過纏著頭巾的魚店老頭連呼蒸蟹的美味。這一邊,聖誕老人站在聖誕樹前,精神十足的搖著手中的鈴。在廣場正中的樹上也綁滿了紅絲帶。
不知不覺已近黃昏。
世界如同處於聲音與顏色的紅水中。
在擁擠的人群中,一個少年拎著一個購物袋,靈活的穿梭於縱橫交錯的人群裡。
他走到廣場的花壇邊,坐下身,輕輕的歎了口氣。
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也不知是和誰嘟囔道。
「也就是,十二月。」
過了一會兒,少年又說道。
「我看那個老先生是越跑越忙。咦?那個不對不對。我跟你說那個是聖誕老人。其實是這樣啊,因為喜歡所以才幹。換句話說,就是以慈善事業作為職業……嗯……例如別人家裡著火了,你進去……所以你不算是小偷。嗯……怎麼說才好呢?這些基督教的玩意。」
那個兼職聖誕老人看著少年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還不時地盯著自己看,心中大為不樂,不由得沉下臉來,連手上的搖鈴都停下來。
有什麼事?
少年正想反問的時候,突然瞪大了眼睛叫著。
「啊——!混蛋!快住手!」
兼職聖誕老人嚇了一跳。完全被這吼聲愣住了,可是突然間又感到出奇的寒冷。
「咦,怎麼了?」
趕緊摸摸自己的臉。不知何時,假鬍子和頭上的紅帽子不見了。
「怎麼會?」
青年正大了眼睛四處張望。不一會兒,看見少年害羞地笑著向他走來,手上拿這正是他不見的東西。
「???」
青年莫名其妙,兩隻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少年。
為什麼?
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他們倆之間的距離超過三米以上。到底是使用什麼魔法的?
「啊,真是非常抱歉。」
少年不好意思地搔搔頭,把手中的帽子和假鬍子一併還給聖誕老人。
「以後,請不要把這告訴別人,拜託了。」
然後飛一般的逃離廣場。兼職聖誕老人握著手裡的東西,毫無反應的看著他逃走。
就是這一瞬間。少年穿過人群,消失得最後一瞬間,青年確實看見了一聲也無法忘記的景象。在少年的肩上坐著一個朦朧的少女的身影。
而且那個少女正好騎在少年的肩膀上。
後來,他在居酒屋是這麼跟朋友說的。
「嗯,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喘著體恤和迷你裙,一副夏天的裝扮,不可思議的是居然看不出她有一絲寒冷的樣子。不是胡說,也不是幻覺,我確實是看到了。它絕對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總覺得,那個女孩還長著一條毛茸茸的尾巴,還在我的面前搖來搖去的。」
青年說著說著,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深深的歎了口氣。
「而且,還對我拋媚眼呢。」
「你呀,不要自己喜歡就隨便拿來!」
少年一邊走在反射著美麗月光的鐘錶店前,無奈的抬頭仰望星空,一邊說道。這個少年就是川平啟太。
強壯的身體,一頭如同動物體毛般的濃密的茶色頭髮。一雙銳利的眼睛不由得讓人聯想到老鷹。脖子上戴著一隻大型狗用項圈。雖然表情有些孩子氣,給人的感覺還算柔和,但是,總體而言,他是一個充滿野性的少年。
啟太,犬神使的後裔,以消滅魔物為職業。
另一個坐在他肩上的是他的犬神,名叫陽子。平時以活潑可人的少女的形態出現在人們面前。現在則是隱身,所以經常做出些惡作劇的事情。
絲綢般的黑色長髮,透明的冰藍色眼珠。即使在這寒風另列的十二月裡,仍然是一件薄薄的體恤衫,可以窺見她那突出美麗的鎖骨。赤裸的雙足,小巧可愛。纖長的雙腿在迷你裙的映襯下更加修長動人。
「我也只是因為喜歡才幹的。」
樣子戲謔的口吻說道。啟太抓住陽子的手,搖著頭,無可奈何道。
「你也真是的,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就算你在喜歡的也不可以。」
「為什麼呢?」
陽子天真地反問道。陽子具有能夠瞬間移動物體的能力。也多虧轉移,陽子才可以經常戲弄啟太。
啟太不由的歎了口氣,停下腳步。
望著街上來回穿梭的人群,啟太突然如師長教導學生般地說道。
「一般來說,侵犯所有者的權利的事,在道德上也好,在法律上也好,都是不被允許的。為了社會的穩定,那些沒有尊重他人權利意識的人都要給與制裁。」
「啟太所說的東西,我不太明白。」
「……我知道。換而言之,如果你拿了別人的東西,就會被很凶狠雄的警察抓到監獄裡去。明白了嗎?」
「嗯。這麼說我就懂了。啟太,你已經被抓了三次了。但是,看來沒什麼嘛。對我來說,進監獄馬上就可以出來。沒什麼了不起的。」
「不對。我說的不是這個意義……的確我是進去了三次!」
「啊,巧克力……」
「給我仔細聽!」
「嗯,看上去好好吃。」
「不要把口水流到我頭上,傻狗!」
啟太慌忙抱起頭,兩人傻傻地站在巧克力蛋糕店的櫥窗前,看著櫥窗裡超大的巧克力蛋糕。真是超豪華。凸起的部分看上去像樹,另一邊是白色巧克力所裝點成的雪花的形狀。彩色的糖粉捏成一座座小房子的樣子。啟太突然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陽子依依不捨的看著蛋糕,一邊死皮賴臉地求著啟太。
「哎,啟太?」
「不行。太貴了,沒有錢。」
「為什麼?上次溫泉老闆不是給了很多錢嗎?!」
「傻瓜!那些都是生活費!不是亂用的!」
「毯子不用也可以嘛!」
「這是必要的!我和你不同,我怕冷的。」
「……啊呀呀,真搞不懂這天怎麼這麼冷,凍死我了。」
「那麼,我來給你溫暖,我來給你安慰……」
「放手!」
啟太一人在路邊胡鬧。從別人的角度看來,啟太一個人傻傻乎乎的在路上自言自語,還時不時地亂扭一陣。但是,在這臨近聖誕節的時候,大家都急急忙忙地想趕快回家,沒有人注意這個奇怪的傢伙。
他的身影完全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所淹沒。
不可思議的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啟太不經意的抬起頭。已是黃昏時分了,街邊的路燈一盞盞的競相亮起。
人行道被燈光染成一片溫暖的金色。
熱鬧的音樂聲也漸漸遠去。
看著叫賣的肉店老闆,排列整齊的毛衣閃爍的光彩,簡直就像置身於奇異世界一樣。
陽子無言的扭過啟太的頭。
正在此時。
突然想起一聲尖叫。
「什麼事?」
啟太環顧四周。又聽到對面人群中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女人的悲鳴和吵鬧聲。滿臉通紅的主婦和穿著水手裝的少女快步地從購物車上跑出來。
啟太當然像愛看熱鬧的人一樣,拚命地衝入人群。
從臉來看,一對年輕的情侶坐在高級時裝店前。
男人一邊嘶啞的叫著者,一邊用手擋住兩腿之間。
「不許看,不許看!快走開!」
居然是全裸。拚命的遮住關鍵部位,試圖想要逃走。而女方看上去更加可憐,完全控制不了事態的發展,只是躲在一邊啜泣。
怎麼回事?
是第一次裸奔嗎?
周圍的人紛紛議論開去。看不過去的人們紛紛把夾克衫和毛巾借給男人。不管怎麼說,至少不是一絲不掛了。
「出了什麼事?」
啟太緊皺眉頭。總覺得這不是個別的事。在這樣冷的天裡,根本沒有人會有勇氣脫衣服的,而且他看上去也沒有自己脫的跡象。
這麼想的話,能夠做出這種事的人只有一個。
「喂!」
啟太語氣強烈的看著頭上。
「陽子,這是你幹的嗎?脫光了那個人的衣服。」
陽子沒有吭聲,突然猛抓住啟太的頭髮,想要探出身看個究竟的樣子。
啟太伸出手敲敲陽子的頭。
「喂,傻狗。我問你是不是你幹的?聽到沒有啊?」
「哦。」
陽子心不在焉的大道,摸著自己的腦袋。
「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啊?」
「哎,人家沒有發呆!」
不知怎麼的兩頰緋紅,立刻反駁道。
「那個不是我幹的。」
「……真的嗎?」
「我沒有幹那事的理由!」
「我還覺得一定是你呢。」
「為什麼?!」
「不是嗎。根據你以前的愛好,不是經常把男的衣服脫光丟到路上嗎?」
「……啟太,你是認真的嗎?」
一絲殘忍的笑容浮現在陽子嘴角。轉過頭直直的看著啟太。
「啊,讓我好好的在想想?」
啟太慌忙的避開陽子的視線。
「……那麼,到底是誰幹的呢?」
「我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真的——絕對不是——沒有可能?」
「啟太!」
衝突即將爆發。
「因為道義。」
兩人背後傳來說話聲。
陽子、啟太兩人同時猛地回過頭。
「誰?!」
一陣風湧起。
一個奇怪的人站在他倆背後。
一看就知道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黑色的面具,黑色的頭巾,渾身上下都被包裹著,只留出一雙眼睛。
一雙閃著狂亂神采的白色眼珠。
儘管這樣一個古怪的人站在人群裡。但是卻沒有引起一個人的注意。原來他早已把空間獨立開來了。
沼氣像熱浪不斷地向上蒸騰。
男人哼哼的笑道。手臂一撩,悠然的捲起披風。
「也可以說那是因為我的怨念。」
「陽子……」
「嗯。」
兩人對視。
男人又低沉的笑了起來,用另一隻手抓住披風。
「不管是道義也好,怨念也好,都可以。我要向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人,嘲笑我的人給與正義的審判。哼哼,總覺得你們好像看得見我?」
陽子和啟太機械的點點頭。
「看得非常清楚。」
齊聲說道。
男人發出滿足時的奸笑。
「很好,很好。那麼,你們就叫我伯爵吧。我是黑暗世界的一朵彼岸花。一直彷徨,流浪於那個沒有終點的夢中的貴公子。詩人!請這樣叫我,富有內涵的稱呼。」
男人喋喋不休的說完,脫下頭巾。
「對了,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
一張可怕陰鬱的臉展現在陽子他們面前。
「你們是戰士?要不就是些貪圖安樂的愚蠢之徒?」
「啊?」
「真是遲鈍。C和S聽說過嗎?S象徵著高貴,C象徵著令人憎恨的情侶……所以沒有必要有身體接觸。」
男人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兩個人。
「怎麼樣,看到了嗎?這就是C。」
「咦。」
啟太突然垂頭喪氣,歎息道。
「我完全不懂你說的話。但是有一點需要改正的是我和她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我和她是主人和狗的關係。」
這時,樣子抗議道。
「阿——!啟太你居然這麼說?」
啟太極為厭煩地向頭上看去。
「怎麼了,這本來就是實事。」
「過分——居然玩弄純潔少女的心!簡直就是把我當玩具來耍弄。」
陽子一邊說著過分過分,一邊卜嘁卜嘁猛敲啟太的頭。啟太也猛扯陽子的臉頰,迎戰道。
「混蛋,你不要亂說回我名聲!一直是我受到你蹂躪。壞人是你才對!」
看著鬧得不可開交的兩人,男人臉頰不禁有些抽搐。
按著自己的太陽穴,緊閉雙目。
「哇哇。你們失利了。失利了。在我面前爭風吃醋,還吵。喂,你們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男人無奈地仰頭看著天空。
突然睜開眼睛。
「你們,全部都是我的敵人——!」
雙眼淚眼婆娑,自己如同背負十字架的罪人般筆直地張開雙臂,徐徐地飛上天空。
啟太突然停住口,瞪大了眼睛看著空中的男人。
「陽子,快阻止那傢伙!」
「嗯!」
陽子反應迅速,雙手在啟太頭上一推,借力飛入空中。
「好慢呀——!」
男人站在拱橋上放聲吼道。脫下身上的披風,投入空中。燈光如箭一般穿過他透明的身體。
「今天,再讓我感受一次出生的喜悅吧!母親,謝謝你把我生下來——!」
看著四周,啟太不由叫道。
「完了!」
一瞬間,天空被染成粉色。
「唉呀——!」
「哇——!怎麼回事?!」
路上行人一起發出悲鳴。
混亂四起,道路被驚恐萬分的人們堵了個水洩不通。
只要是路上的情侶,男的全部全裸,深色的皮膚,長滿毛的腿,裸露的屁股。
事態已經無法控制,廣場早已變成瘋狂的漩渦。拚命躲起來的男人,四處逃散的女人。有人笑,也有人哭。甚至可以聽到有人警報的聲音。
「太遲了……」
啟太悔恨的緊緊握住拳頭,憤怒至極。
雖然如此,但是那個男人的力量也不可小看。陽子也未必能夠那麼有目的的脫光所有情侶中男人的衣服。
「陽子,絕對不可以讓那傢伙逃掉!」
雖然置身於混亂的人群,啟太依然聲嘶力竭的吼道。
「我知道!」
陽子浮在空中,朝那個男人襲去,速度快得如捕獵時的飛鷹一樣。
男人輕蔑的笑著,迎接陽子的奇襲。
「哈,來呀,小姐!」
兩人陷入你來我往的交戰中。
突然,一招斬殺照亮了夜空。
「蛇炎!」
耀眼的火光劃破天際。陽子立馬一個轉身,一個鉤抓向對方抓去。
可是,卻撲了空。
什麼也沒抓到。
「咦?」
那個男人消失了。
「嗚哈哈哈哈!」
瞬間,淡淡的身影又在別處成型。
「不行呀不行呀。這種程度是打不倒我的!我的肉體是霧,是垃圾。傻瓜——哈哈哈根本碰不到我!」
男人大笑道。
「要不,我們再試一下,可愛的小狗?」
再次向陽子挑釁。這一次,男人拉開披風露出整個臀部。
「呀。」
陽子縮回爪子,面紅耳赤。看來陽子的性格有顯露出來了,一旦有了壓力就會膽怯。
「混蛋,你怎麼了,怕什麼!」
站在地上的啟太看著不爭氣的陽子升起的吼道。陽子拖著哭腔說到。
「但是,但是……」
「到底怎麼了呢?!那傢伙只是個變態罷了!」
「就是變態,!所以,才覺得噁心!」
男人雙手枕頭,不停地搖著下半身。
表情恍惚。
喘著粗氣,向陽子靠近。
啟太分離的甩開抓住她的手臂,向前走去。
「陽子,燒呀!」
「不、不要。」
陽子將在原地,不停地搖頭。喂,這邊,小子!
似乎有人在搖啟太的肩。
「不要吵!到後面去!」
啟太粗魯的拍掉肩上的手,用盡全力吼道。
「可以的,快點幹了他!」
終於陽子下定決心,舉起手指。
「大蛇炎!」
瞬間,無盡頭,用其了光的漩渦,在光的包圍中,男人依舊帶著無比幸福的表情完全消失了。可是緊接著,颶風來了。
來不及逃跑的人驚恐地發出悲鳴,滾倒在地上。
所有的屋頂一起被掀翻,刺骨的寒風直往裡灌。連路邊的大樹也在劇烈的搖動。
「成功了!」
啟太努力地站起身,朝天空望去,只有一人在。
「太好了!」
啟太興奮的歡呼著。同時啟太又感到手中好像有一樣東西。
「哎?」
啟太目不轉睛地看著手中的東西,原來是手銬。
眼中浮現出驚恐萬狀的神情。
「川平啟太。第四次了。」
早已熟識的警官笑瞇瞇的站在他的身邊。
「啟太,恭喜你第四次進拘留所!」
拘留所裡,不知陽子從什麼地方弄來的繡球突然炸開。裡面一條寫著「祝刷新紀錄」的橫幅自然垂下。
不用再說做這個東西的當然是那個醉鬼大叔。是他讓陽子弄來這些東西的。
那個醉鬼大叔的本職工作是電視台的製作人。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恭、恭喜!」
大叔帶著頂漁夫帽精神奕奕地吹著笛子。
和陽子要好的肩並肩唱著歌。
「呀!第四次。第四次。熱衷於裸奔的男人!」
突然早已躺下身的啟太從床上跳起來。一陣恐怖至極的怒吼,氣得不知如何開口才好。發洩完後,又十分懊惱得抓著頭髮,來回踱來踱去。
「啟太這是怎麼了?」
「你的男朋友,不夠沉著。」
「呼呼呼!」
「啟太,到底在生什麼氣啊?」
「吵死人了!」
啟太終於忍不住指著陽子和大叔氣急敗壞的吼道。
「想說的和想問的多得要命!首先,為什麼你們會認識的?!」
一個醉鬼和一個半妖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說道。
「這是因為啟太經常來到這裡,時間長了,當然就認識了。」
兩人還默契十足的相互點頭。
「陽子,是他的犬神,對嗎?」
「嗯,你看,我實際上不是人類。」
「傻狗,還那麼高興的洩露自己的原形!」
「開始的時候,還真是有些吃驚。陽子好可愛啊。叔叔很喜歡你呦。」
「叔叔,你真會說話。但是,我很開心。啟太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的,從來沒有!」
「哦!這樣可不對。那麼,以後,叔叔會好好的……」
大叔邊得意的傻笑,邊來回撫摸陽子的肩膀。陽子兩手托著下巴一臉不樂,兩頰則因為酒精的作用染成了櫻花色。
啟太氣得拳頭咯咯作響。陣陣殺意讓兩人感覺刺骨。
「啊,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漫漫人生,不順的事情也是有的。」
醉得迷迷糊糊的大叔對著啟太賣弄起口才。陽子也不含糊,立馬給啟太注入滿滿一杯熱酒。多虧陽子的來回幫忙,現在這監獄看上去像一個宴會廳,啤酒、日本酒、魷魚、匹薩、蛋糕還有果汁,應有盡有。
啟太聚精會神地看著酒杯,最後一飲而盡。
接著,「再來一杯!」
從陽子手中奪過酒杯,咕嘟咕嘟往喉嚨裡猛灌。大叔和陽子高興地拍手叫好。接著啟太又掄起一瓶啤酒,喝到一半,用袖子摸摸嘴,耷拉著眼皮環顧四周。
「倒霉。明明是救了世人,現在卻被當成性犯罪者。看來只有以酒消愁了。」
一口喝光手中的啤酒。
「來,陽子,再來一杯酒,快拿來——!」
啟太滿臉通紅,身體也跟著左搖右晃。大叔靠近陽子耳語道。
「不行不行。你的主人不會喝酒。」
「所以,我只跟你一個人說。」
結果,左搖右晃得啟太一頭栽倒在胸前。
猛烈的撞擊使得大叔眼睛發花,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啟太傷心地痛哭起來,正當他伸手準備去拿下一個酒瓶時,突然酒瓶不見了。啟太趕忙睜開眼,不僅是酒連下酒菜也不見了。
大叔的身體也不知什麼時候放在床上了。
「啟太有人來了。」
陽子以隱身的姿態在啟太耳邊說道。
啟太馬上振作精神,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外面的腳步聲。走廊上有一個人朝這邊走來。
啟太本以為是巡邏的看守,於是趕緊跳進毛毯,同時關上電燈。
腳步聲在啟太的牢門前停下了。
啟太假寐中。
「呼……」
「多麼爛的演技啊。川平啟太。」
接著一陣開門聲。進來的人毫無造作的斷言道。
「電燈上坐著一隻犬神。」
聽到如此乾脆的話,啟太心中一驚。連忙坐起身,天花板上陽子早已倒掛在那裡了。
啟太一臉不可思議,側著臉,看著陽子。
「你能看到我?」
「嗯。」
剎那,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門口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傳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服,烏黑的頭髮用發膠整齊的梳在腦後。身材修長,長著一雙深邃的眼睛和雪白的皮膚。的確是個英俊的男人,只是銳利的延伸和眉間的細紋似乎給人一種難以相處的感覺。
「……你是誰?」
男人不知何原因,有些困惑地看著陽子。被啟太突然地這麼一問,稍稍有些無措,但是迅速恢復了鎮定,答道。
「抱歉,我是。」
從口袋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啟太。自己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天花板上的陽子。
「特命靈力搜查官假名史郎」
啟太懷疑地看著男人。
「假、名?」
「的確很遺憾,雖然是假名,但這是我的本命。也經常引起別人的誤會。我叫假名史郎。」
男人一臉嚴肅的回答。陽子奪過啟太手中的名片,好奇地聞聞上面的味道。
「哼!」
啟太看著陽子的表情,輕聲哼哼道。
「總之,你到底是誰?」
「你不識字嗎?上面寫的一清二楚。」
「誰相信這種頭銜啊!聽都沒有聽過。」
「那只能說明你的無知。我是內閣官房市直屬的搜查官,這次的任務是盡可能快地解決最近發生在日本的靈異事件。川平,我知道你是擁有犬神使血統的後裔,這個女孩是你犬神。這些信息早已輸入警察局的電腦裡了。而且,我和你的奶奶也是舊識。你奶奶的犬神叫小博。現在我說的話可信不可信?」
「……」
「嗯,啟太,看來這個人是真的?」
陽子一個飛身,穩穩的落下,說道。看上去很開心的反覆嗅著那張名片。
「而且味道是一樣的。」
「味道?」
「嗯,這張紙的味道和他的人特徵完全一致。」
聽到陽子的話,假名的嘴角有了一絲微笑。
「如你所說,這張紙被施過特殊的咒,這樣對於看不懂字的半妖也可以從這味道中判斷我的身份。」
「我識字的。」
「啊,失禮了……川平,你相信嗎?」
假名銳利的視線又轉向啟太。啟太依舊防備的問道。
「……那麼,搜查官先生,我到底有什麼用嗎?」
「還記得渡貓留吉嗎?」
「哎?」
「啊呀,啟太,就是先前在溫泉碰到的那隻貓。」
「這個我當然記得……」
「我和它可是朋友。」
「……朋友?你是說朋友?等等,那可是隻貓。」
「我是個沒有種族偏見主義者。而且,是它大力推薦你給我的。」
「啊?」
「川平啟太」
假名突然一本正經的站直身體,洪亮的聲音宣佈道。
「我任命你為特命靈力搜查官,現在有任務分配給你!」
啟太呆呆地張大了嘴。
聖誕夜,站在喧鬧的街道上。中央大道的銀杏樹被裝點一新,白色、黃色的綵燈把街道染成了一片柔和。夜裡的寒風也特別寒冷,根據天氣預報報道,後半夜還有一場大雪。
街道移交的咖啡店和果子店還有飯店裡擠滿了幸福的家庭聚會和情侶的甜蜜約會。銀玲般悅耳的歡笑聲,談笑聲。爽朗的笑眼。所有這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都是為了這個非常的節目。
傍晚時分,一個披著溫暖的少女正在等待著自己的男友。少女一頭烏黑的長髮紮成三條麻花辮。手上小心地捧著準備送給戀人的禮物。綢緞質地的靴子,車前草色的胸針,通紅的臉頰。
少女登上神石漆成的台階,站在教會前的陽台上,環視四周。此時的視野非常遼闊,只見她的戀人早已等在大鐘的下面了。
整齊的頭髮,穿著一件暗色的大衣,下身穿著一條運動短襪,一雙稍稍有些磨損的靴子。特別要強調的是,他偷偷地把眼睛放進了口袋裡。
他認出了她,溫柔的朝著她微笑。
「呀!」
少女輕輕地向他揮揮手,笑著向他跑去。
「對不起!來晚了。」
少女按住胸口,調整呼吸道。
「等了很久了嗎?」
少年爽朗地笑著,連忙否定道。
「沒有,我也是剛到。」
少年露出雪白的牙齒。少女惡作劇般地做了個鬼臉。
「好溫柔啊。有時發洩脾氣也是可以的。否則,我會被你寵壞的!」
少年用手指輕輕按住少女的嘴唇。
愛憐的搖著頭。
「不。我是不可能會發火的。我知道你是為我打扮才會遲到的。」
不論何時,少年的語氣都是如此溫柔。少女拿出手中的禮物。
「給什麼都滿不在乎的你。」
「這是給美麗動人的你的。」
少年微笑著從口袋裡拿出一隻裝戒指大小般的盒子,遞給少女。
少女邪邪笑著接過禮物,突然,又變得害羞起來。
雙手撐在少年的胸膛上。
「我很喜歡你的禮物,漂亮極了。」
於是,輕輕閉上眼睛,獻出自己嬌艷欲滴的嘴唇,少年不僅爆發出可惡的笑聲。
「喂,喂。我們的女主角。劇本上課沒有這個。」
「好冷呀。好冷呀。」
少女清澈的聲音回答道。少年像拚命抑制什麼似的深深地做了個深呼吸,顫抖的雙手緊緊抱著少女的肩膀。
最終,少年忍無可忍的叫著。
「不行了——!搞什麼呀,這麼噁心的情節。」
邊叫邊氣憤得直跺腳。
少年,川平啟太。少女,陽子。
「啊……啊,難得一齣戲,還是被你演砸了。」
「我說呀。」
「我也是沒有辦法呀。這是假名先生寫的劇本。」
陽子無辜的聳聳肩,看著啟太。突然,啟太的耳膜裡傳出凶神惡煞般的吼聲。
「陽子說得對。川平,你給我好好演。演員沒有發言權!」
假名史郎不知在哪個地方正密切監視這場演出,作為劇本兼導演。啟太稍稍有些難為情,對著衣領上的麥克風小聲說道。
「但是,這情節也太爛了吧?」
「爛……」
假名被啟太的話深深刺傷,受到打擊的語調回答道。
「少女漫畫……」
「唉?」
「我從妹妹那裡借了幾本少女漫畫作為參考……就這麼奇怪嗎?」
「恕我直言,低級。」
「……」
「喂,喂?聽得到嗎?」
「吭吭(咳嗽聲),川平,不管怎樣,一定要抓住犯罪,知道嗎!我會把你的犯罪前科一筆勾銷的。」
啟太無奈的歎了口氣,掛斷通信。陽子笑著挽起啟太的手臂。
「那麼,我們繼續,繼續……」
「你這傢伙看上去很開心嘛……」
「美好的約會,不是嗎?」
接著兩人來到第二個目的地,以美味卡布奇諾聞名的咖啡店。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假名密切的監視著周圍的動靜。
「輕率的男人……」
會在聖誕夜引起騷亂。
「目標的名字叫榮澤污水。」
假名從口袋裡拿出一隻蝮蛇行的顯示屏,宛若勸進帳(歌舞伎的一齣劇)一般,可以展開閱讀,屏幕的藍光照亮了整間牢房。
啟太和陽子一言不發的聽著假名的話。
「生前,以寫沒什麼內涵的少年小說為生,但是,他的作品從未得到別人賞識。在去年的聖誕節的一次車禍中喪生。單身,沒有戀人。雖然沒有記錄到檔案,不過他本人好像是個輕罪的慣犯。」
「……那傢伙幹了什麼?」
啟太舉起手問道。假名不好意思的用假咳嗽掩飾了一下,說道。
「和你一樣。半夜,只穿一件大衣,裡面全裸,在路上徘徊。只要一看到女性就敞開大衣……喜歡向女性顯示那個東西。總之,是個變態。」
「我可沒幹過這種事!」
啟太叫道。陽子摀住嘴,竊笑不止。假名冷淡的宣佈道。
「算了,反正那種事怎麼樣也無所謂。」
「不一樣,我會進來都是那個傢伙的錯!算了,你還是把委託的事說一下吧。」
「好、好,拿著。」
「喂!那張就是他本人的照片!」
「好像就是我們上次見過的那個變態?」
「啊?」
「我還以為把他打敗了呢……」
陽子搖著下嘴唇,覺得難以置信。假名重重的搖搖頭。
「那個傢伙可不是活著的人。」
說著說著,就把屏幕轉了回來,出現一張讓人感到十分恐怖的書的封面。殘破得如同受到詛咒般一樣,被斷成三段。隱隱約約讓人感到一股邪氣。
古老的皮紙封面上用金絲縫著幾個難以辨認的文字。
「和制魔法書《月和三個少女》。」
「唉……」
「這是什麼東西啊?」
「這是世界魔法防疫機構指定的A級重要文書。如果按照上面寫的步驟去做的話,即使是猴子、蝙蝠都能成為魔王。這本書絕對是超級危險品,我專門追查過這本書。」
「哦。」
「這本書在榮澤手裡……好像在死之前,他已經成功完成裡面的儀式了。」
「也就是說,它變成魔王了。」
「魔王的本質是念。強烈的年。那傢伙生前對於情侶的羨慕已經變成了妒忌。妒忌得要死。這是一種怨念的念。而且,他只有一個愛好就是裸奔。這也成為向世人復仇的一種動力。綜合上述所說,榮澤最終成為厭惡情侶的,裸體在街上徘徊的魔王。」
假名義憤填膺地緊緊握住拳頭。啟太則一臉無趣。
「為什麼那傢伙沒有受到法律監督?」
「法律改革正在討論中。」
假名一本正經地回答道。陽子不解地歪著頭。
「喂,那本《月和三個少女》是怎麼回事?」
「從那傢伙的家裡搜到的。」
「但是,這麼危險的東西不是一般人都可以拿到的。不是嗎?」
「我也這麼認為。但是,我們的確忽略了兒童書店的繪圖角。」
「……你說什麼,喂!」
「不管怎麼樣,必須阻止那傢伙。川平,這次由你出馬。」
啟太歎息道。
「哎,隨你便把……但是我實在不清楚為什麼找我呢?」
「那好,我來告訴你理由。第一,留吉向我推薦你的。第二,你們是情侶。」
「情侶……?」
啟太緊皺眉頭,陽子高興地啪嗒啪嗒甩起尾巴。
假名自顧自繼續。
「第三,你和他是同類,也就是說,對於裸奔的人的心理非常不瞭解。」
「才不瞭解呢!」
「第四,最重要的一點,你是犬神使,為正義而戰。這不是你的使命嗎?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
「啟太?」
「我懂了。」
啟太垮下肩,無奈的回答道。而後,又精神奕奕地說。
「我們的座右銘的確跟你說的一樣,工作不能拒絕。但是,這絕對不是義務的,清除你的犯罪記錄。」
「那是當然。作為獎金,清除你的犯罪記錄。」
「咻——太棒了。這事真的可以辦到嗎?」
啟太吹著口哨,瞪大了眼睛。假名十分肯定的點頭,並說道。
「就這麼定了。從今天開始到作戰結束,你們得聽我的指揮。這次的作戰名為[無聲·作戰]。沒有異議吧?」
「……除了這個名字之外……」
「太好了!」
於是,這出即興劇就出爐了。
「啟太、啟太、這樣就可以嗎?」
「可以。總之,要表現的親密一些,把那個傢伙給引出來。那傢伙絕對不會放過聖誕夜的,畢竟,他是在那天死的。」
「啟太,可以問個問題嗎?這個,好苦呀!」
「加點這個,砂糖。」
「這個?」
「不要做什麼都像個傻瓜,用用腦。」
「啊,真的耶!好甜。」
這是一家咖啡店。精美的裝潢設計,飲品種類繁多但是價格不菲,一杯咖啡就要800日元。座椅柔軟舒適,服務小姐的技藝也很熟練,餐具精緻華美。
要不是假名先生提供作戰費用,啟太這一輩子絕對不會踏入此地。而且,一看就知道來這裡的客人都是些衣著鮮亮的人。
啟太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一手撐著下巴,一手不停地攪拌著面前的咖啡。
陽子喝著加過糖的咖啡。開心地抱著杯子,說道。
「這個和巧克力的味道好像呀。」
啟太突然站起身,不可思議地問道。
「吶,很早以前我就想問你了,你是怎麼回知道巧克力的?」
「咦?什麼意思?」
「就是說你和我在定下契約之前,一直生活在山裡的,不是嗎?」
「嗯。」
「那麼,你是從哪裡得知巧克力的味道的?」
對於這個問題陽子沉默不語,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
「你忘了嗎?」
又是一陣沉默。
兩人對視,卻仍舊無語。
隨著店裡背景音樂的消失。
「你忘了嗎?」
慢慢的陽子眼中透露出冰冷的光。
「……陽子,你在說什麼呢?」
「你剛剛讚美我很漂亮,很可愛的,啟太你都忘了嗎?」
不知什麼緣故,啟太感到胸中燥熱難忍,似乎是記憶深處的某一部分引起的。在遙遠的過去,在什麼地方,自己似乎對誰說過巧克力的碎片很好吃的。
接著又把巧克力給了誰。
突然這時。
「喂,緊急通知,緊急通知!目標人物出現在中央大道上。緊急出動!」
假名的吼聲像炸彈般從耳機裡傳出來。
「真是失策……」
假名後悔莫及的樣子。榮澤站在限制車輛通行的標誌下。穿著冬裝的行人四散逃散。天空此時開始下雪,潔淨的空氣中,一股可怕的殺氣越來越濃重。
「混蛋——!」
「哇,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全身赤裸的男人們想方設法地逃到附近的小巷裡。路上的行人擁作一團,剛才的祥和溫暖的氣氛蕩然無存。這時的人除了自己的利益之外,什麼也不關心。
黑色的披風,黑色的頭巾。
榮澤每走一步,他身邊的男人必然在瞬間被扒得一絲不掛。無論是情侶還是單身,都是如此,沒有例外。
到處都是慘遭蹂躪恐怖的悲鳴。
「阿、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警察在哪裡?!」
呼喊聲漸漸遠去。
「呼哈哈哈,快呀,快逃吧快逃吧!崇尚這種無聊節目的愚民們!」
榮澤煽著雙手嫣然地轟笑道。還時不時地抖動一下肩膀,得意地環視周圍。確認這條街已經沒有人後,紮下頭巾。
「看,細雪……」
榮澤輕舔手上的雪,扭曲的笑容在嘴角僵硬地抽動。
「真像是在為我的聖戰祝賀,哈哈,全部給我脫光。神呀,讓那些情侶們統統下地獄去。您也是這麼想的吧!」
「你不要扭曲神的意志。蠢貨,今天,讓我來中止你的惡行!」
榮澤悠然的向上看去。
「……誰?」
「榮澤污水,你作惡多端,天理難容。」
假名堵在他面前,空曠的馬路上,雪花迎著風輕輕搖曳。突然,假名伸出手指指著榮澤。
「今天我假名史郎要代表那些慶祝節日的戀人們,懲治你這傢伙!」
「呵,有意思。」
榮澤雙手挫胸,不屑一顧地哼哼到。
「把你的看家本事都拿出來……我一定要把你脫光。」
對峙中的兩個人,氣息異常平靜。披風隨著風猛烈飛舞,身上的皮膚依稀可見。假名警惕的注視著對手,突然伸進口袋,拿出一支好像美式安全套一樣的東西。
一道白光驟然從假名的是指出爆發出,而且還有愈演愈烈之勢。
「去!天使之劍!」
不知何時,一把如天使羽毛般寬大的不可思議的劍出現在假名手中。假名左右一轉。劍像風車一樣快速的旋轉起來。
「神聖的風呀。快把這個沒有實體的惡魔消滅!」
瞬間,假名以飛一般的速度向前去,猛烈的一蹬地,飛上半空,一把巨刃向榮澤回去。
「受我一刀,必殺神聖之劍!」
假名包含著凌厲的一擊,勾勒出一道令人眩目的銀色軌跡。
「粉碎!擊中。」
在四散的耀眼的火光照耀下,榮澤的身體被擊碎。
但是——並沒有真的擊中。
榮澤的身體在空中再次合成。
「哇哈哈哈!就是這種程度!」
榮澤伸出手指,指尖邪氣四溢。指尖的邪氣不久聚成了粉色的雲狀物。
不能碰到。
假名矯健地轉身避開粉雲的攻擊。勉強躲過的霧氣在假名身後炸開了花。回過身一看,路邊的紅杉樹完全凋零,就連上面的積雪、節日連綵帶也都不翼而飛。只剩下光禿禿的茶色樹枝。
見到這番情景,假名全身已被冷汗浸濕。
如果直接被擊中的話……「我可要脫了,小心哦!」
多麼恐怖的攻擊啊。
「哈哈哈,快成為我的同伴吧!」
「誰要成為你的同伴——!」
假名氣急敗壞地駁斥道。
事實不容質疑,假名處於劣勢。但是不管怎樣,無法在空中應戰的假名除了拚命逃名之外,根本沒有任何進攻的能力。反之,榮澤卻悠然自得地不停發出邪惡攻擊。
雖然是竭盡全力避開攻擊,但是緊追不捨的霧氣依然是假名損失慘重,外套、鞋子、褲子、一件件被榮澤脫去。
「這個!」
假名重重摔下,精疲力盡的他再也無法站起來,無比沮喪。心中痛苦的悔恨道:
「不要,不要。如此正直的我居然會遇到這種混蛋。」
榮澤則得意之際。
「哇哈哈哈、玩夠了,讓我來結束你吧——!脫光……!」
「!」
正面攻擊。假名死心地閉上雙眸,迎接死亡。
但是,「什、什麼?」
居然一點也不冷。
假名背後突然響起了啟太的聲音。
「以白山名君之名,蛙,爆破!」
「大蛇炎、特大版!」
砰——咚!
刺眼的銀光吞沒了榮澤。
緊接著,狂風肆虐,路邊的紅杉樹也劇烈的晃動,簡直像要連根拔起一般可怕。
「呃——!」
痛苦的尖叫聲。假名趕緊用手遮住身體。
「再以白山名君之名,蛙,爆破!」
「同樣,大蛇炎,第二彈!」
痛苦的呻吟聲。
劇烈的爆破使得大氣一起震動,千萬倍的衝擊力向四周蔓延。周圍的窗戶玻璃一起被巨響震碎。護欄從地面剝離,大樓外的招牌也被全部吹奏。
在耀眼的光中,假名的確看見了。
「你、你們。」
兩個人影筆直的站在他面前。
回過頭,微微笑道。
「嗨,稍微等一下。」
「假名先生,不要緊吧?」
終於,熱浪稍稍退去,假名不停地眨著眼。
「啊?我。」
本應該被脫光的自己居然……
「衣服?」
完好的穿在身上。但是,稍稍不同的是外套。
「陽子,是你幹的?」
「嗯。用了轉移。」
仔細一看,的確有些小。非常小。咦,這不是啟太的外套嘛。而且,褲子與鞋子之間還露出了一段。
與此相反的啟太……
「喂,陽子。」
啟太憤怒的吼道。
「你幹什麼老是脫我的衣服呢?」
不用解釋,啟太又是一絲不掛,陽子淘氣的辯解道。
「可是,你身上的衣服是最近的呀。讓假名先生光著身子,實在是太可憐了!」
「雖然這麼說,但是,你不用把我的內褲都脫掉!這只笨狗!」
啟太凍得瑟瑟發抖,不停地打著噴嚏。雙手緊緊抱住自己,還一邊原地小跑來取暖。陽子則看得哈哈大笑。
解除了緊急情況,假名終於鬆了口氣。
果然是對好拍檔。
不由得苦笑起來。無意間,假名注意到榮澤正拚命向上爬。
「我沒有輸、我沒有輸……我沒有輸!我是裸露貴族——!是全裸貴族——!」
啟太、陽子回過頭。
「啊呀呀,這是頑固。」
「看來只能那麼辦。」
沒有辦法,啟太向陽子使了個眼色。陽子馬上點頭,伸出手指。與此同時,啟太向假名伸出手。
從假名所穿的啟太的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個小木盒。
上面寫著封印:
「我們所在的世界是伊甸園。裡面所有的人都是裸體的!現在開始,即使是女人也毫不例外——!」
榮澤的邪念越來越大,三人完全置身在那粉色的邪念中。
呵……
但是,啟太輕蔑的笑了起來,向前一步。
全無畏懼的張開雙臂,迎接全面的攻擊。結果奇怪的是居然什麼也沒有發生。在那一瞬間,誰都可以看清楚,啟太贏了。
榮澤愕然地雙膝著地。
「啊,啊……」
啟太徐徐向前走去,斷言道。
「你的攻擊有一個緻密的弱點。」
啟太整齊地站著。「就是對於全裸的人沒有作用!」
雙手搓胸,狂笑著。「哇哈哈哈哈!」
深受打擊的榮澤,一言不發。
刺骨的寒風,連雪花也凍成了冰花。
站在啟太身後的陽子和假名偷偷地開聊起來。
(拋棄羞恥、榮譽的人真是強大……)
(你的主人似乎也是不知羞恥的是嗎?)
啟太滿臉通紅,回過頭斥責道。
「喂,那邊的混蛋,吵死人了!」
此時,榮澤抓住時機。「哇哈哈哈——!」
化成虛像準備逃走。
「啊!」
「完了。」
「快追!」
「呼呼——」
榮澤像離弦的箭一般在空中疾馳,快得根本看不清楚。啟太只能沿著直線,追去。
向教堂方向。榮澤一把扯去身上的披風。
在雪中,尖塔上的鐘聲突然響起。
教堂裡唱起神聖的讚美詩。
溫暖的燭光隨著莊嚴的風琴的旋律輕輕搖曳。
打開厚重的樟木大門。
只要打開,就能獲得救贖。
「不對。」
轉念一想。我的身體。
嗚。
我存在的意義。
「是這個,大家快來看我——!」
所有的人都在潛心的祈禱著,在這如此嚴肅的場合,居然闖進一個全裸的人。頓時,一切寧靜祥和都被破壞殆盡。
太棒了,真是棒極了。
榮澤歡喜的伸出雙手的瞬間。
蛇炎。
熊熊的火焰把榮澤緊緊包圍,炙熱的疼痛使他在地上痛苦的翻滾。
「燙……!」
哈利路亞。哈利路亞。
完全沒有轉變形態的時間。無奈只能帶著滿身火焰飛入空中。向空中逃去。
轉移。
假名出現在暴風雪的中心。
手持天使之劍,不偏不倚地向榮澤砍去。
冰冷的雙眸。
士氣十足的一聲。漫天的銀光。
「哇——!」
在銀白色的火光中,榮澤的身體徹底碎裂。合唱再次響起。
「哇啊啊啊,我是不死之身!這樣程度的攻擊。」
但是事實上,一切就此終結。
歌聲直上雲霄。女聲,男聲。在這些動聽美妙的歌聲伴隨下,榮澤的身體盛入天空。
榮澤即將消失的瞬間。
陽子一直在等待這一時刻。
轉移。
榮澤不知何時發現自己被關進一隻盒子。
怎麼也無法逃逸。
「嘿嘿。」
誰在笑。
「以白山名君之名,蛙。」
撲通。
一隻蛙性炸彈落入盒中。
爆破!
「唉?」
盒中的壓強巨大到把所有的東西都炸碎了。
眩目的閃光。
榮澤攤開手掌。
「啊,是這麼溫暖……」
飛舞的雪花。是天使降臨嗎?讚美詩在耳邊響起。
靜靜的靜靜的夜幕中。
升天。
「算了,就這麼走罷——!」
被炸得粉碎的榮澤還活著。他的固執,他的網箱。已經成為魔王的他看來是成不了佛了。
在風中,在雪中,那些碎片還會再次聚合在一起。
「我最討厭情侶了——!」
哭泣。
哭泣。
繼續哭泣。突然,陽子向他走來。「呵呵,怎麼,要趕盡殺絕?」
榮澤看著陽子。陽子輕輕地搖搖頭。
憐惜,悲哀的表情看著榮澤。「我,是……」
「哼。是給失敗者的同情?」
「不是。我、我只想瞭解啟太的。」
「什、什麼?」
不好的預感。陽子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羞怯的說道。
「如果……比別人小?」
停止。
這一次是真正的結尾。榮澤涕泗滂沱。雖然不想說,但是還是說了「是大的」榮澤心中真正想說的只有一句話……
「再見。」
說完,榮澤灰飛煙滅,一切都隨風而逝。只留下模糊的哭泣中的笑顏。
成佛。
在風與血、歌聲中。
一切都都恢復了平靜。
曾經那個叫榮澤的人已經隨著溫柔的光,升天了。
「成佛了!」
啟太高興地揮著手。假名一臉茫然地拍拍肩上的雪,說道:
「你真是下流。你經常想一些鞭策亡者的話嗎?」
啟太搖搖頭。
「就是,啟太,真是非常下流!」
陽子從空中回來,紅著臉,抗議道。
啟太尷尬地笑笑。
「如果這樣做的話,他就不會再次復活了,不是嗎?」
啟太撿起榮澤落下的黑色披風,披在身上。同時,陽子咻的浮到半空,一下再坐在啟太肩上。
心滿意足的把頭擱在啟太頭頂。果然是合得來的裸奔愛好者。
假名微笑著。
「你們非常了不起。這次任務完成了。」
「那麼,快點把酬勞付給我們,拜託了。」
「銀行轉賬可以嗎?」
「隨便怎麼樣都可以。反正我們還會碰面的,不是嗎?」
「啊,這衣服。」假名指指身上的衣服。
「先借給你吧。不過租金很貴的。」
「請便。」兩人相視而笑。
兩人同時伸出手,緊緊握住,此時的兩人心中所想的是完全相同。
短小的衣服和裸體加披風真是可笑的組合。
「那麼,我走了。再見。」
假名轉過身,離去。沒有任何多餘的話。目送他離開,啟太在街燈的指引下,也離開了這條繁華的大道。
突然,啟太爽朗的笑道:
「有錢了,我就可以買巧克力了,買魚丸了」
聽到啟太的話,陽子不由得嚇了一跳。
「哎,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以後的生活可能充滿樂趣,我先預祝一下。」
「太好了!」
雪越下越大。路邊的積雪已經沒過腳踝。而啟太陽子兩人依舊笑顏如花。
一隻貓從眼前穿過。
一直蜜色的小貓。
喵……
身後有一隻白貓緊緊的追趕者。原來也是一對戀人。
P.S.
「蛋——糕、蛋——糕!」
「嗯。這下慘了。真的慘了……悲哀……嗚……」
「……你,是誰?(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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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日上三竿,陽子依然愜意地過著啟太的毛毯呼呼大睡。
不知何時,這條毯子成為陽子的專用品了。不僅有她的齒印,還染上了她特有的味道。陽子特別喜歡毯子上啟太經常使用的柑橘味的洗衣液。聞上去總讓人感到精神抖擻。
不管別的,我們先說一下陽子今天所做的夢吧。
鐺鐺鐺!
鐘聲響起。
熊熊火焰在燃燒。
陽子的笑顏。
江戶城陷入一片火海。
陽子高聲笑著。振袖(和服的袖子中的一種)隨風飄揚。炙熱的紅蓮之火在漆黑幽暗的夜空中肆無忌憚地瘋狂舞動。
啟太站在烈火中的城樓樓頂。
武士裝扮的啟太。看著陽子高聲吶喊。手中握著一把巨型的大刀。
啟太飛速地轉起大刀,徐徐飛入空中。
與此同時,陽子化身怪物,向啟太襲去。
面對面的戰鬥。
在一片火海上。
兩人相遇。
鐘聲在耳邊轟隆。
這時。
「不要太過分,快點起來!你這只懶狗!」
陽子迷迷糊糊感到有人在用力地拉她的耳朵。在兩天僵持中,陽子終於睜開了眼睛。看上去非常不安的睡眼惺忪地環顧四周,接著安心似的鬆了口氣。
現實與夢境的落差。啟太還是老樣子穿著黑色校服,圍著圍裙,手臂上戴著袖套,一隻手上戴著玉飾。
桌上放著讓人饞涎欲滴的電飯煲。
敲敲鍋子,總覺得似曾相識。
啊,揭開了夢中的鐘聲之謎。
「哼!」
啟太瞇著眼哼哼道。
「真是個懶蟲。」
「嘿嘿。」
陽子不好意思地笑著。
「刷牙!」
啟太自以為是地命令道。陽子立即跳起來朝洗臉槽走去。拿出自己專用的粉色牙刷,沾上牙膏,認真地刷起來。
「洗臉!」
陽子也一一遵從,冷水洗了臉。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啟太是絕對不讓吃飯的。
啟太盛好飯交到陽子手中。
「好,吃飯吧。」
陽子點點頭。
「我開動了!」
從早晨放到現在的炒麵,雖然味道有些不敢恭維,但是,啟太、陽子他們依舊狼吞虎嚥。
陽子胃口大開,一碗、兩碗……足足三大碗。
「我吃完了。」
啟太雙手合十道。
匆匆忙忙站起身。
「我走了。」
一把抓起床上的書包,向門口走去。急急忙忙穿上襪子,戴上圍巾,衝了出去。
砰!
門關上了。
走好。
陽子揮揮手,目送啟太。
接著自己吃完後,把空盤子丟進洗碗槽。家裡沒有洗滌劑了,只能用水沖。
「要用抹布,否則手上就會粘滿油膩。」
這是啟太說的。
但是,做人類的事還真是無聊。
不管自己怎麼洗,總覺得盤子上還是有炒麵的味道,洗不乾淨。
不由得想起啟太的炒麵。
好像他一直帶炒麵去學校的。
陽子坐在桌邊。兩手支著下巴,漸漸地陷入沉思。啟太的事。啟太學校的事。
遙遠時空中的事。巧克力的事。
今天夢中的事。
表情可怕的啟太舉劍劈來,可是卻始終沒有砍下。
陽子連忙搖頭,猛烈地想把這悲慘的夢一起甩掉一樣。這場景好像是昨晚和啟太一起看古裝劇《國土無雙侍》的一幕。
陽子一點也不喜歡《國土無雙侍》。
每次這劇開始,啟太就完全不理自己了,一聲不吭地盯著電視。無聊至極了。陽子拿起錄像帶,把玩起來,是不是該像以前燒色情雜誌一樣,把它燒掉呢?轉念一想還是作罷。
啟太老是對自己氣勢洶洶,今天難得那麼溫柔,真是不想破壞。於是,陽子放下錄像帶,伸了個大懶腰。
咕嚕咕嚕滾倒在地。
不知什麼時候,睡神又降臨了。
陽子抱著坐墊打起盹兒。浮雲飄過,太陽也改變了它的方向,時鐘也不知向前跑了多遠。
當陽子再次醒來時,晌午以過。
望著窗外湛藍的天空,陽子決定出去走走。打開壁櫥,從自己的專用的箱子裡拿出一條疊得相當整齊的洋裝。
至今,陽子一共有五條洋裝。對於陽子來說,這些是他重要的寶物。最上面的一條是在啟太買來的時裝雜誌上看到的。
對一般人來說,服裝只要會搭配就行了,用不著有很多衣服。但是,對於陽子,這可能不夠。
陽子套上桃色混色無袖衫,配上大紅色的圍巾。對於半妖,冷也好,熱也好,都沒有關係,陽子只是希望能和周圍的氣氛像一隻罷了。
照照鏡子,陽子滿意地看著自己的裝扮,
恩,不錯。
於是,高高興興地從窗口飛了出去。
空氣中帶著冷冷的時期,非常陰冷。聽說是今天下了一上午的雪的緣故。
太陽忽明忽暗,流雲似乎也飄得特別快。感受著舒爽的風,陽子高興極了。陽子調皮的跳過一家家屋頂,精神十足地朝著對面的空地飛去。口中不知不覺地哼唱起[國土無雙侍]的主題歌。
電線桿。
藍色的車。廣告畫。
煙草點的右面。陽子漸漸將要到達目的地。
空地上,貓的聚會已經開始。茂密的草叢中,星星點點地散佈著一團團毛絨球一樣可愛的貓兒們。終於,直至滿是傷痕的灰貓看見陽子,瞄的一聲,立刻蹲下身子。
接著,其他的貓也非常恭敬地迎接陽子的到來。
同樣的姿態。一隻巨大的茶色的長老貓向天空發出一陣長鳴。
表示對陽子的歡迎。
陽子威嚴地點點頭,向它們回禮。
陽子可是這一帶野貓的座上客,非常受到尊重。本來坐在土堆上看似地位很高的貓,看見陽子,急急忙忙給她讓座。陽子高興地笑著,坐下身,向那些為她讓座的貓表示謝意。
坐下。
大家,坐下。
看著陽子的邀請,周圍的貓一邊發出鳴叫,一邊向陽子靠近。
於是,聚會重新開始。陽子微笑著從中選出幾隻抱在懷裡。
陽子喜歡柔軟溫順的貓。
但是,陽子最討厭狗。
因為實在太可怕了。
空氣越來越冷,薄霧般的雲層漸漸開始遮擋陽光,天色已暗。聚會結束,貓兒也三三兩兩的離去。
拜拜。
陽子揮揮手向大家告別,縱身飛入空中。途中,經過城裡最高的建築——啤酒公司樓頂。站在上面,俯瞰小城,視野異常遼闊。
此時的小城已被夕陽染得火紅。
從夢中看來,最後啟太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想著想著,在市中心著陸。
時間計算的剛好,陽子在落地前收起尾巴,開開心心地去購物。
「要克制購物慾,把錢存起來。」
這是啟太的名言。
「要把存錢的一年放在第一位。它能使夢想成真。」
想起啟太一本正經的表情,陽子不由得咯咯笑起來。閒逛商店,到處都是可愛的洋裝,顏色誘人的食物,還有時髦的小飾品。
這裡不管來幾次都不夠。
喜歡看著人們愉快的購物的表情。
如果放一把火,把這全部燒了,一定也很有意思。
但是夢終歸是夢。
陽子輕盈地走在橫線上,聽到一個身上有著柑橘味的年輕男人開口說道:
「小姐,有空嗎?」
陽子輕輕地點點頭。
那個人接著又說道。
「我請你吃飯。一起玩一玩吧?」
陽子稍稍想了想,連忙搖頭拒絕。那個男人看上去一點意思也沒有,即使作為玩具肯定也很無聊。
但是,那個男人毫不客氣地搭上陽子的肩頭。
那隻手瞬間燒了起來。
「哇啊啊啊……燙、燙死了……」
男人邊叫邊跳了起來。
看吧。
果然很沒勁。你還是趕緊去找冷水澆澆吧。
男人急急忙忙地逃走了。
「果然,啟太沒有教過你溫和的拒絕男人邀約的方法嗎?」
伴隨著歎息的聲音,在陽子背後想起。
陽子回過頭。
穿著一身白衣的小博已站在她身後。
之間此時的陽子圍著一條線紅色的圍巾,穿著一條全新的長褲,精心修飾的臉龐。而小博手上抱著一大堆東西。
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相遇。
「全部都是。」
是些什麼?
對於陽子的問題,小博苦笑道。
「這些都是我的主人要買的東西。」
陽子點點頭。
「電器製品。新增記憶功能的手提計算機。還有高爾夫遊戲軟件和血壓計……最後一樣是我自己決定買的。」
哦。
「對了。陽子,今天能在這裡相遇也可以說是一種緣份。不如和我一起去喝些茶吧?」
茶?
像人一樣。
陽子不解地歪著頭。
小博微笑。
「嗯,像人一樣。」
於是兩人來到附近的咖啡店。室內裝潢一新,到處瀰漫著甜甜的味道。
他倆選取了窗邊的位置。陽子開心地點了巧克力。小博點了一杯蘋果茶。
服務生一點也不圓滑。
鄰桌的情侶也時不時地朝陽子看去,緊接著,又竊竊私語。
「真漂亮。」「藝人?」
儘管議論紛紛但是不討厭被別人關注。陽子一邊喝水,一邊大口大口吃著巧克力。
小博拿著茶杯,突然問道:
「啟太少爺可好?」
「嗯。」
「我想問問啟太少爺的事?」
「嗯嗯……」
一心一意,吃得滿嘴都是。
小博苦笑。
啊,好美味啊!
陽子對著小博無邪地笑著。
「啟太少爺沒有給你錢?」
小博一邊用紙巾擦試陽子的嘴角,一邊問道。
「嗯」
「如果有零錢的話,就可以買巧克力了,我想這樣對你瞭解人的生活有很大的幫助。」
陽子細細品味小博的話。
看來錢是很重要的東西。
啟太對錢也是執著得要命。
但是,陽子始終對這種執著難以理解。陽子搖搖頭。
「是這樣啊。」
小博饒有興趣地瞇起眼睛。
聊了一會,兩人就在咖啡店門口告別。
此時商店街上的大時鐘已指向六點了。
不知什麼時候,天上已經烏雲密佈。細小的雪花隨風飛舞而下。
小博隨著幽暗的天色消失在路上。
陽子目送小博離開,也準備回家。在灰色的雪景中,陽子慢慢地一邊呼氣一邊幽幽地往家走。
寒風刺骨。
一個飛身,飛入天空。今天早晨停的車已經完全被雪淹沒了。一個人影也沒有。可以聽見遠處任何細小的聲音。
潮濕的味道。
飛過一間公寓,最後,停在了寫著川平的信箱門口,信箱早已被塞爆了。
登登登走上古舊的木梯,打開門。
我回來了。
「哎,你去哪了?」
橘子的味道。
回到家的啟太已經換上毛衣,躲進被窩了。在他面前的盤子裡堆滿了蛙型炸彈。這是啟太剛剛做成的信炸彈。
啟太,有你的信。
陽子把信封交給啟太。啟太從身邊的籃子裡掏出一隻橘子。
「陽子,謝謝!」
害羞地撓撓頭。
陽子剝開橘子,塞得滿嘴都是,高興地搖著尾巴。
「呵呵!」
啟太撕破信封,讀起來。
什麼?
「啊,是存款通知。」
「……」
「嘿!終於有錢了。」
「是誰給的?」
「假名。」
啟太嘟囔著,突然,表情大變。
「哇塞,果然很豐厚,太好了,你看!」
「……啟太,你喜歡假名先生嗎?」
「嗯,一定要再見他一次。」
呵。
不用擔心,一定會再見面的。
本想這麼說,但是,陽子卻冷冷地瞥了瞥啟太,一聲不吭,自顧自地猛吃橘子。
這時,啟太抬起頭。
陽子也注意到了。
咚咚咚!
敲東西的聲音。
咚咚咚!
啟太條件反射地朝門口看去。陽子則朝反方向看去。
啟太的褲腳突然張開。
「哇!」
啟太嚇得驚聲尖叫。
貓的手。
一隻貓的手正在敲窗玻璃。陽子立刻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
啟太趕緊抱起小貓。
仔細一看,這不是在溫泉碰到的渡貓留吉嗎。
只見留吉背上背著一瓶清酒。的確很重。身上依然穿著大政時代的老式和服。
「不要緊吧?」
留吉害羞地笑了笑。
「真是對不起,冒昧前來打擾。」
留吉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解下身上的酒瓶遞給啟太。
「這是什麼?」
「是禮物。最近比較忙,所以一直沒有來問候,真是十分抱歉。」
留吉輕輕致意。
反倒是啟太有些茫然。
「喂喂喂喂……」
「咦?」
「其實也沒什麼。你就是有些過於有禮貌了。」
「對、對不起。」
「用不著道歉。這是謝謝你了……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是的,這是特別釀製的聞久醉。」
「是這樣。」
啟太突然站起身,向廚房走去,原來是水開了。
「既然來了,就一起喝吧!今晚就住在這裡,好嗎?」
「不,不用了。」
留吉看著陽子。
陽子也點點頭同意啟太的提議。
那就留下來吧。
留吉稍稍放下心,的確很累了。啟太開心地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有烤雞,盒裝壽司還有方便醬汁飯。
三人圍坐在桌邊。
「我開動了。」
乾杯。
「哇,真是好吃。」
留吉一邊吃一邊感歎道,以旋風之勢一眨眼就把烤雞掃平。
啟太吐著熱辣辣的舌頭,一臉幸福。
晚飯時,留吉被半強迫地灌下了許多酒。
「來、來、來,再來一杯!」
「啊,我不能再喝了!」
兩人你推我往,一派其樂融融。意識模糊的留吉還不停地強調現在在古董店看到的佛像都是次品。而且,還要高價。
「嗯嗯。」
半夢半醒的啟太莫名其妙地附和著。
看上去這兩個人意氣相投,陽子又舔了一下酒。頓時,全身火辣辣,感覺真是不錯。
陽子不由得向窗外望去,好大的雪。
雪花又細又密,飛快地往下落。
陽子打開窗戶。
蜂擁進來的寒風和冰冷的雪花,冷得令人窒息,陽子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趕忙關上窗戶,滿地都是冰冷的雪花。此時的啟太和留吉已經完全醉倒了。
啟太兩腿伸進地爐,就這麼睡著了。
旁邊的留吉團成一團。
陽子看到眼前的兩人,輕聲笑了笑。
接著,拉開被子給兩人蓋上。
自己則穿過窗戶,出現在夜空下。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心情。
特別想跳舞。
陽子的指尖揚起一點火焰,在滿是積雪的屋頂上輕盈地舞動著。有時被火焰包圍,有時又衝破包圍,就這樣,歡快的跳躍在半空中。
在大雪中,身體似乎都要被吸進去。
閉上眼睛,能清楚地聽到風的聲音。
在刺骨的黑暗中,大氣正在發出陣陣吼聲。
睜開眼,向下望去,整個世界都沉浸在夜的寂靜、夜的黑暗中。黑暗中的萬家燈火溫柔的搖曳著。
陽子看看那些燈光,彷彿被今天烏雲覆蓋的千萬顆星星此時偷偷地溜到人間來了。
世界就像深深泉底中閃閃發光的湖泊的碎片一般美麗。
好溫暖。
陽子不由感道。
為什麼會知道城市的溫暖,這是心中的感覺。那些燈光溫暖的照耀著遊子的路,照耀著世界的各個角落。
在這燈光中,一定有人在歡笑,有人在悲傷,也有人在生氣。
這樣看來,陽子在歡笑。
手中的火焰已經不需要了,陽子手指一震,熄滅了週身的火焰。
原來有更加溫暖的光,陽子瞇起眼睛看著眼前的景色,突然,一股寂寞襲來。
就像心中的某個角落吹進一般寒風一般。
感受到街上溫暖的瞬間,覺得自己多麼渴望溫暖。
於是,陽子匆忙地回到房間,只想快點見到他們,快一點讓自己安心。
飛到屋簷,直接就從窗戶進去。
站在地爐上。
啟太和渡貓依舊呼啦啦地打著呼嚕。
陽子很開心。
真的非常開心。
啟太的手臂慢慢所入被子裡。
啟太、渡貓、自己。陽子第一次真實地感受到真正的溫暖。窗外。風雪的聲音如此冰冷,可是,聽上去確是如此美妙。
陽子的內心充滿了溫暖和溫柔的感覺。
輕輕閉上眼睛,說道:
「晚安,啟太。」
※※※※※※※※※※※※※※※※
※※※※※※※※※※※※※※※※
後 記
自從寫這本小說開始,我開始回顧至今的人生,驚人的發現自己居然有那麼可貴的東西。
經歷。
對我來說,這是最重要的財產。
痛苦的事,悲哀的事,當然還有開心的事,這些都是我的血肉,現在我要把它變成文字。
這次的《犬神》也是如此,當然,也並不是說,不管什麼作品都要由作者的親身體驗的。這些經歷理論也不是完全行得通的。
新宿的夜晚好冷……
書中有些情節都是從媒體和警察報告裡獲得的,我可沒有親身經歷過。當然說實話,被誤解的事也是有的。
當時為了鍛煉身體,反覆練習爬樓梯,到斜坡下面休息。這天我穿了一套黑色的運動服,為了調整呼吸,就做了倒立。
這時有個高中女生從這裡經過。
晚上十點左右。
那個學生突然一溜煙地逃走了。
從女學生角度看,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一定是嚇了一跳。
我想也許就是聚集了這些誤會所以就形成了這些故事吧。
當然僅僅憑我一人之力,是無法完成的。《犬神》在《電擊HP》上開始連載的時候,插花家若月小姐向我介紹自己到「我是插花負責人若月,」還向我表達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我只不過是個原作·文章負責人有澤。多虧了各位朋友、家人的共同努力,這部作品才能完成。這部作品經過若月小姐美麗插圖的修飾,編輯佐籐的監督,各位校對人員的檢查,印刷所的影印,還有銷售方和店員的共同努力,今天才能到達各位讀者手中。
缺少了其中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行的。
如果讓大家覺得這部作品很有意思,那麼作為原作的有澤是非常開心的。
雖然錢不多。扣掉稿紙、印稅,大概也只有這些了,不過算了……。
我已經很滿足了。
這種瞬間是無法代替的,本來以為自己是寫不完的,結果卻出版了。已經很幸福了。
代陽子和啟太向與這本書的有關人員表示衷心地感謝。
——有沢真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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