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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t 發表於 2009-1-18 07:28 PM

今野緒雪 -【瑪莉亞的凝望‧二】黃薔薇革命

本帖最後由 wint 於 2009-1-18 11:13 PM 編輯



內容簡介
    祐巳在學園祭那晚收下玫瑰念珠,正式成為祥子學姊的妹妹。她正要以紅薔薇花蕾的妹妹之身分展開新生活,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卻等在前方。當選本年度「最佳姊妹」獎的黃薔薇花蕾.支倉令和她的妹妹島津由乃突然解除了姊妹關係!校園內的少女們受到兩人的影響,紛紛把玫瑰念珠退還給自己姊姊的事件也接連不斷發生,莉莉安女子學園頓時陷入大危機!

作者簡介

今野緒雪Oyuki Konno

  1965年6月2日出生於東京。雙子座,A型。以『夢の宮~竜のみた夢~』獲得1993年上半年COBALT小說大賞以及COBALT讀者大賞。 作品中以輕小說《瑪莉亞的凝望》系列最為人熟悉。



日文書名:マリア様がみてる 黃薔薇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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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t 發表於 2009-1-18 10:31 PM

序章



  “貴安。”

  晴朗的早晨的問候,回蕩在清澈的藍天中。

  聚集在瑪利亞大人庭院中的少女們,今天也帶著天使般無暇的笑容,穿過高大的校門。

  包圍著純潔無暇的身心的,是深色的制服。

  為了不弄亂裙子的紋路,為了不讓水手服潔白的領子外翻,慢慢的行走是這里的習俗。當然也不會有由于要遲到了,而不禮貌的快速奔跑的學生的存在。

  私立莉莉安學院。

  明治三十四年創立的這所學校,原先是為了華族的小姐們而被創立的,是一所具有深厚傳統的天主教系的女子學校。在東京郊外,武藏野附近還有很多綠色的地方,被神所守護,擁有從幼兒園到大學的完整教育的女子學院。

  星轉斗移,元號從明治開始變了三次如今已是平成的今天,還留有用十八年連續教育,如同溫室般純粹培養出可以出嫁的大小姐的功能的這樣的貴族學院。

  無論是支倉令還是島津由乃,都沒有偏離過這樣的大小姐之路——直到現在。




第一話     最佳姐妹


第一節

  學院祭之后。

  等待著如同懶貓一般悠閒的度過了被換成假日的星期一的福沢佑巳的,不是如同她所祈禱的那樣如同往常一樣的平凡生活,而是自從學院祭之前就開始了的熱鬧生活的延續。

  “啊啊,要遲到了!”

  在下了巴士前往校門的途中,因為前來上課的學生還不多所以正好可以在銀杏林蔭道上快跑……確切的說是小跑步前進。

  裙邊多少有些褶皺,衣領也有些亂糟糟的,不過現在實在是顧不上這些了,如果要說原因的話,那是因為今天是特別的日子。

  “啊啊!不過話說回來,我怎麼會忘記把鬧钟的設置時間改過來呢?”

  星期天晚上睡覺之前在廁所的便所上面還記得“要改一下。”的,怎麼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就全部忘記了呢?

  難道是洗手時的刺激掩蓋了記憶嗎?或者是關廁所門時的巨大聲響搞的鬼?不,不,說不定在樓梯上和弟弟說話才是忘記的最大原因才對。

  更糟糕的是由于打算在換休日好好的睡個懶覺,前天晚上把時钟的鬧钟功能給關閉了還用布包了起來,導致直到今天早上都沒有想起要修改鬧钟設定的事情。

  多麼的愚蠢,多麼的失態,在今天這樣的重要日子遲到。

  看到了在三岔路口站立的瑪利亞像時,即使是很著急的現在,依舊停下來雙手合十祈禱,所謂的習慣就是指這樣的事情吧?

  瑪利亞大人,今天也請守護于我,並且原諒我的過失。

  睜開眼睛再次快跑……比之前更加的快。

  “請等一下。”

  聽到從背后傳來的聲音,佑巳條件反射式的挺直了腰板,一時間幾乎以為是自己在這個學院中最害怕的那個人,仔細想想的話聲音完全不同。

  “佑巳,為什麼如此的匆忙?”

  為了確認聲音的主人緩緩的轉過身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醒目的最新型小型照相機。

  “貴安,怎麼?以為是祥子?”

  隨著話聲一起傳來的,是一聲“喀嚓”聲,來者正是照相部的精英,武嶋茑子。

  茑子的話,即使是說話的時候也不會放過拍照的機會,所以讓人有一種面對情報人員的感覺。

  “貴安,不過我現在沒有和你開這樣的玩笑的閒暇。”

  佑巳只是這樣和同班同學說了一句話之后,就轉身背對著她,繼續沉默的小跑起來。

  把照相機放進口袋里,茑子追了上去,反正拍攝對象以后還會來上課的。

  “原來如此,雖然不知道原由,不過佑巳同學現在相當的著急,而且這毫無疑問是因為祥子大人的關系,是這樣的吧?”

  無框的眼鏡上閃過一陣寒光,這個時候的茑子散發著和新聞部各位前輩相似的氣味,事情也被猜的八九不離十。

  “恩,錯是沒有錯啦。”

  自知不是一個相當的對手,佑巳一邊回答一邊向校舍走去,現在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在這種地方了。

  “上學來的比平時要早的多,卻一臉遲到了的樣子。”

  茑子向前趕上半步,像是要使佑巳回頭看一樣跟在她的身后,腳步聲很輕,這也是她在長期偷排后養成的拍攝習慣吧。

  這個暫且不論,佑巳的確不是在為了上課遲到而煩惱,反而,如果可以的話,她情願在郵寄給家長的通知書的出勤一欄上留下“遲到一次”的記錄。

  “我明白了,佑巳是要去和祥子匯合是吧?在早上,教堂深處不為人知的某處偷偷的‘蘭帝蒲’。”

  “蘭帝蒲?”

  “是法語,直譯的話是相遇的意思吧?對于充滿浪漫情懷的茑子來說,請一定把它翻譯成密會,話說起來,最近在這個世界很少聽到這個詞了啊。”

  完全沒有聽說過呢。在那里自言自語的茑子到底是什麼年代的人啊!在和茑子說話的時候,經常會覺得她和自己並不是同樣十六歲。

  算了,反正不能歸入高中生這一類的人,在佑巳的身邊除了她以外還有很多呢。

  “並不是像迷會這樣讓人愉快的事情哦。”

  聽到這個不能輕視的回答,茑子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看著佑巳的臉。

  “這樣啊?那麼逆胸口這個如同炫耀一般注目的念珠是什麼?”

  “這。”

  真眼尖啊,這個確實是前天晚上的時候從小笠原祥子大人那里得來的念珠,收下了念珠,就意味著成為了被全校同學所憧憬的祥子大人的妹妹。

  想起這些就讓人臉紅,在當時那個情況下,即使是在祥子大人的強勢下完成的,不過也是抱著做好了從清水寺的舞台上跳下去的覺悟接受的念珠,(譯者注:從清水寺的舞台跳下的覺悟大抵和上海人跳黃浦江的覺悟類似……也許現在可以跳金貿?)不過在白天的太陽下想一想的話,在這之后還有相當嚴峻的現實需要面對。

  雖說清水寺下是陡峭的崖壁,不過對于可以立刻張開翅膀的天使來說也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如果跳躍的人不同的話,運氣好也要斷一條腿,說不定就直接因為頸部骨折而死了。

  “況且看看這個,佑巳你還故意把念珠穿在了制服的里面藏起來。

  “這個是因為原先不用穿的緣故,沒有注意到也是沒有辦法的……啊,現在不是可以悠閒的和你說話的時候。”

  佑巳終于注意到了開始快跑起來,這樣說下去,不就成了大媽們之間的唠嗑了嘛!剛才還只是晚了一些,現在可是徹底遲到了。

  “佑巳,待會在慢慢問你!”

  茑子也沒有再追,而是在她的身后快速的按了快門。拍攝全力奔跑的高中生,到底有什麼樂趣?

  總之在這個時候,佑巳注意到了自己周圍多了一些奇怪的家伙。

  到達建造在高中部教室中庭一角的學生會本部薔薇之館的時候已經是7:50了。

  “我遲到了。”

  打開直到學院祭召開為止都被作為《山百合版灰姑娘》的小道具倉庫的那個一樓的多功能房間的門,聚集著的成員們那些華麗的臉一起回了過來。

  (啊……)

  紅薔薇大人,黃薔薇大人,黃薔薇花蕾的支倉令,白薔薇花蕾的藤堂志摩子,還有……

  “你難道遇到了交通堵塞?”

  應該由于低血壓而在早上顯的比較弱的祥子大人,非常有神的用眼睛注視著這里,用一直如此的清澈的聲音質問著。

  “不,沒有……”

  “那麼,這是怎麼一會事?”

  如同注冊商標一般烏黑亮麗的頭發,從肩上飄落在胸前飄動,即使那皺著眉頭冰冷的看著這里的表情,也是那樣的美麗。——現在不是看這個的場合吧?搭配上她的話,祥子並不是在“質問”以這個表情,可以說“審問”才是合適的說法。

  “那個,祥子。”

  雖然令大人晃動著肩膀試圖說些什麼,不過祥子卻是喊了一句“請保持安靜。”之后又轉向了佑巳。

  “關于遲到的理由,請你好好的解釋一下。”

  “……”

  雖然這樣說,但是被祥子大人這樣責備,總不能老實的告訴她“我睡過頭了。”吧。

  “你認為,現在到底是幾點?”

  “是7:52……但是。”

  看到她居然傻呼呼的真的看著表回答,在祥子身后的紅薔薇大人輕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

  學院祭第二天的星期二,由于需要在簡單收拾后開一下檢討會,所以需要佑巳她們8點之前在薔薇之館集合。雖然說嚴格的來講現在其實並沒有遲到,但是佑巳被祥子大人這樣要求過。“因為是一年級生,所以至少要在集合時限之前15分钟到達來迎接前輩們。”

  “比三年級的姐姐們還要遲,到底怎麼回事?”

  完全想不到,祥子大人也有這樣充滿干勁的一面……正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

  “祥子也變的了不起了呢!”

  從背后突然傳來了聲音。還來不及回頭,佑巳就被從后方挽住了脖子,結果很沒有形象的“哇”的叫了出來。

  “貴安,大家。”

  “白薔薇大人。”

  如此充滿個性的登場,不愧是莉莉安女子學院高中部學生會“山百合會”中紅,黃,白三色薔薇中的白薔薇,就這樣手環著佑巳的脖子,並不著力的在身前晃著,靜著看的話,臉上滿是笑意。

  “抱歉,抱歉。因為完全忘記了所以就如同平常一樣來上課了,不過因為是8點集合所以還算是勉強安全上壘了吧,祥子?”

  白薔薇大人如同把人質當作盾牌的強盜犯,又如同抱著玩偶的腹語師一樣,押著佑巳走到祥子面前。

  “啊,是的,但是佑巳……”

  “其實,這樣不是蠻好嘛。”

  這次是黃薔薇大人開口了,“關鍵是可以在8點召開反省會。”

  “但是,我希望佑巳可以更自覺一些!”

  “就在昨天還讓前輩等了15分钟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

  紅薔薇大人哈哈大笑,不過仔細想起來,造成祥子學院祭遲到25分钟的不是佑巳又是誰呢?受到出其不意的攻擊的祥子滿臉通紅的辯駁道。

  “姐姐大人太寵愛佑巳了。”

  不過,站立在那里的可是把祥子玩弄于手掌之中的人物啊,紅薔薇大人把雙手交叉在胸前說道。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如果對我們三年級生來說,兩年級生是孩子的話,一年級生就是我們的孫子一樣的存在啊,寵愛可是基本的義務啊。對祖母來說,喜愛是毫無理由的啊。”

  聽到這個關于祖母的說法,同為一年級生的佑巳和志摩子相互交換了一個顏色,是這樣啊,原來薔薇大人們是如同祖母一般的啊。

  “祥子你一年級的時候,不是也被已經畢業了的我的姐姐寵愛的不得了嘛。”

  “那,那是……”

  祥子完全無言以對的樣子,看來在一年級的時候很是被“祖母”寵愛了一番是肯定的。

  “這個世界的大家都是這樣的,你就放棄了吧。”

  “……”

  祥子的完敗,不過也並沒有誰獲得了勝利。

  薔薇大人們總是這樣不留口德嗎?而祥子大人很滿足于這些嗎?總是這樣的使很有形的祥子大人在言語上被打敗。相對全校的學生們對所憧憬的真真正正的名門的大小姐的那種快感來說,佑巳覺得薔薇大人們對她所傾注的那種愛要有所不如。

  但是,為什麼和薔薇大人們在一起時的祥子大人和平時給人們的印象是如此的不同,平時祥子大人給人們的印象,是那麼完美的一個美少女。

  “诶,小佑巳,這個是什~麼~?”

  終于放棄做背后靈的白薔薇大人,現在變成好色老爹一樣從水手服的領口里把手伸了進去。

  “啊!”

  冰冷的手摸在鎖骨上,不假思索的就叫了起來。白薔薇大人一面說著“抱歉”一面嘶啦啦的把佑巳好不容易藏好的念珠拉了出來。

  “哈哈,原來讓祥子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啊。”

  “啊啦,這樣啊。”

  “該出手時就出手呢。”

  薔薇大人們一邊說著風涼話,一邊在從佑巳脖子上拿下來的念珠和祥子之間看來看去。

  這樣簡直成了動物園里的熊貓了。(譯者注:日本的熊貓是中日建交25年的時候重新送的,之前送的一對死了,后送的這只名字叫童童。標准日本語上是這樣說的……好象。)

  “在這樣下去開反省會的時間就要不夠了,姐姐大人們。”

  對這樣的被注目感到不滿,祥子大人一捋自己的長發不太高興的說道。大概是不喜歡這種似乎全身都被看透的感覺吧?

  “啊,不要這樣說就服務我們一下嘛,到底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進行的儀式?”

  “服,服務?”

  終于祥子大人的眉毛狠狠的皺了起來,她明知故問的問道,如同要吃了薔薇大人一樣。

  “為什麼我一定要向姐姐大人們提供這樣的服務?”

  “啊,這樣啊,那麼我就問小佑巳好了,小佑巳那麼老實,一定會告訴我們的吧?”

  “哪個……”

  真頭痛啊,祥子大人一臉的“絕對不允許你說出去,”但是想要和莉莉安女子學院高中部的三強為敵並且生存下來也太困難了一些。

  怎麼辦啊,佑巳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突然,這個刺激造成胃部讓人在意的變化。

  (這,這是……)“糟糕,隨著再一次的吞咽,小小的叫聲開始了第二波,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懷疑了,在這樣下去,馬上會發生不得了的事情。

  (怎麼辦?)

  但是人生中光靠努力無法避免和光靠自己無法避免的事情是存在的,對現在的佑巳而言,發生的無疑是后者,現在可以做的,只是如何減少它所造成的影響。

  (一,在事情發生之前老實交代。二,用其他的聲音掩蓋過去,三,現在立刻逃跑。)

  佑巳選擇了三,既然無論如何要丟臉的話,只有“那個”不願意被聽到。

  “啊,真是的,別跑。”

  但是這次逃跑,在跑到門之前就被白薔薇大人一個華麗的圓弧拉了回來。

  “怎麼,就這麼不願意交代?是如此難以啟齒的回憶嗎?”

  佑巳把頭搖的撥浪鼓一般,不是的,如果只是姐妹契約的話,還沒有嚴重到要逃跑的程度。

  (啊,但是……已經。)

  早知道會這樣就吃了早飯再來……在后悔的同時,咕噜咕噜的,如同蟾蜍的叫聲一般的聲音,從佑巳身體的中心部傳了出來。而且,令人難以置信的長達10秒以上的鳴叫是16年的人生中的最長記錄,在寂靜的房間里聲音久久不去。

  (啊,一切全完了……)

  更嚴重的是,居然在這樣美麗的人面前發出這樣的如同蟾蜍一樣的聲音,如果有個洞的話……,不,要在床底下挖個十米的洞躲上十年才行。

  “……噗。”

  打破沉默的是白薔薇大人。她從“哈哈哈,”到“哇哈哈哈。”到“啊哈哈”的越笑越誇張,隨著她笑了起來,……不對,正確的說法是由于她笑了起來,整個房間里的人,除了佑巳和祥子以外都笑了起來。

  “真棒,小佑巳,太棒了!”

  “正在想你要怎樣解決姐姐的危機。真是絕妙的時機啊。”

  “為了向佑巳的無敵天性表示敬意,這次就放過你們了。”

  雖然不明白事情是怎樣發展到這一步的,可是薔薇大人們都看似很滿足的笑著。簡單的收拾確實好象很容易,已經有最有干勁的令大人和志摩子干完了。大家嘴邊還留有一絲笑意,隨后登上了陳舊的樓梯。

  為了開反省會,把地點轉移到第二層的一個房間,這個房間名義上是會議室,可是從氣氛上來說象一個沙龍。雖說是一個房間,可是二樓一只有那一間房間。

  二樓和一樓都只有一個房間。薔薇之館稱之為館的確有些誇張,但是總體來說屬于小型館。薔薇之館雖然小,可是稱之為簡陋的小屋就太國失禮了,這可是一棟很出色的建築。薔薇之館靜悄悄的聳立在中庭的角落,是相當古老的木制建築,彩色玻璃,爬滿外牆的常春藤,木制的凸窗,外觀看起來簡直就想發黃的老照片里的建築。進去一看,彎曲的壁砻板上以及嘎吱嘎吱出聲的樓梯都顯得破舊不堪,不過因為這里被用做歷代的學生會總部而被很愛惜的使用,所以很干淨,並且溢滿了清新柔和的空氣。

  伴隨著輕微的嘎吱嘎吱的聲音,美麗的姐們登上了陡且窄的樓梯。佑巳心想這個時候,也許應該提前一步到房間作好准備等待他們,可是樓梯太窄沒法越過去,只好尾隨在后面。以后得拜托志摩子出于同班的情誼多教自己一點關于山百合會的情況。

  因為從今天開始,不,確切的說從前天晚上接受念珠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成了祥子大人的妹妹。說起祥子大人,那可是莉莉安女子學院高中部學生會山百合會的會長三薔薇之一的紅薔薇大人的妹妹,將成為下一屆紅薔薇的人物。當然佑巳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紅薔薇大人,可是作為紅薔薇花蕾的妹妹,就有義務到薔薇之館來給山百合會的干部門幫忙。

  與其這樣說,還不如說自己是為了想和祥子大人身邊幫一點忙才答應當她妹妹的。

  所以,今天是特別的一天。是自己成為了祥子大人妹妹的第一天。

  可是。

  (我肯定已經讓她大大地失望了吧)

  佑巳凝視著眼前每走一級樓梯就冷冷的搖曳一下的黑亮直發,陷入了暗淡傷感的心情當去。祥子大人的自尊心極強,最討厭丟臉出丑的不顧禮儀之事,她到底是怎樣看待這個得之不易的妹妹今天的行為呢?因為第一次相遇就不是特別美好,所以她肯定對自己也沒抱多大希望吧。可是,象今天這種事也太過分了。

  (她不會讓我還她的念珠吧)

  嘎吱嘎吱。佑巳一邊用沉重的腳步登這樓梯,一邊想“我想不明白”。因為祥子大人性情很難琢磨,所以很難猜出來將來會做出什麼事。

  “畢竟我作出了用青蛙的獨唱讓大家哄堂大笑的丟臉的事”

  十幾級的樓梯,今天象覺得長的永無盡頭。如果她能說幾句話也好沉默只會讓人往不好的方向胡思亂想。如果她提出讓姐妹盟約作廢的話,還不如現在就直接落一個雷把自己劈死算了——正當這樣胡思亂想的當口,已經登上最上面一級的祥子大人突然回過臉來俯視著佑巳。

  目光仍然很嚴厲,可是這種俯視的角度,更襯托出祥子大人那華貴奪目的美貌。

  明明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可是佑巳還是忍不住對祥子大人的美貌看的出神。雖然不是因為祥子大人漂亮才當她妹妹的,可是自己剛開始仰慕她的契機無疑是她那即使是遠處也能奪人心目的,端麗華貴的姿容。

  “伸出手來,掌心向上”

  按照她的命令伸出雙手。心想這又不是看手相,肯定得伸出雙手吧突然在腦海里試圖浮想出自己現在的姿勢。

  (````這個?)

  和什麼有些相似呢。啊,想起來了。被家庭教師懲罰的少年的畫像,簡直就是那幅畫的翻版。記得好象的某本小說的插圖。和少年標志的臉一起記住的是——不得不由雙手接受教鞭鞭打的體罰,看起來很痛的樣子。小說的內容卻已經完全忘光了。

  (莫非祥子大人也要這樣對我?```````)

  光是想象一下就忍不住想跳開。剛才明明還在想什麼“還不如落個雷劈死好”之類的,一旦來真的還是回忍不住想“我還是怕痛啊”

  但是佑巳突然閉緊了雙眼。走在祥子大人前面的令大人已經消失在想餅干的門扉里面了。樓梯口附近只剩祥子和佑巳兩人獨處。

  但是閉目等待的掌心疼痛久久不至。只聽到祥子大人翻自己口袋的聲音。“咦?”正覺得不可思議的時候感到掌心輕微的觸感。

  “這是?”

  睜開眼一看,掌心滾動著兩塊潤喉糖。

  “即使是啊、這個也比不吃東西強。”

  “啊``````?”

  “我知道你肯定急著趕過來連早飯也沒來得及吃。”

  祥子轉過身去,背對著佑巳。

  “這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祥子大人````”

  佑巳一步跨國兩級樓梯追上祥子。自己剛才胡思亂想真是太傻了。可是,實在是做夢都沒想到祥子大人會給自己潤喉糖來墊肚子。

  到了門口,祥子好象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把手從門把手上移開,對佑巳說到。

  “另外,你以后也別叫我‘祥子大人’拉。”

  “啊?”

  “因為你是我的妹妹啊,以今天為界,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大人’吧”

  祥子說完幫佑巳整了整領結,問到:“那你的回答呢?”

  “````是”

  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可還是點頭答應了。祥子很滿意的微笑了一下,消失在剛才餅干似的門扉里。

  “姐姐大人```”

  自言自語般小聲說了一句,說的時候叫人臉紅,還沒有叫慣的稱呼。姐姐大人。

  耳根覺得癢癢的,可心更是砰砰跳的厲害,簡直就是小鹿亂撞。‘雖然有點傻可還是忍不住隔著校服摸了摸藏在里面的念珠,以便再一次確認這不是夢/念珠還好好的在那兒。前天晚上祥子大人親自掛在脖子里的念珠。

  所以,以后佑巳就是這個學院里唯一一個可以叫祥子大人“姐姐大人”的人了。佑巳感動的握緊了拳頭。

  “不要在磨蹭了。”祥子在屋里叫佑巳“知道了”

  佑巳慌慌張張的答應到,把糖防到嘴里進了屋。潤喉糖由于在手里暖的時間太長了,包裝紙粘在了一起,很難撥開;“由乃呢?”

  看到主要成員都已就坐,佑巳發現少了令大人的妹妹島津由乃。到茶水是一年級的工作,現在只有志摩子一個人在那里。所以慌忙去幫忙。

  “從今天開始一直高燒不退。”

  令大人好象自言自語般的回答到。

  “我覺得肯定是學院祭的時候太勞累了,比平時干勁大的多,結果就累病了吧?”

  像學校慶典這樣的活動,一般都會有幾個人跨下來。除了佑巳大家好象都明白這件事,所以也沒有太多感觸,會話順利的進行下去。

  佑巳一邊把志摩子倒的紅茶分給大家,一邊心不在焉的想“由乃是不是身體太弱了”這麼說來佑巳見過好幾次她在旁邊看大家上體育課的身影。

  和由乃雖然是從幼兒園一直到現在上的莉莉安學院都是同一所學校,卻從來沒有同班過。最近變的親密起來,可是由于忙學院祭的緣故,一直沒有機會和她靜靜的好好談談話。

  說起由乃,在這些無論容貌還是言語都非常惹眼的人中間,給人的印象是一個老是含蓄的微笑的惹人憐愛的少女。如果達個比喻的話就是開在薔薇和百合之間的鈴蘭。

  把紙杯放到黃薔薇大人面前的時候,聽到了她和令大人類似閒談的對話“對了對了,我聽說新聞部這兩天要采訪你和由乃呢。”

  “新聞部?采訪我和由乃?”

  令大人好象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樣子,在哪兒低頭沉思,佑巳被她感染,也開始絞盡腦汁思考。品行端莊,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屬于硬派人物的令大人,和坦率認真的由乃竟會被新聞部的狗崽隊追逐,這樣的事決不可能發生“喂,小佑巳別東張西望,茶要撒出來了呦”

  白薔薇大人從托盤上取下屬于自己的一杯,故意板著臉。

  “對不起”

  不管怎麼說先道歉,可是還是想知道黃薔薇姐妹談話的內容。

  “我說,新聞部也不是只報道丑聞。當然,你們費了這麼大的周折,簡直是轟動全校才成為姐妹的,所以也許會有偏見啊”、白1薔薇大人說完,別有深意的交替看著佑巳和祥子。

  “這樣啊——”

  模模糊糊回想起校內新聞的報道,好象也確實沒有登過什麼丑聞。平時主要是報道一些嚴肅的學校活動啊,運動會比賽的結果之類的。明天要出的報紙,應該是學院祭的特輯把“”據說你和由乃在新聞部舉辦的全校調查中獲得了最佳姐妹獎。這是正式的委托,也不好推辭吧。“

  “但是,我也不知道由乃什麼時候來上課``”

  “是啊”

  我明白了,黃薔薇大人干脆的點頭。雙手握住杯子暖手。黃薔薇大人經常露出這種百無聊賴的表情。可是,卻並不是給人一種無力虛弱的感覺,黃薔薇大人把決定好的工作完美的完成。

  無論什麼事都能完美的完成,所以看起來顯得比較無趣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nt 發表於 2009-1-18 10:40 PM

第二節

  不知為什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黃薔薇大人竟然還令大人是姐妹,即不象佑巳和祥子這樣驚險刺激的關系,也不象白薔薇和志摩子這樣自稱“彼此相似”的關系,為什麼回這樣,實在讓人難以琢磨。

  為什麼呢?黃薔薇大人會選令為妹妹呢?令為什麼會回應她的要求呢?也許自己也有了姐姐大人的緣故佑巳對別的姐妹也關心起來。

  “每個人都有杯子了吧,那麼干杯吧”

  紅薔薇大人站起身來說道,名義上是反省會,看起來好象是恢復到平凡生活的慶功會。當天灰姑娘的演出結束以后,身為學院祭負責人的薔薇大人們不聽的奔波操勞,工作結束以后由于晚上的慶典活動,大家沒有機會齊聚一堂。

  “首先為我們的學院祭的成功干杯。”

  大家起身干杯,志摩子到的紅茶和祥子倒的不同,非常香醇美味。惬意的喝第二口的時候,紅薔薇大人再一次高高的舉起杯子。

  “另外,讓我們慶祝祥子終于把小佑巳弄到手而干杯吧!”

  “噗``````”

  也許有點大意了一瞬間紅茶差點噴出來,佑巳在千鈞一發的時候抑制住了。

  “哎呀,還在害羞呢。”

  “——紅,紅薔薇大人。”

  三年級學生都擺出一幅感慨“年輕,真好啊”這樣的上了年紀的人的笑臉。雖然被大家取笑,可是你越為這些不值得生氣的小事生氣就越中對方的下懷,真讓人不好意思。而且,弄到手,這種說法也太那個了吧。佑巳在苦苦搜索著別的說法,啪嗒啪嗒把嘴張的象個金魚。

  “閉上嘴,擦一下嘴的四周,實在太不雅觀了。”

  祥子仍來一條鑲滿了華美蕾絲花邊的手帕,差點噴出來的紅茶把嘴唇周圍都弄濕了。

  “哎呀,你不幫她擦麼?”

  白薔薇大人故意誇張的挑起了眉毛。

  “白薔薇大人。莫非你會照顧志摩子到幫她擦嘴的地步嗎?”

  “我雖然不會幫志摩子擦,可是小佑巳的話,我可是很樂意呦”

  “趁這個機會說請允許我清楚的說出來,請不要太嬌縱我的妹妹。”

  也許是因為沒被直接攻擊,祥子大人很冷靜,不知什麼時候她會被觸動開關,由現在幽雅的祥子變成歇斯底里的祥子。雖說成了姐妹,可是對于佑巳來說,祥子仍然是一個難以琢磨的人。

  由于快到早晨禱告的時間,所以大家喝完紅茶離席而去。

  志摩子一邊刷杯子,一邊說道“姐妹也有很多種類型啊。”

  2“由乃,還沒起床嗎?”

  好象是很熟悉的人,敲完門沒等回答就打開進入房間。由乃仰面躺在木制的單人床上,稍微轉了一下臉來確認“入侵者”的相貌。

  “——你干嗎來拉?”

  雖然沒有期望病人會對自己打招呼說“歡迎回來”,可是剛一進來就來一句“你干嗎來拉”確實讓人傷心。

  令挪動椅子坐在枕頭旁邊。

  每次進來都要感歎由乃的房間時髦漂亮。因為以前是她叔叔的書房,所以沒有使用華麗的壁紙,那也沒辦法。除了象牙色的牆壁以外都是咖啡色的。地板,天井,窗戶,書架,床````全部都是。如果使用碎花的窗簾就更好了,令這樣多管閒事的想著。

  “燒還沒退麼?”

  由乃的額頭上放著小時侯每次發燒都會使用的小雞圖俺啊毛巾。如果不是那塊毛巾的話由乃就鎮靜不下來。印刷的圖案已經有些模糊退色了,這塊毛巾以經綻線了,重新縫了好幾次。

  看起來姨媽剛給她擰好放上去的,摸了一下叠的整齊的毛巾,還有一絲涼意。

  “身體,還是那樣嗎?”

  好象身體狀況不是很好,由乃沒有開口。令已經習慣她這樣了,所以不管她繼續說下去。

  “我今天是郵遞員,把郵寄的東西送到我就會乖乖回去了。”

  從書包里取出活頁封面,把放在透明夾子里的文件取出來放在桌子上。

  英文讀本的資料是一直到下一周的作業,還有,你的古文報告已經還給你了,暫時幫你保管著,另外還有——“”部里的活動怎麼樣了?“

  好象為了打斷她的話,由乃突然問到,在學校里為了和周圍的人一樣使用敬語,除此之外還和以前一樣使用平等的措辭,稱呼也根據場合的不同,靈活的分別使用“姐姐大人”和“小令”。

  “部里的活動?”

  令合上書反問到。

  “你不是上次說快有交流比賽了麼,說要進行特別訓練。”、“我是這樣說過``````可是?”

  “為了我而逃了?”

  由乃故意拿開小雞圖案的毛巾,用好象偵探一樣的表情詢問道。她特別喜歡讀推理小說和冷酷的硬派小說,目光好象看穿了一切。所以幾乎忍不住老老實實點頭承認。但如果點頭的話,甚至會氣的她有可能引發心髒病。認識很久了,關于這一點還是比較清楚的。

  所以令微笑了一下否認了這一點。

  “沒有這會事。今天為了讓爸爸陪我練習,所以特地早來了些。”

  “真的嗎?”

  由乃的雙眸中映出來的是只有對由乃沒法撒高明的慌的自己。由乃也在令不斷的撒謊的過程中練就了看穿了她撒慌的本領。現在,她雖然暫時表示相信自己,刻畫司不知道到她到底相信到什麼程度。

  好象正在為自己找借口,令心里小聲嘀咕了一下,這業並非全部是謊話。確實和父親約好了在自家的練功房里練劍。只不過這是晚寫時候的事。之所以早回來不是為了由乃而是為了自己。在學校里也光想著由乃,無論什麼都心不在焉。大概,邪念也會理所當然的體現在竹刀的裁判上。如果出現這種事,會給學妹們帶來不好的影響。所以,借故有事沒有參加活動。

  父親曾說過。你對劍的悟性很好,可你的劍並不穩,是容易動感情的女人的劍。父親不是那種在劍道上會重男輕女的人。也正因為如此,他的話才更刺激令。關于父親指出的這點自己多少也意思到了。

  “讓我看看打印的資料。”

  由乃把濕濕的毛巾搭在床頭的架子上,起身認真的看送過來的東西。看起來好象有些憔悴了,也許是她招牌似的辮子散開的緣故吧,也許還是因為發燒的緣故吧。意識到她的視線,由乃抬頭問“怎麼了?”

  “沒什麼”

  令微笑著搖了搖頭。

  由乃和小時侯一點沒變,因為住在同一個住宅區的表姐妹,所以一直認為用不著姐妹盟約的儀式,由乃就是自己真正的妹妹。如果是為了由乃的話,哪怕是會違背聖母的旨意也甘願撒謊。為了不讓由乃擔心,從小到大一直作為由乃的騎士活著的。

  “小令,這是什麼?”

  由乃用手指了制混雜中間的茶色的信封詢問到。

  “啊,對了。差點給忘了。這是新聞部拜托我們填寫的調查表。”

  “調查表?”

  “是啊”

  令簡短的向她說明了她們獲得了最佳姐妹獎,新聞部希望作出采訪卻被令退掉的事。

  “最佳姐妹獎``````”

  由乃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露出復雜的表情。

  “所以她們就對我哭訴說如果采訪實在不行的話,就拜托咱們填一個調查表。然后她們根據答案組織一下語言,寫一個報道。”

  “這樣啊,那麼,小令,我的那份你也幫我添了吧。”

  “好的”

  令拿起紙,和自己的份擺在一起開始填寫。調查表每人有兩張紙,第一張需要填個人資料,通常都有的姓名,出生年月,星座,血型,班級和學號以及參加的活動小組。用不著問由乃令也可以幫她填寫。第二張是關于喜歡的名言,愛好的書,憧憬的藝人等。一一向由乃詢問之后按她的答案填上去。

  “喂,小令,此外還有什麼獎啊?”

  “這個嘛~~”

  令把自己的那份和由乃的那份分別用曲別針夾好放會茶色的信封里,很不耐煩的回想起來。事實上,這次有新聞部舉辦的全校調查所決定的獎並不是只有最佳姐妹獎。調查的統計結果最遲今天放學后就會全部揭曉。令竟然獲得了Miss莉莉安這個不可思議的獎“Miss莉莉安~~~~~~~?”

  和預料中一樣,由乃笑著瞪圓了眼睛。

  “有時候,會被低年級的誤叫為‘哥哥大人’,這樣可不行啊。”

  “小令,試著留一下長發怎麼樣?”

  由乃伸出手去,把令的超級短發揉的亂七八糟。

  “長發不適合我,而且也不方便帶防護面罩”

  “恩”

  祥子是Miss王后,志摩子是Miss公主,當說道今年設了一個特別獎Miss灰姑娘,佑巳得了這個獎的時候,由乃好象有些感慨的說了一句“是佑巳啊”

  “怎麼,你很在意小佑巳麼?”

  “有點吧”

  因為由乃從不對特定的人表示興趣,所以這個回答很讓人感到意外,也許是因為從很早以前開始缺課,從沒有和班上的同學有過深交。因為她給人的印象很好,所以看起來和誰的關系都很好。可事實上她的性格有些乖僻。

  “她好象已經接受祥子的念珠,所以以后肯定會和咱們熟悉起來的。”

  聽到了令的報告,由乃說了一句“真的嗎?”就把被子掀開,探出身去。深秋的傍晚,雖然用不著開暖氣,可是只穿一件睡衣,讓旁邊的人看著都覺的肌膚微寒。令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幫由乃披上。

  “祥子大人真幸福啊。”

  從睡衣的領口可以看到消瘦的由乃的胸口上也掛或著一顆念珠。

  那是令今年春天交給她的,墨綠色的石頭和由乃白皙的皮膚相得益彰。

  3莉莉安女子學院高中部的新聞部部長,築山三柰子心情看起來很好。

  因為她作為責任人發行的周刊報紙“莉莉安瓦版”廣受好評。

  “真是太棒了”

  右手拿著B4的紙,左手叉腰,以幽雅的姿勢站在那,視線落在紙上,看的出神。她手里拿的是需要最后一次核對的下期報紙的試印版。全彩的銅板紙外觀很吸引人。

  “並不是只有外表哦,無論是報道的內容還是里面的文章都很吸引人”為讀者提供最新的消息是三奈子的信條,不能為讀者提供最渴求的信息那還叫新聞嗎?在這一點上“莉莉安瓦版”做的很完美,所以三奈子心情舒暢。

  當然。在實在沒有新鮮話題的時候,也會用老師的興趣,學校里開的花的話題來暫時敷衍一下,可是現在不一樣,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讀者的興趣所在。

  眼下,最熱門的不管怎麼說都是山百合會的干部們,只要跟緊她們動向的話,讀者也會緊跟其后的,感覺真想時機成熟了。

  自己和以前新聞部的學姐們不一樣,不會象她們那樣因為山百合會的人是學生會干部就膽怯,不敢進行采訪,這點膽量自己還是有的,而且還具備了與之響應的文采,話說回來,象現在山百合會這樣一個賽一個的個性精英們齊聚一堂在過去也是沒有的事。

  三奈子從書架上取下上一期的報紙,眯起眼睛看起標題“獨家專訪——!紅薔薇花蕾關于妹妹大談特談,暢所欲言!”

  看吧,自己竟能作出這樣出色的工作。這種天賦的才能。只能稱之為如有神助。不由得,歎了口氣。

  “是啊,是啊——”

  紅薔薇花蕾的話題很引人入勝。

  至今仍沒有妹妹的全校仰慕的對象小笠原祥子,自從被現任的白薔薇花蕾藤堂志摩子拒絕以后,竟然又被毫不起眼的福澤佑巳拒絕了。事情到底會怎樣發展呢。第一個抓住學生們好奇心的就是自己。

  雖然由于被索賠精神損失費沒有被報道出來,可是因為和慶典活動有千絲萬摟的聯系,作為花絮登載出來后很受好評。然后這一次——“姐姐大人,你少在那自我陶醉啦”

  好不容易心情舒暢陷入了陶醉的境界,被妹妹山口真美的聲音拉回了現實。雖然不太清楚為什麼,可是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投入了一個崇高的境界。可是回過身來四周一看,一個代替書桌用的大大的工作台,有些破舊的電腦,另外還有預算委員會今年拼命節省終于買下來的新式打印機,還是平常的那個房間。除了真美還有兩個部員,可是都沉浸在平常的工作,默不做聲。

  “真美。~`````原來是你啊”

  “你要是不核對報道內容的話,到明天可印刷不完哦。這樣的話,姐姐大人的口頭禅‘新聞的時效性才是決勝負的關鍵’可沒法付諸實踐哦”

  “——我知道啦”

  三奈子沒有辦法只好坐到了座位上。雖說是自己選擇的妹妹,可還是忍不住在心里感歎這個女孩說話怎麼這麼尖刻不留情面呢,不由得歎了口氣。真是的平時說的話總是很在理,一點也不可愛,已經從新聞部引退的三年級姐姐曾經說過“和三奈子一年級的時候很象哦”可至少覺得自己比她強點。

  “即使是沒法達到島津由乃的地步。”希望她至少能有島津由乃一半的坦率和謙虛知禮的風度——三奈子用手指灘了彈試印版上兩個人的和照。

  照片上的支倉令象一個少年一樣,她旁邊的少女浮現出溫柔的微笑。兩人好象戀人一樣靠在一起。

  眾望所歸,這兩人被評為“最佳姐妹”。高雅的姐姐和柔順的妹妹這樣的模式已經過時了。她們倆因為是表姐妹所以自幼相識,她們之間的關系很象體弱多病的少女和溫柔的守護她的騎士這樣的關系。白薔薇和紅薔薇的話題持續不斷,從今往后黃薔薇的話題才是最熱門的。不報道這個報道什麼呢。

  “姐姐大人”

  被由美再次提醒,三奈子慌忙開始瀏覽報道的內容。

  ——接著(咦……?)

  不知為什麼覺得有些怪怪的,既不是錯別字也不是漏字。列的條條框框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說法,可是還是覺得怪怪的,不知哪里好象缺乏真實性,怎麼說呢~~~“這個,是誰打的字”

  三奈子詢問到。在真美一旁的一年級部員舉起手來說“是我”

  “那,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的是,最佳姐妹獎的紀念采訪報道,由于由乃生病缺課,所以拜托她們用書面回答,看起來好象好是支倉令代筆,用相同的筆跡認真填寫的。就連代筆這個小插曲都讓人聯想到它們之間美好的情誼,這一點也已經寫入了報道中。

  “……調查的紙是不是弄反了?”

  “啊!?”

  在場的三位新聞部部員幾乎同時跑到了試印版的旁邊。

  “令大人愛讀的書全是少女小說,由乃小姐喜歡池波正太郎的劍客小說”

  “令大人的興趣是編織,由乃小姐的興趣是看體育比賽”

  “令大人喜歡的話是‘真心誠意’,由乃小姐喜歡‘先下手為強’。這種事情——”

  誰都會認為沒錯。不,三奈子心里想這是錯的。肯定是那個打字員在機械的打字中把兩份調查表混在一起了。

  “可是我確實是照原樣打的”

  用打字機打字的一年級部員從茶色的信封里取出原稿,調查表有兩份很相象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哈哈。這樣的話也不能全怪你。”

  寫下支倉令這個名字的和寫著“編織”這兩個字的第二張確實是用曲別針別在一起的。

  “是令大人搞錯了”

  “大概是”

  但是既然要登載在報紙上,必須確認一遍后進行訂正。

  “由乃小姐今天也沒來上課”

  真美體會到她的意思報告說“這個時候令大人大概還在忙部里的活動吧,也許可能在薔薇之館”

  本來可以派個人去看看,可是三奈子站起身,這個時候坐在這兒等部員的報告實在不符合她的性格,披上外套,離開了房間。

  途中,在中庭碰到了攝影部的武嶋茑子。

  “哎呀,這不是新聞部的三奈子大人嗎,工作這麼晚,您真是辛苦了。”

  攝影部和新聞部,是相互扶持的關系,可是三奈子卻不擅長與茑子打交道。她的行為雖然很單純,可是反而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令大人?她不在薔薇之館哦。好象是因為快有比賽了,所以連日來好象都在忙部里的活動。”

  碰巧是她剛從薔薇之館里出來有謠言說她沾了同班同學福澤佑巳的光,最近頻繁在薔薇之館里出現,看樣謠言是真的。

  ——真是讓人羨慕啊。

  “您要去武道館的話,請讓我陪您去吧”

  武嶋茑子微微一笑,這樣說道,她一邊走一邊說自己實際上以在體育部來回拍攝學生的照片為畢生之志,劍道部和擊劍部快要結束的瞬間是最值得捕捉的。

  “劍道雖然是一項很美的運動,可是那個防護面罩實在是太礙眼了”

  三奈子心想在戴面罩之前照不是也可以嗎,事實好象並非如此。

  “訓練之后,拿掉面罩的那個瞬間的臉是最棒的”

  武嶋茑子眼睛閃閃發亮,興奮的談論著汗流滿面的臉,緊貼著額頭的一摟黑發之類的,可是遺憾的是三奈子對這些話題毫無興趣,只好點頭附和“是嗎”之類的被稱為武道館的純日式建築位于校舍的最里面。這里是劍道,弓道,柔道和空手道的共同練習場所。今天房間里鋪上草席一半供柔道部使用,剩下一半供劍道部使用。

  “哇~~~~~~好美!”

  武嶋茑子在不停的按快門,入迷的拍攝那些在練習比賽中敞開的柔道服,露出下面T恤的柔道部部員。現在武嶋茑子肯定衷心的慶幸身為女性吧“真是的”

  三奈子不管她了,獨自來到劍道部這邊,她們好象還在練習比賽中的樣子,為了不打擾她們,決定坐到角落里參觀一下。

  這樣大致掃了一圈,很難認出支倉令來,看到戴著面具的哪個就是她吧,可是看衣服上寫的名字又不對。

  “一招”

  擔當裁判的顧問老師響亮的聲音在回蕩,心想大概告一段落了吧,就決定向旁邊的部員詢問。

  “二年級的支倉令~~~~~”

  “啊,令學姐的話有事先走了。”

  “……啊,什麼時候?”

  “大概半小時前吧”

  半小時的話估計現在已經收拾完出了校門了。剛開始就應該先檢查一下鞋箱的,可惜是馬后炮。

  “很抱歉沒幫上什麼忙”

  一年級的部員很有禮貌的道了個歉,又轉向了正面。心里正覺得這個孩子挺可愛的。武嶋茑子突然在旁邊悄無聲息的出現並按了一下快門。

  (……)

  三奈子默默的站起身來。

  “三奈子大人,您的事已經辦完了嗎?”

  “因為支倉令已經回去了”

  “那可真是遺憾啊”

  因為她沒有放下手中的相機一直往這邊看。好象又要偷拍,三奈子不由得伸出雙手擋住鏡頭。

  “您防備的可真嚴啊,三奈子大人”

  “你這是在挖苦我嗎?”

  “怎麼可能呢。我這是在誇您呢。”

  武嶋茑子放下手中的相機。露出無框眼鏡下的眼睛,眯著眼睛笑者說到。三奈子心想,這個時候真拿她沒辦法。

  一個人離開武道館朝校舍走去,三奈子一邊走一邊抱怨今天怎麼這麼不走運呢——在就要印刷的節骨眼上竟然發生了需要訂正報道內容的事,陰差陽錯,結果沒有見到支倉令,竟然又碰到了難纏的攝影部小鬼,剛才愉悅的心情早就消失在九霄云外了。

  在回部里的房間之前,決定先往支倉令家打個電話。她家離學校住的還近,說不定已經到家了。

  幸運的是事務所前面的綠色電話沒人用,插入電話卡開始干淨利落的撥號。三奈子的腦中已經輸入了大約七十個人的電話號碼,順便說一句,並不是新聞部就要求這種能力。這純粹是個人興趣。學校每年都會發全校學生的家庭住址和聯系方式,從根本上說她從骨子里就是一個對別人感興趣的人。

  由于太過焦急,結果撥了不必要的區號。聽筒里可以聽到傳呼的聲音。可是無人應答。

  “是不是沒人在家啊……”

  等的實在不耐煩了只好用食指弄電話卡玩。對一個等待的人來說,電話響十下,長的好象過了一輩子。

  等響到十三下的時候,終于聽到了一個年輕的男人的聲音。根據腦海里的信息,支倉令是獨生女,所以這個人不可能是她的兄弟。

  “不好意思,現在上房里沒有人——”

  聽起來感覺好象是她父親的道場了的少年。這樣的話看樣支倉令還沒有回到家。區區一個門徒不太可能知道師傅女兒的興趣。正在想怎麼辦的時候,在來客用的正門對面。三奈子發現了一個學生的身影。

  “我知道了,過會我再打來”

  慌忙放下話筒,穿著拖鞋就跑出去了。

  “黃薔薇大人!”

  被叫住的人在圖書館前比平常人慢一拍的節奏緩緩的轉過頭來。中長發用發帶很清爽的扎了起來,這是她常梳的發型。在水手服領襟的延長線上打了一個漂亮的領結,這是全校公認的最漂亮的打法。她就是黃薔薇大人。

  “有……有什麼事嗎?”

  三奈子不由得退后了半步。回過頭來的黃薔薇大人比平時更覺得難以接近。

  “恩,那個”

  平常就不是一個特別容易親近的人,可是今天比平常更加冷淡。但是她好象也不是不高興。怎麼說呢,給周圍的人一種美人春困,倦怠無力的感覺,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妩媚性感。這種說法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呢。

  “把您叫住實在抱歉”

  三奈子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開始轉入正題。不管怎麼說,只有找到一個非常了解支倉令和由乃的人確認一下。確認以后立即回部里開始印刷。

  “你問我的是令和由乃的……興趣嗎?”

  黃薔薇大人輕輕皺起眉頭反問到。

  “是啊,對采訪的報道產生了一點疑問,所以想確認一下……”

  “令不是劍道部的嗎,由乃喜歡讀書。她們喜歡讀什麼樣的書我就不知道了”

  “——”

  這樣的話,事情根本沒有得到解決。

  “那麼,編織呢——”

  試著改變一下話題。

  “編織?”

  黃薔薇大人重復了一次“編織”這個詞,好象終于想起來什麼事情似的小聲的說了一句“啊,這樣啊”所以三奈子理所當然的開始期待她有點頭緒,結果這個期待還是告吹了。

  “編織,指的是不是用毛線編織毛衣之類的啊”

  “是,是啊……可是……”

  “我從來沒見過她織毛衣的樣子。你問問由乃的同班同學吧,也許她們知道”

  看來關于這個問題,黃薔薇大人也是理所當然的就把支倉令排除在外了。

  “那麼,關于她們喜歡的名言之類的呢……”

  三奈子抱著像逆水的人想拼命抓住一棵稻草的心情,不死心的問了最后一個問題。




第三節

  “喜歡的名言誰會一本正經的告訴別人呢?”

  “——的確如此”

  三奈子也只好點頭。連最喜歡的名言都要討論——這樣的姐妹關系是任何人都要退避三分的。

  “已經,可以了嗎?”

  黃薔薇大人擺弄著發梢,有些睡眼惺忪的問道。

  “啊,對不起。耽誤您的時間了。”

  讓過道路深施一禮,心里覺得有些奇怪。黃薔薇大人雖然一向都是那種倦怠無力,百無聊賴的表情,可是動作卻很干脆利落,可是為什麼今天連動作都這麼緩慢呢。

  “喂,我說”

  本來以為黃薔薇大人會直接離去,突然回頭問到:“小船被沖到河流里。前面不是有個巨大的瀑布嗎?但是不穿過那個瀑布我就沒辦法回家。”

  “啊……”

  這上在達什麼啞謎還是在說什麼闡語啊。三奈子覺得莫名其妙。只好不停的點頭附和,苦苦思索。

  “不是有船槳嗎。你覺得到底該往哪個方向劃啊?”

  “啊?”

  在等她揭開謎底,進入正題,可是始終都在討論小船的問題。

  “您問該往哪個方向劃,是嗎。意思是該往上游還是下游劃對吧?”

  “啊,算了吧。我真是的,干嗎老是問別人意見呢……”

  “貴安”

  三奈子打了一聲招呼,可是黃薔薇大人仍然沒有回頭。給人的感覺不是忽視三奈子而是壓根沒聽到。

  (黃薔薇大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三奈子忘記了眼前的危機,身為記者的天性蠢蠢欲動,熱血沸騰。也許只不過是身體不太舒服而已,可是三奈子卻堅信一定有什麼事發生。

  只要認准的事,八頭牛也拉不回來。三奈子就是這種性格的人4學園祭的余韻終于完全消散,又回到了平淡的生活中,有一天放學后。

  “咦?”

  佑巳打掃完教室,走在走廊上的時候心想“呆會兒去薔薇之館吧”在一年級的菊組發現了熟悉的面孔,停止了腳步。

  “由乃?”

  “啊,是佑巳啊”

  由乃從桌子上抬起頭來,和平常一樣討人喜歡的微笑著。

  菊組好象也打掃完了,桌椅都整齊的排著。大家好象都去參加課外活動去了,桌子旁邊雖然掛著幾個書包,可是沒有一個人在。

  “你已經來上課了啊。”

  佑巳一邊做出“打擾了”的姿勢,一邊走進教室。

  “是啊,從今天開始。我已經休息一個星期了。”

  嘴角輕揚微笑著,是那種“我已經習慣了”的從容的微笑。

  “由乃,就你一個人嗎?”

  “是啊,休息是時候落下的筆記得趕快補上,所以正在借別人的筆記抄著呢”

  桌子上堆著幾本筆記,看起來好象是向同學借的。

  “真不容易啊”

  “還有一點就完了,你等我一會好嗎?”

  由乃這樣說完后,接著開始投入到抄筆記的工作。佑巳心想也就是說自己在這呆會也沒關系吧。于是拉過椅子坐在由乃的前面。

  佑巳一邊看她抄筆記,一邊呆呆的想由乃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個子不太高。雖然有些瘦,可並不是那種瘦骨嶙峋的瘦,總體來說是個特別小巧的人。校服上面隨意蓋著一塊毛線護膝,是她親手織的吧。為了不引人注意,配合校服用深綠色毛線織的。

  佑巳轉移視線。

  劉海齊眉,中分的頭發在下面遍了兩個三股麻花辮。

  發色雖然不象令大人那麼黃,可是也多少帶點茶色。所以雖然編了兩個齊整的麻花辮也不顯得很沉悶。

  睫毛與其說長還不如說濃密,也許是因為俯視的角度吧,看起來含有一絲憂愁。

  這樣看來,就知道她為什麼被大家列為最想當妹妹的第一人選了。等我到了二年級的時候,也能有一個象她這樣的一年級學生當妹妹就好了。

  (……啊,我真是的,想什麼呢!)

  佑巳對自己的幻想感到很不好意思。用手按住發燒的臉頰。

  “怎麼了?”

  由乃突然揚其臉。好象已經感覺到她的視線。

  “啊,沒有。沒有……對不起”

  慌忙掩飾已經太遲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冒出來一些亂七八糟的借口,真是麻煩。

  “白薔薇大人說的對,佑巳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

  被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由乃看起來好象也沒覺得不快。大概筆記已經抄完了,一邊笑著一邊把筆和橡皮收進筆袋。

  “老是盯著我看,我在做‘百面相’嗎?”

  “恩”

  “哇……”

  臉紅的要噴火。為什麼偏偏在美少女面前出丑呢。

  不,不是這樣。最近身邊突然增加了很多美少女才是主要原因。

  “我,看起來是什麼樣呢?”

  佑巳正把筆記放進書包,忽然停住手,小聲的問了一句。

  “由乃你?”

  “是啊。我到底給佑巳你什麼印象呢?”

  “由乃的印象啊……”

  被這樣鄭重的一問,突然覺得很難用語言表達。當然由乃想問的肯定不是睫毛的濃密啊,發色是茶色之類的問題,問的不是外表,怎麼說呢,應該是精神方面的問題吧——“有些體弱多病,讓人忍不住想保護的類型嗎?”

  “對,對!”

  由于本人的提示,不由得舉起手指表示同意。仔細想來這也許是有些失禮的發言吧。

  “恩……體弱多病,我覺得也不能這樣說拉”

  雖然想彌補自己的發言,可是已經是馬后炮了。

  “沒關系,別在意。我本來就是體弱多病。還有呢?”

  由于她的催促,這次決定認真的選擇詞匯慎重的回答。

  “有種很典型的女孩子的感覺。待人和藹,端莊又可愛。肯定是我弟弟喜歡的類型……咦”

  明明打算選擇不會失禮的詞匯回答的,怎麼又偏偏到了奇怪的方向了。真是的,人家又沒問你你家弟弟喜歡的類型。但是由乃沒有生氣,撲哧一笑,說了一句“這真是我的榮幸啊”

  “由乃你看起來象是那種會在家里系著帶花邊的圍裙烤小餅干,編織蕾絲花邊桌布的孩子”

  “喜歡的飲料是奶茶?”

  “對對,而且還會在家里養白貓。”

  “恩,就是那樣的印象。”

  蕾絲,蝴蝶結啊小碎花。

  裙子的話比起貼身的裙子最好是喇叭裙。

  大衣是Aline的。

  比起藍色更適合粉紅色。

  喜歡冰淇淋,喜歡小餅干,喜歡糖果。

  擅長英語和現代漢語,不太擅長數學和自然科學。

  女孩子們想象中的“有女孩兒樣”的這種印象,應該都差不多吧。至少在這方面和由乃達成了共識,兩人很興奮的討論著。

  “但是,全猜錯了。我才不是那樣的女孩子呢!”

  由乃說到。

  “是這樣嗎?”

  “我很容易被人誤解的吧?”

  由乃假裝歎了口氣,笑了一下。拿起毛線的護膝叠了起來。這塊護膝是用拼接的藝術手法編織的,顏色雖然樸素,卻很有女孩兒味……這麼說來,這也不是她織的了。

  “我覺得也並不是沒有。”

  由乃別有深意的小聲說了一句后站了起來。走到教室后面,打開自己的櫃子把護膝放了進去。

  “去薔薇之館嗎?”

  佑巳問道。由乃搖了搖頭。

  “姐姐大人很快會來接我,我得跟她一塊回去”

  “令大人……?”

  但是令大人不是最近將要有劍道比賽,連日來一直忙于部里的活動嗎?所以最近就連放學后在薔薇之館頻繁開的飲茶會上都很少露面,當然這個飲茶會名義上是會議。

  “她說我好久沒來學校拉所以不放心。我的姐姐大人,是個和愛操心的人。”

  “原來是這樣啊。”

  作為騎士,迎送公主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可是,公主卻把七十貶的一文不值。

  “而且,氣量也很小。”

  “看起來不是這樣啊。”

  “她因為練劍道,所以看起來比較強而已。”

  “……由乃,你的嘴真不留情面啊。”

  確實本人跟佑巳當初對她的印象有些不一樣。本來以為由乃是那種絕對不會說別人壞話的人。

  “我們從出生就認識了,所以比較知根知底。”

  佑巳不明白她話的意思,歪著頭思考。接著就像鏡子反射一樣,由乃也向同一個方向歪頭。

  “咦,佑巳你不知道嗎?我和小令是表姐妹啊。”

  “啊!?”

  第一次聽說表姐妹這個是、事實當然很吃驚,可是比起這個由乃竟然叫自己的姐姐大人——令大人為“小令”,這件事更為震驚。

  “看起來佑巳肯定不是那種圓滑事故的人。”

  據說這件事相當有名。特別是今年春天,黃薔薇花蕾令大人挑選由乃做妹妹的事還登在了“莉莉安瓦版”上,就連從其他高中轉到莉莉安學園的學生都知道,但是丟人的是佑巳盡管從幼兒園開始就在這上學,可是對此卻一無所知。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雖然覺得對不住新聞部,對于“莉莉安瓦版”佑巳從來都是單挑感興趣的部分讀,而且說道山百合會的干部,佑巳從來都是只關心祥子一個人。

  “佑巳,聽說你從祥子大人那里得到念珠了吧,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啊……”

  “有沒有心里砰砰的跳的感覺啊?”

  當然“……有啊”

  只不過是一周前的事,所以可以鮮明的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一直憧憬的祥子大人用很嚴肅的表情把念珠塞到了手里。自打出生這十六年來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幸福。心里,簡直象煙花砰地綻放一樣。

  “我們倆就沒有這種感覺”

  “沒有?”

  “我跟姐姐大人不是一直在莉莉安嗎?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兩人之間就有了一種默契。上了高中以后,就當姐妹。”

  這次由乃好好的管令大人叫“姐姐大人”

  “我不是身體不好嗎。高中的入學典禮也沒能參加。結果姐姐大人回來后,就把念珠塞在我手里,當時我正躺在床上。”

  “這不是很美好嗎?”

  “是啊,但是,心里一點也沒有砰砰的跳。有種先看了推理;小說結局的感覺。”

  “哦。”

  也就是說由乃只不過想體驗這種心跳的感覺。佑巳卻只是想過平淡安穩的生活。

  “但是,由乃。不管你怎樣期望,時間是不會倒流的,不是嗎?你和令大人是表姐妹這件事也不會改變不是嗎?”

  “是啊。所以,我也只不過抱怨幾句。不知為什麼,想問問佑巳而已”

  “只問問就夠了嗎?”

  “那就夠了。因為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這種朋友。”

  就是關系再好的表姐妹也沒有辦法對令大人說抱怨的話吧。

  “這樣啊”

  說完之后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等一下……這麼說,由乃盡管很親切,卻從來沒有對同學敞開心扉?)

  人不可貌相。這點不是從祥子大人身上學會了嗎。

  “所以,佑巳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

  由乃托著腮,溫和的笑著。但是。那天使般的笑容的另一面,也許是做夢也想不到的吧。

  “由乃,久等了。”

  簡直就象特意彌補兩人之間短暫的沉默似的,令大人很精神的走進了教室。

  “啊,小佑巳也在這啊?”

  “恩,我碰巧從這路過,很快就要走了”

  不只為什麼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慌忙起身打算離開。也許是因為令大人不在的時候談了令大人吧。也許是因為覺得自己好象是個妨礙戀人的電燈泡的緣故。到底是因為哪個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佑巳,你在考慮我們倆的感受嗎?”

  “是啊,我們又不是今天剛成為姐妹,不會那麼卿卿我我的黏糊在一塊的。”

  由乃和令大人用同樣干巴巴的口氣說道。

  “卿,卿卿我我……”

  令大人的這種說法,簡直就像在說最近剛成為姐妹的自己和祥子大人平時經常在一起卿卿我我,膩在一起似的。

  “你說的卿卿我我指的是?”

  由乃眼睛發亮,興奮的問到。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是而故意訓斥啊,幫她睜根本就沒有亂的領結啊,偷偷的塞一塊糖給妹妹吃之類的。自從有了妹妹之后,祥子每天看起來都挺開心的。”

  “喂,我說,令大人啊。”

  喂,喂,不由得想指出令大人的錯誤。

  先不要說給糖的事,像訓斥啊,檢查服裝有沒有弄亂之類的通常來說不應該稱為卿卿我我吧——雖然覺得令大人和由乃一點都不象,現在看來果然不愧是姐妹,在有著與眾不同的趣味方面很相似。

  “那麼,咱們走吧。”

  令大人拿起由乃的書包。

  “小佑巳,你要去薔薇之館的話,幫我向姐姐大人轉達一句話吧。就說一直到比賽結束為止請允許我自做主張,給她添麻煩了,實在對不住。”

  “啊,我知道了。”

  “貴安,佑巳。謝謝你聽我唠叨了這麼多,我現在覺得暢快多了。”

  由乃歪著頭說道。然后跟在令大人的后面朝走廊走去。但是,佑巳一點也不明白她為什麼覺得暢快多了。

  “由乃,你是不是在打什麼鬼主意啊?”

  不由得這樣叫住她。由乃靜靜的回頭,過了一會問道。

  “為什麼這麼說呢?”

  “你說為什麼啊——”

  令大人已經消失在門的另一側了。由乃根本等不及佑巳回答自己的問題,就留下一句“怎麼樣啊”這樣摸稜兩可不著邊際的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什麼怎麼樣啊——”

  什麼啊,這樣想的時候突然恍然大悟。這毫無疑問是對佑巳剛才問題的回答。

  “這麼說來……由乃果然還在打什麼鬼主意——!?”

  在別人的教室里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佑巳重新坐在椅子上抱頭思考。

  現在想來,說“怎麼樣啊”的時候,由乃的眼睛里多了一絲堅毅,顯然下了很大的決心。她到底打算干什麼呢。是不是應該阻止她啊。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和誰商量一下啊。

  由乃說和自己談過以后“心情暢快多了”,不只為什麼對此產生了幾分責任感。但是人生經驗又少,又不是很了解由乃這個人,區區一個高中一年級的女孩子就是想破了腦袋也很難想出將要發生什麼事。

  “想的都快發燒了。”

  離佑巳所期待的“平淡安穩的生活”好象還有一段很遙遠的距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nt 發表於 2009-1-18 10:45 PM

第二話     被交還的念珠



  預感應驗了,比預想快的多。

  “聽說黃薔薇花蕾的姐妹盟約解除了!”

  佑巳第一次聽說這個消息,是在可已經結束,正在進行大掃除的時候。大掃除是學園生活一天的最后一個程序。

  擔當別的掃除工作的同班同學小桂吧嗒吧嗒的跑過來,悄悄的對離門最近的同學說了這個消息,正好傳到了正在擦黑板的佑巳的耳朵里。

  “什麼,是真的嗎!”

  佑巳用一個很不雅觀的大膽的姿勢從講台上跳下來,那是一個即使是恭維也不能說是淑女的姿勢,一下子撲到小桂的身上。

  “喂,喂,佑巳你鎮靜些。”

  怎麼能夠鎮靜下來呢。佑巳雙手抓住小桂的手腕把她帶到教室的角落里,逼問她。

  “暫,暫且先把手放開成嗎?你不要一邊拿著抹布一邊抓我的校服好不好。”

  小桂發出一種類似慘叫的聲音,仔細一看,她有些發綠的黑色校服布料,在手腕那顏色變深了,好象是什麼東西滲透造成的。

  “啊,對不起。”、佑巳慌忙松手。實在是太不顧一切了,連抹布都忘了放下。

  “這到無所謂,我想過一會它自己會干的”

  給人一種“先別管這個”的感覺,小桂迫不及待的開始發布剛剛得到的消息。果然不愧是小桂消息神速。

  “這是第六節課結束不久的事情,所以才剛發生沒多久”

  據說是這樣。

  這是由乃病愈之后上學的第二天,說是要去醫院連課外活動都沒參加。據說由于已經和主治醫師說好了,而且大病初愈的人實在不宜太勞累,所以已經得到了班主任的允許,課結束之后就可以立刻回去。

  “菊組的學生現在對她都是避之惟恐不及,用不著掃除,直接回去倒是更令人慶幸。”

  “為什麼啊?”

  “因為由乃她——咦?佑巳你從來沒跟由乃一班過嗎?”

  “恩”

  佑巳點點頭,小桂小聲嘟囔了一句“從幼兒園一直到高一,兩年調一次班級,竟然沒同班過。真是太希奇了。”小桂擺出一副“這樣的話那就沒辦法了”的樣子,開始補充說明。

  “你從來沒和她同班過,不知道那也難怪。莫非你不知道由乃的身體到底哪兒不好?”

  “不是體質虛弱嗎?”

  “當然也有這方面的原因,這兒。”、小桂指了指佑巳的胸口“領結?”

  “笨蛋,是心髒啊。”

  佑巳又不是故意在裝傻,小桂還是狠狠的戳了一下她的頭。

  “如果跟她同班過的話,應該至少見過一次的。”

  “什麼呀?”

  “她心髒病發作的情形啊,那對旁邊看的人心髒都不好哦。讓人切身體會到心髒確實是和生命直接聯系在一起的。”

  “哦,這樣啊”

  這麼說來曾經見過幾次由乃呼吸困難,按著胸口坐在哪兒的樣子。剛才說的同班同學對她都是避之惟恐不及,指的就是這回事吧。

  “所以,馬拉松大會她也沒參加不是嗎?郊游也沒參加把?體育可從來都是在旁邊看是吧?課也經常不上,她很脫離集體的。”

  “原來如此啊。”

  怪不得啊,因為這才很難交上親密的朋友吧。所以她表姐令大人才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吧。可是越是這樣同班同學越是難以和她接近。所以無論什麼時候都難以擁有一個好朋友。

  “然后呢?”

  佑巳催促她快點說下去。

  “咦,我們說道哪了呢?我腦子老是脫線,都不知道說到哪兒了。”

  小桂用老婆婆一樣的表情哼哼的說“哎呦哎呦”,佑巳立刻給她提了個醒。

  你剛才說到由乃和醫生有約所以早退了。“”啊,對了對了。“小桂啪的拍了一下手。”由乃早退,令大人好象也打算跟來。當然,如果這樣的話,令大人也要逃課外活動和大掃除對吧?所以,由乃好象拒絕了,她說門口有車來接,而且身體狀況也很好。一個人可以回去。“

  “恩”

  “那個時候感覺好象還是小小的爭執而已,所以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著‘我陪你去’‘你別去啦’,一邊向門口走去,因為車子在哪兒等著呢,而且檢查的時間也已經預約好了”

  “……但是,由乃最后終于爆發了?”

  “猜對了”

  “直接的原因呢?”

  “令大人替由乃從她班主任那里得到了允許早退的許可。由乃好象就是因為這件是生氣,而把念珠還給她的。而且碰巧的是正好是在瑪利亞像前還給她的。”

  “——”

  由乃真夠大膽的啊,猜出來她會作什麼事,可是做夢也沒想到她會作出返還念珠的事——“然后呢,返還念珠又會怎麼樣呢?”

  “所以,我剛才不是說過她們的姐妹盟約已經解除了嗎,你到底是怎麼聽的呦”

  小桂用一副“哎呀,我真服了你的表情”小聲嘟囔了一句。

  “黃薔薇花蕾被妹妹們返還念珠,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解除姐妹契約……意思是說絕交嗎?”

  佑巳這樣問道,小桂伸出手指,搖了幾下。

  “還不如說更接近與離婚”

  “……啊?”

  第二波震撼象龍卷風一樣襲來,簡直可以說對階級絕對服從的妹妹竟然返還念珠,這和賢惠柔順的妻子突然把離婚申請是書扔到丈夫面前是一個性質的。不,也許是比這更不得了的事。不管怎麼說,畢竟是前所未聞的事啊。

  “話說回來,為什麼小桂你這麼清楚呢?”

  “我聽令大人本人這麼說的”

  “啊?”

  “我看到她在校園里失魂落魄的走著,簡直就象一個亡魂。我心想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所以打了個招呼,就聽見她像是說夢話似的在那兒嘟嘟囔囔。”

  小桂根據聽到的只言片語,前后一聯系就推理出了事實的真相。

  “然后呢,令大人怎麼樣了?”

  “我想暫且先把她送回教室,可是她像一個夢游者一樣遙遙晃晃的走著。第一次看見那樣的令大人。”

  “你應該早點說啊。”

  佑巳把拿著的抹布扔到小桂手里,邁著不能跨的更大的步子跑出教室。小桂既然說她是在學校的園子了碰到令大人的暫且先下樓梯,從最近的門出去。

  “到底是哪個方向呢?”

  雖然到了外面,可是莉莉安的建築用地很寬廣的。早知道的話應該細細的問清楚再出來的,現在后悔已經晚了。

  “哎呀,管它呢。”

  佑巳嘟囔了一句不知什麼時候從電視劇里聽到的台詞,向北跑去。

  總結力量一下小桂說的話,看來令大人肯定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人在受打擊的時候有的人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有的人喜歡向別人傾訴。不知為什麼老覺得令大人屬于前者。如果這樣的話,她大概會找一個人少僻靜的地方呆著吧。

  望學園祭活動的前一天祥子大人躲進去的破舊的溫室里探頭一看,令大人竟然在里面。平常她身上散發的那股勁也沒了,一瞬間甚至讓人懷疑是不是認錯人了。

  也沒有坐在花盆的架子上,只是茫然的樹立在通道的一個少年——不,是少女。也許她本人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身處何方吧。

  “令大人。”

  試著朝她的方向叫了一句,可是沒有下一句。那個時候佑巳心想。自己為什麼來找令大人呢?

  一聽說令大人在校園里精神恍惚的徘徊著,就覺得坐立不安奔出教室,可是現在找到了令大人反而不知道該做什麼好。為了令大人,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也許自己不過是個礙事的人。也許令大人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才選擇這個地方的。

  “啊,小佑巳。”

  令大人認出了佑巳,微微一笑那個笑容,讓人覺得心痛。

  左手握著墨綠色石頭穿成的念珠,那肯定是由乃返還給她的那傳念珠。

  “為什麼呢?”

  為什麼由乃會把念珠還給自己呢?令大人希望有誰能告訴自己答案。令大人象說夢話一樣說了這句話,然后歎了口氣。

  “小佑巳,你有沒有想把祥子的念珠還給她的時候啊?”

  “咦?啊?……沒有,那倒還沒有。”、坦率的說,這種事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我覺得令大人肯定也是這樣想的。只要是訂立了姐妹盟約的人,也不能斷言是絕非不可能的。

  “對不起,還只有一個星期,肯定不會有這種想法的。”

  “啊。”

  即使那是有可能發生的事,可是換位思考一下還是覺得很困難。而且佑巳的話,即使祥子大人有可能把“休書”擲到她面前,佑巳自己也決不會做出返還念珠的事的。

  “啊——好象快要死了。”

  令大人突然叫了一聲就抱頭蹲在地上,她不是說“想死”而是說“快要死了”,這一點總覺得很符合令大人的風格——佑巳正在那兒胡思亂想的時候。

  “我說,你可不要給我隨隨便便死掉啊。”

  從背后傳來了一個冷冷的聲音。

  “祥子大人”

  回頭一看,祥子本人不就站在那嗎。

  “令,你給我振作一點。”

  祥子大人越過佑巳來到令大人身邊,首先暴喝一聲。

  “不愧是……”

  斬釘截鐵,這點實在讓人自愧不如,這種命令口吻肯定是任何人都學不來的。

  “黃薔薇花蕾如果輕易死掉了我可受不了,來,回去吧。”

  佑巳正在那發花癡,感歎到“不愧是我的姐姐大人”看的入了迷的時候,祥子大人抓住有些精神恍惚的令大人的手腕開始快步走了出去。

  “啊,去哪兒呢?”

  這樣問到,回答是要把令大人帶到薔薇之館。

  “她要是在這兒閒蕩的話,只會給我們添麻煩。”

  (哎呀——)

  就是這個,也只有這個辦法。

  先給令大人灌注點活力,然后強行把她拽到伙伴們都在的地方。佑巳在苦苦思索的答案,祥子大人已經在很輕松的開始實施了。而且明明是擔心令大人跑到這里來的,可是表面上卻不露一點聲色。輕描淡寫的用一句“別給我們添麻煩”來掩飾過去。這份從容,真讓人心生妒忌啊。

  的確,把令大人帶到薔薇之館讓她先冷靜一下是個好主意,這個時間的話,令大人的姐姐黃薔薇大人也許也在。

  如果是薔薇大人的話,可能會介入令大人和由乃之間讓她們和好的。為今之計是先把簡直成廢人的令大人恢復常態。

  佑巳一邊這樣想一邊跟在祥子大人和被祥子大人拽住手的令大人身后走出溫室。朝著后門方向遙遙惶惶走著的一個試曾相識的背影越入眼簾。

  “那是……”

  之所以半信半疑的目送她走遠,是因為她身上散發著和平常不一樣的氣息。不對,應該說沒有散發她平常的那種氣息吧。

  “認錯人了嗎?”

  校園里全是穿著同樣校服的少女;,而且年紀又差不多,背影相似的人在校園里應該有很多吧。

  “你干什麼呢,佑巳,快走”

  注意到落在后面的佑巳,祥子大人回頭說道“啊,知道了。”

  “你就別給我再添麻煩了,扶一個人走路沒問題,我刊物不想拽兩個人走路呦。”

  這樣說的話那也沒辦法,盡管如此還是為祥子大人關心自己而心里竊喜。佑巳跑到祥子大人的身旁,剛才的背影是本人還是認錯了,一到薔薇之館就知道了。

  “用不著跑的呦。”

  但是,因為想在祥子大人身邊嘛,佑巳心想姐姐大人真是一個光是在她身邊就能讓人感到無限幸福的存在,真了不起啊。

  但是,由乃為什麼還要把令大人的念珠還給她呢。

  平時雷厲風行,但是又意外的很溫柔的令大人竟然會因為這個打擊而變的無精打采,型同廢人,可見兩人的感情有多深有多牢固,可是為什麼呢——理解別人的想法真是一件困難的事啊,活了十六年的佑巳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個意識。

  “不要抱太大希望哦”

  紅薔薇大人劈頭說了這麼一句。

  “啊?”

  “因為小佑巳的眼睛好象在說‘就拜托給您了,請幫忙’,所以我想事先打個預防針。”

  “這樣啊。”

  “是啊,就算我們是三年級的,充其量也不過是個高中生。要是以為像是超人那樣無所不能那就大錯特錯了。”

  白薔薇大人和紅薔薇大人並排坐在椅子上,以一種“如果可以的話,讓我們聽聽你們的談話”的姿勢插了進來。

  薔薇之館的第二層,紅薔薇大人和白薔薇大人一起喝茶的時候三個人近來了,可能是哪個暗自覺得很幸運的表情在佑巳臉上表露無疑,好象因為如此薔薇大人們才稍微起了點警戒心。

  “姐姐大人,你這種說發不是太冷淡了嗎?讓人聽起來好象令她們怎麼樣都無所謂似的。”

  祥子大人一邊讓令大人坐在椅子上,一邊控訴著自己的不滿。

  “我可沒說她們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對吧。”

  “是啊……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不做點什麼的話,令和小由乃就會發生什麼事故了嗎?”、紅白兩位薔薇大人對視了一眼,開始幽雅的喝起茶來。

  “象這樣遭受了沉痛的打擊,簡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的令,姐姐大人你忍心說不管她嗎?”

  “祥子,你還真夠熱血的。”

  白薔薇大人用平靜冷淡的口吻笑著說道。

  “你和小佑巳在一旁瞎著急是你們的自由,可是最關鍵的不是令的心情嗎?”

  “令的心情?”

  視線都集中在令的身上,令受到突如其來的注視,眨巴了兩三次眼。

  “你想象看,假如我和你……算了,還是用小佑巳來舉例子的好,如果祥子和小佑巳因為某個原因而失和的話那會怎麼樣?”

  紅薔薇大人走到祥子大人的身邊,輕輕撫摩她的黑發,在這種情況下,祥子大人好象突然變年輕了,真是不可思議。看來無論是誰雜“姐姐大人”面前都會變成年幼的妹妹的。

  “為什麼會這樣啊,姐姐大人,您在說什麼呢?”、“你希望別人來幫助你調停嗎?就算你希望如果令搶在你前頭幫你做好了一切,你會高興嗎?”

  “——這個嘛,當然不會啦。”

  “就是這麼回事。當然啦,如果真發生這種事的話,就算你不求我幫忙,我也會刨根問底的問你的。”

  “為什麼啊?”

  祥子大人看起來好象覺得有些難以理解的反問到。那是當然了,為什麼對令大人和對祥子大人的待遇這麼大的區別,希望她一定要告訴自己原因。

  “因為我是你的姐姐大人”

  竟然給出了這麼一個讓問的人都不禁臉紅的單純明快的答案。如果能夠這麼干脆的說出來的話,任何人都不能責備說她“偏心”

  “你的意思是說令的事要找黃薔薇大人商量嗎?”

  祥子太陽穴附近的青筋暴起,在微微震動。

  “是啊,這就是所謂的血脈相成啊。相反的如果是祥子的事,我也不希望白薔薇大人或黃薔薇大人多嘴。”

  “哦,是這樣嗎?如果換成我的話,志摩子即使是找我以外的人商量我也不會覺得不舒服。”

  紅薔薇大人和白薔薇大人真夠不慌不忙的。就連剛和令相識不久的佑巳都覺得不能放著現在這樣的令大人不管。

  “我們不是因為黃薔薇大人不在才來找你們商量的嘛……!”

  祥子大人終于爆發了,大聲說完后砰砰的拍著桌子。但是老奸巨滑的三年生對于這樣的小菜一碟,根本不為所動。

  “又不是哈姆雷特生存還是滅亡的問題,至于嗎?”

  我說,紅薔薇大人啊,如果這樣說那一切全完了。

  “在某一個藩發生內亂的時候其他藩不要插嘴,這是基本的禮儀。”

  就連白薔薇大人也這麼說。真是的,薔薇大人們真是太無情啊,但是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她們還沒忘記伸出援手。

  “但是,如果這是令本人的意願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幫她參謀參謀。”

  “對,我們只是不願意主動‘自我推銷’而已,怎麼樣啊,令,有什麼我們可以為你做的啊?”

  原來是這樣啊,如果一開始這麼問的話,令大人肯定什麼也答不上來。

  但是像這樣看著局外人在這爭來吵去,聽著她們老是跑題的對話,多少好象有點恢復了神志,從目光可以看出她已經恢復了一些氣力。令回答到“不了。”

  “到時候我會來找您商量的,只是現在我自己還沒有整理清楚,腦子還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佑巳心想能夠這麼清楚有條理的說話就已經不錯了。看起來也不象陷入混亂的樣子。

  令大人說我想一個人先靜一下。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由乃文書們要和自己訣別,如果自己有過失的話那到底是什麼,必須一點點想清楚這些。

  確實如果不解決這些根本問題的話,就是有薔薇大人的調停,我們也很難破鏡重圓。即使能夠重歸于好,也不能保證以后不會再破裂。

  “這麼說來,只是我們多管閒事喽。”

  祥子大人賭氣說了這麼一句找到令大人,大聲激勵她,再把她帶到薔薇之館來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所謂朋友,就是為了承擔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才存在的呦。”

  紅薔薇大人的這句說明不知道是在誇獎還是在取笑。但是很清楚她想說什麼。因為祥子大人不是為了什麼好處才做這件事的。即使明明知道是吃力不討好,下次發生同樣的事,她估計還會這樣做的。對朋友的事,根本沒法坐視不管,不求任何好處,不考慮任何后果,只憑直覺行動,這才是朋友嘛。

  “說起來,祥子和小佑巳把令帶到這里來的判斷還是正確的,我聽說令在學校里搖搖晃晃的走著,不=管對張三李四都象說夢話一樣告訴人家這件事的經過。”

  “我,沒做過——”

  那種事,令大人好象想這樣說,可是下半句咽在喉嚨里了,也許在記憶深處,還是有些模模糊糊的記憶的。

  “是呀,你這樣做過呦。”

  白薔薇大人動了一下眉。

  “如果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說出來的話,看樣受到的刺激相當大。”

  佑巳也贊同祥子大人說的話。因為令大人至少以近對小桂說過這件事了。從祥子大人出現在溫室的時間來算的話,意味著除了小桂,在別的途徑也可能在傳這件事,可以想象的到會有這樣的傳言,陰沉著臉走在校園里的令大人,無論誰出于擔心跟她搭話她就會跟人家說由乃返還她念珠的事,如果這是無意識狀態的話,那可真有點可怕。

  “我回來了”

  此時志摩子回來了,不,在佑巳她們來薔薇之館之前她就已經來過一次了,用“回來”這個詞表達應該更恰當吧。

  “遺憾的是黃薔薇大人已經回去了。”

  (這麼說來……)

  這麼說來,薔薇大人們在掌握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后,又命令志摩子去找黃薔薇大人的吧,但是沒有找到黃薔薇大人——想到這里突然“啊”的一聲,恍然大悟。離開溫室時所見的那個背影,那果然是黃薔薇大人。

  “沒辦法,她最近也有些怪怪的,總覺得她不會來薔薇之館。”

  “所以派人去叫她已經遲了呀。”

  薔薇大人們該辦的事還是會不遺余力的去辦的,這樣的話,也難怪被大家當成超人。

  “幸運的是黃薔薇大人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我說,志摩子,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幸虧是放學后,所以謠言還沒有傳的很廣。”

  佑巳一邊聽著志摩子的報告一邊站起身來稍微拉開窗簾俯視下面。薔薇之館前面站著幾個貌似已經聽到謠言的學生,她們還正在窺視薔薇之館里面的情況。覺得比佑巳她們剛進來的時候有稍微增加了幾個人。

  她們沒有打開門進來正大光明的詢問這件事的勇氣,但是像那些愛起哄看熱鬧的人一樣,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才來這里的,只是如此而已。

  “哦——還有熟悉的面孔,哇真夠熱鬧的。”

  白薔薇大人突然出現,越過佑巳的腦袋看著窗戶外面,笑著說道。

  熟悉的面孔大概是指新聞部的部長吧。她曾經跟蹤過佑巳,試圖挖掘點什麼。所以佑巳對她的臉記得也很清楚。新聞部的這些人果然消息靈通,不僅如此,把這些消息報道出來也很神速。

  “令,小由乃怎麼樣啦?”

  佑巳聽到后面傳來紅薔薇大人問令大人的聲音。

  “坐出租車去醫院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總之在外界平靜下來之前暫時不要讓由乃露面。因為像這種事往往是挑起事端的一方被當成壞人。

  “今天外界雖然平靜,可是明天外界肯定會沸沸揚揚的吧。”

  佑巳說出了心中的疑問“是啊”祥子大人點頭表示同意。特別是由乃心髒不好,大家特別希望她不要卷入這場騷亂中。

  引起騷亂的明明是由乃,這不是有些矛盾嗎。但是,由于大家都還把由乃當成伙伴,雖然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未來等在前面,大家還是一致希望這件事能以最好的形式得到解決。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把。當然拉,如果可以的話,希望由乃和令大人最好可以恢復以往的姐妹關系。

  “不管怎麼說,這將成為一件小小的丑聞這是肯定的,比祥子那時侯的問題還要嚴重些。”

  白薔薇大人就像說天氣的話題一樣輕描淡寫的說道。

  明天會降陣雨,氣溫會比昨天底,就是這種感覺。

  但是,事后想起來,那並不事陣雨這麼簡單的。

  即使是雨,也還有伴隨雨的巨型台風,那個時候正以意想不到的速度以莉莉安為目標一點點北上。

  “晚上好。”

  令回到家,連書包也沒放就敲開了隔壁的門。

  “哎呀,小令,你回來拉。”

  由乃的母親——令的姨媽一邊在烹饪服上擦著手一邊往客廳的門口走去。在客廳出現的時候帶來了一陣炖土豆的味道。今天的晚餐大概是由乃最喜歡的土豆炖肉。

  “由乃從醫院里回來了嗎?”

  “恩,大概半小時前,因為抽了很多血,所以在樓上躺著呢。”

  姨媽朝樓上望了一眼說,雖說是在床上躺著,大概也並不是身體不舒服。由乃很早以前就有一個習慣,大概每次檢查回來都要因為疲憊而躺一會。

  “你要有什麼留言,我可以幫你轉達哦。”

  “不,不用了,只是我沒有陪她去醫院。不知道她有沒有平按的回來,有些擔心,所以過來看看。”

  親眼看她鑽進出租車可是不知道這以后的事。由乃返還念珠后,簡直像是要甩開令一樣向校門口快速跑去,所以有些擔心萬一她心髒病發作怎麼辦。

  “小令。”

  正要離去,姨媽喚住了她。

  “你和由乃之間發生什麼事了嗎?”

  心砰的猛烈的跳動了一下“為什麼這樣說呢?由乃她說什麼了嗎?”

  令回過頭來反問到。

  “那孩子什麼也沒說,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什麼事。”

  姨媽不愧是一個當母親的。由乃是那種即使有什麼事也不會說出來的人。但是,也許正因為如此,才造就了一個善于察言觀色的母親。

  “只是吵嘴而已,沒事的,很快就可以和好,別擔心。”

  自己也沒有整理好思緒,所以也沒法和姨媽商量。而且說實話,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應該和由乃見見面的,和她好好談談,問清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那,我走了……”

  “啊,小令。”

  轉過身去,姨媽再次喚住了令。

  “恩,小令——”

  但是姨媽欲言又止,等了一會還不見她說出下面的話‘“姨媽,什麼事啊?”

  莫非是由乃出了什麼事,一瞬間心髒猛的跳了一下。結果看起來好象是多慮了。聽見姨媽好不容易憋出來的一句話,令差點想倒下去。

  “土豆炖肉我多做了點,你跟你媽說我一會給你們家捎過去一點。”

  姨媽家的土豆炖肉比支倉家的甜一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nt 發表於 2009-1-18 10:52 PM

第三話     無法預料的余波



第一節

  謠言不預想中要傳播的快的多,這都是新聞部之力。到了第二天中午為止,高中部的全體學生都知道了獲得最佳姐妹的兩人關系破裂的事實。看來這個速度真是快的驚人。

  “干的不錯啊,築山三奈子。”

  “沒想到你第二天就趕印出這個最新消息的特別報道版。”

  午休時間。

  佑巳單手提著飯盒來到薔薇之館,紅薔薇大人和白薔薇薔薇大人正圍在桌子那“恩,恩”的哼哼著。

  “勞駕,能給我倒杯濃茶嗎?”

  白薔薇大人用電視劇里經常能聽到的科長的口吻說道。看者桌子上鋪開的報紙連眼都不抬背還有點駝,簡直就像一個中年大叔嘛。

  “紅薔薇大人,喝和試茶可以嗎?”

  “恩……不了,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倒一杯橘汁茶。”

  如果平常的話肯定說來一杯一樣的就可以了,或者親自倒一杯自己喜歡的飲料,今天和往常有些不同。

  “橘汁茶?”

  Darjeeling紅茶不行嗎,佑巳一邊歪頭思考一邊打開櫃子,玻璃瓶子出現了橘汁茶的茶包。紅薔薇大人好象很清楚櫃子里面還剩什麼以及還剩多少的樣子。

  佑巳在在白薔薇大人和紅薔薇大人的面前分別放上了和試茶的茶碗和倒入了橘汁茶的紙杯。佑巳煩惱自己該喝哪一種。想了一會終于決定喝和白薔薇大人一樣的濃茶。倒入茶碗三分之一的茶,然后再用開水沖淡一下。

  兩個人在那小聲嘀咕的原因就是鋪在那的那張特別報道的報紙。B5的復印紙只印了單面,而且是黑白印刷,看起來雖然簡陋,但很引人注目。

  標題用大號字寫著“黃薔薇革命”。旁邊寫著“黃色薔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還故意解釋了一番,明顯是要故意煽動讀者。

  “簡直就像體育新聞。”

  白薔薇大人一邊大口大口嚼著只有狂熱粉絲才會買的芥末鲟魚沙拉三明治一邊嘟囔了一句。

  紅薔薇大人一邊在飯盒里滾著稻草包形狀的飯團,一邊歎了口氣。當時在坐了佑巳一邊用叉子刺著小型蟹腸,一邊想“是這樣啊”

  不知為什麼很贊同這個觀點。

  據說“莉莉安瓦版”以前好象是學校認可的報紙。最近風格變了,佑巳也是從最近兩三期才開始一字不漏的看的。佑巳不由得感歎怎麼會登載這麼多花邊新聞。

  話說回來,不停的追逐謠言,不放過任何謠言,而且還把它們登載在報紙上的築山三奈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先不管她的品行,這次版面設計采用的大概是十天前發行的“莉莉安瓦版”上使用過的令大人和由乃的照片被從中間撕開的形式,這種藝術感不由得讓人感歎“這家伙真有兩下子”。

  說起感覺,眼前的這兩個人,簡直就像三明治和苦茶,飯團和橘汁茶一樣不搭掉——正在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白薔薇大人覺得很有意思的邊笑邊往佑巳的臉看。她一定以為我又在做“百面相”了。

  “聽說小由乃她沒來上課嗎?”

  白薔薇大人根本沒提及佑巳的臉就進入正題。

  “啊,是的,休息的時候我去菊組看了一下,據說由乃今天因病請假。”

  “令好象來了哦。”

  白薔薇大人嘀咕了一句“她還真夠認真的”用左手的小拇指拭去唇上沾著的鲟魚紗拉,然后直接放到嘴里吃了下去。

  據說令大人沒有陪伴由乃,而是像平常一樣的時間一個人來到學校,從第一堂課開始一直認真的聽課。經過一夜她好象已經鎮定下來了,起碼已經恢復到表面已經看不出什麼的程度,只是看起來沒有精神而已。紅薔薇大人說這樣反而更讓人心痛。據說為了不讓大家擔心令大人故意裝作若無事的樣子。話雖如此,自己的照片竟然登上了頭版頭條還是有些吃驚,據說她隨便拿了一張簡直要把報紙吃下去似的聚精會神的看。

  “令屬于被甩的一方,所以同班同學考慮到她的心情,好象沒有誰去向她刨根問底,這倒是挺好的,只是——”

  紅薔薇大人說道這就打住了,但是佑巳大概能猜到她接著想說什麼了,“我們成了替罪羔羊,被人刨根問底,真是不容易啊。”

  雖然嘴上沒說,一眼就能看出紅薔薇大人和白薔薇大人光是今天中午的課程就已經累的筋疲力盡了。

  累的癱軟在那兒,就跟在體育課上跑完馬拉松或在游泳池里一直游泳似的。但是游泳的話時令不對而且剛進屋的時候,從她們兩人疲憊的樣子就能看出那不是由于體育運動造成的。

  對了,這兩個人的勞累是由于太過勞心而造成的精神疲勞。

  也許是聽了謠言,又看了報紙擔心黃薔薇花蕾姐妹的將來造成的。或者是興致勃勃的學生們因為不能問本人,只好象令大人身邊的人詢問。說到令大人身邊的人就是山百合會的薔薇大人們,就連出入薔薇館的花蕾們和她們的妹妹也被列為目標。就連看似不太可能知道內情的佑巳今天也被同班同學連珠炮似的問,實在受不了才跑到薔薇之館避難的。由此不難想象薔薇大人們經受的磨難。

  “莫非那個時候我們也是這樣……”

  佑巳想到學園祭活動兩周前的事。學生們都在為佑巳到底當不當祥子大人的妹妹這個話題興奮不已。和那個時候的感覺有些相象。

  “我說這不是麻煩。”

  白薔薇大人把裝三明治的空塑料袋打了個節,扔到了藤編的垃圾箱里——這麼說來在佑巳不知道的時候她們已經應付了很多吧。

  “雖然我也覺得麻煩,可那並不是令和小由乃的錯,不是嗎?這只是我們喜歡她們必須接受的附加條件而已。所以,無所謂啊。”

  佑巳心想薔薇大人們果然已經是大人了。僅僅年長兩歲,可是已經可以對自己的心情和行動進行准確的分析。像佑巳卻只有一個模糊的念頭“令大人,由乃,你們要加油哦”。

  “話說回來,志摩子呢?不是和你一個班的嗎?沒有一起逃走嗎?”

  “只要微笑著說‘我不知道”人家就不會追問。“

  現在應該在秘密的銀杏林里采沒被人踩過的白果吧,因為她一大早就開始期待了。

  “原來是這樣,長的漂亮就是占便宜。相反的情形,祥子的話,大家因為害怕她才沒人敢問這個謠言的真相。”

  現在在佑巳看來,紅薔薇大人也決定可以稱的上美人,白薔薇大人雖然不是那種標准的美女,可是眉眼鼻子長的非常端莊,簡直可以和美術室里的石象媲美,黃薔薇大人也是——“咦?”

  這麼說來,黃薔薇大人呢?再沒有比黃薔薇大人更怕麻煩的人了。

  這個時候,比起紅薔薇大人和白薔薇大人,她是最有可能在這抱怨的人了。特別因為令大人是黃薔薇大人的妹妹,周圍的人盤問的更厲害吧。

  “黃薔薇大人也請假了嗎?”

  聽到佑巳的問題,兩位薔薇大人對視了一眼,很不干脆的回答到“她來了,但是——”

  “但是?”

  “她比昨天的令恍惚的更厲害,看起來都有些參人,所以沒人敢跟她說話。”

  “她好象一天比一天厲害了,到底怎麼了。”

  到底怎麼了呢。紅薔薇大人一手托腮。她們好象都沒有正視黃薔薇大人的問題。,這樣行嗎?再怎麼說令大人恍惚的原因很明了,這倒還好。不,其實還是不好。如果不知道原因的話,就是想幫忙也不知道怎麼幫。

  “如果需要我們幫忙的話,黃薔薇大人會自己主動說吧。”

  白薔薇大人也不慌不忙的很悠閒的說了一句。

  “別擺出一副很擔心的臉啊,小佑巳。等到關鍵時刻,我們還是會不遺余力的幫忙的,當務之急還是——”

  白薔薇大人主張說眼前最重要的是解決令她們的問題,紅薔薇大人也同意。

  “但是昨天您還說番內出現內亂的時候,別的藩不應該多插嘴的啊……”

  “我昨天是那樣想的,可是現在情況變了,竟然出現了這種東西。”

  紅薔薇大人用指尖彈了彈桌子上放著的報紙。

  “這個報道,有什麼問題嗎?”

  佑巳的視線落到了報紙上,其實今天早上在銀杏林蔭道上就拿到一張,只是還沒有認真的讀一遍。

  “這問題可就大了,這簡直不是新聞報道而是小說了。”

  這次用五只手指彈了一下報紙。

  “您說小說是嗎?”

  “‘——不是這樣嗎’‘——大家普遍這樣認為如此’這些全是推測的口吻,可是寫的巧妙之處在于誦讀全篇之后會讓人產生那就是事實的錯覺。”

  白薔薇大人說築山三奈子不應該當記者而應該去當小說家。當然這並不是誇獎她而是諷刺她的話。

  被這麼一說,仔細一看這篇報道與其稱之為報道還不如說是小說。根本不是在羅列事實,就連根本沒有采訪過的令大人和由乃的心情都是根據想象寫出來的。這篇文章實在是不露痕跡。

  話說回來,新聞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一寫事實為前提的,所以讀者相信也是沒辦法的事。

  “因為出現了與事實不符的報道,才決定保護令大人她們的嗎?”

  “也並不是想保護她們,只是不想讓事情鬧大而已。”

  “啊……”

  佑巳含混的點了點頭。

  (不行)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努力想要理解她們的意思。可是漸漸跟不上她們的對話了。

  (恩。白薔薇大人和紅薔薇大人開始本來打算靜觀其變的,可是看到了被潤色成小說的報道出現,她們才意識到要早點解決令大人她們的事——應該是這麼回事吧。)

  “問題是現在已經變成美談了。”

  紅薔薇大人站起身親自倒了地二杯橘汁茶。

  “大概會有一定的影響呢!”

  白薔薇大人靠在椅背上“哎呀哎呀”的歎著氣。

  佑巳呢。

  她即使在嘩啦嘩啦的洗著三人的茶碗,還是試圖去理解兩位薔薇大人的意思,。結果還是不明白。

  出了薔薇之館,開始走在走廊上的時候,歪頭的姿勢還是沒變。

  “美談……?影響……?”

  但是答案立即揭曉,快的令人意外。

  預備鈴響了,佑巳慌忙跑回教室。

  第五節課是數學課,下關老師是個踩著上課鈴進教室的非常認真的老師。當然他也要求學生們一定要在桌子上擺好教材,筆記本和鉛筆盒,靜靜的坐在座位上等待上課。

  但是不知道是完全忘了這回事,還是仍沉浸在午休的氣氛中。仍有幾個學生聚在的桌子旁熱烈的討論著什麼事。

  “怎麼了?”

  走近一看,坐在斜后面的小山田美雪在小聲哭泣著。圍在她周圍的一個人一邊說著“沒什麼”一邊擦拭著自己的眼角。

  (流下同情之淚……?)

  仔細一看,圍在一起的少女們每個眼眶都濕潤了。

  一個人在哭,旁邊的人在流下同情之淚,誰也沒在意到預備鈴打響的樣子。說“沒什麼”也沒有任何說服力。

  “啊,不好意思,我這就讓開。”

  其中一個人注意到站在那兒的佑巳沒發拉開椅子,稍微移動了一下位置。佑巳說“那我就不客氣了”就坐在位置上拿出教科書。可是還是很在意后面的情況。

  此時志摩子終于回來了。

  “大豐收?”

  等她過過道的時候問了一句。志摩子看似很高興的撲哧笑了一聲。臉上一副幸福的表情,好象在說“問這個實在是太不風雅了。”

  沒有看到她出去的時候拿的塑料袋和一次性筷子,看來她好象把今天的收獲藏到校園的某處了。就是把它們裝進好幾層塑料袋再扎緊口,氣味還是會散發出來。所以出于基本的禮儀才決定不帶進教室的吧。而且,班里的同學做夢也沒有想到班花那幸福的笑容竟然是因為銀杏,當然佑巳和茑子除外。

  “先別說這個”志摩子壓底聲音向佑巳耳語到。

  “由于令打算人她們事情的緣故,現在好象出現麻煩事了。”

  “麻煩事?”

  “出現了解除姐妹契約的學生而且還不是一對兩對。”

  (啊!?)

  差點大聲叫出來,慌忙用手捂住嘴,志摩子也注意到了,同時伸出手堵住佑巳的嘴,由于這雙重保險,聲音才沒有洩露出來。

  “為,為什麼?”

  突然靈光一閃,背后美雪的哭聲一定也是因為“這個”吧。但是即使是佑巳也沒有粗魯到立刻回頭去詢問原因,這點體貼她還是有的。拼命抑制住想向美雪本人詢問的沖動,催促志摩子繼續說下去。

  “也許還是令大人和由乃她們這件事的影響吧。”

  之后上課鈴響了,下關老師也在同時走進了教室,沒法聽到志摩子帶來的詳細信息。斜后面的美雪一整節數學課都在抑制住哭聲哭泣。佑巳心想幸虧這個時候上的是數學課,用不著像英語課和現代漢語課那樣有被叫起來讀教科書的可能性,而且下關老師由于年紀比較大,在課上也很少注意學生的情況。

  寂靜的教室里,只聽到老師寫粉筆字的聲音在啪嗒啪嗒的響。

  紅薔薇大人和白薔薇大人擔心的大概就是類似這樣對其他學生的影響吧。

  真夠諷刺的。

  如果令大人和由乃不是全校學生憧憬的姐妹的話還好。如果新聞部沒有修飾辭藻把兩人的失和變成美談的話——也不會象這樣秧及其他學生。

  佑巳把夾在教科書里的B5的紙片拿出來,然后對折弄成和數學課本同樣的大小,開始重新讀一遍。那張報紙的號外大標題是“黃薔薇革命”,開頭先簡單說一下由乃在瑪利亞像前把念珠還給令大人的事實。

  迄今為止由于各種原因解除姐妹契約的人也不是沒有。上面說這次事件明顯跟以往的不同。因為迄今為止主動權都在姐姐一方。締結姐妹契約的時候,按照慣例都是由高年級的對低年級的提出這個意思。想要解除的時候也是有姐姐的一方提出,一直以來就只有這一個模式。

  (是啊,需要對姐姐大人絕對服從的妹妹怎麼可能拒絕姐姐呢?)

  而且對方可是黃薔薇花蕾令大人,想要成為令大人妹妹的學生可不在少數。

  (……也就是說由乃這次做了一件相當驚世駭俗的室喽)

  佑巳一邊對報紙上的報道,一邊重重的歎了口氣。

  “學號為五號的同學請來解一下這道題。”

  因為沒有聽清楚以為叫的是學號為三十五號的自己。但是過了一會就聽見斜后的位置上傳來了咣當一聲,一個微弱的聲音回答道“是”

  站起來是美雪。她用手帕按了一下鼻子,用可以稱為搖搖晃晃或是踉跄的步伐走到了教室對面的講台上。她和佑巳一樣都是屬于那中平時很不起眼的類型。今天不直為何,她那種柔弱可憐的方面顯得過分的突出了。

  “美雪……真可憐啊。”

  知道內情的一部分同學都在底下竊竊私語。可是耳背的老老師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底下的騷動。看到美雪腫脹的眼睛和紅紅的鼻子,“是花粉症吧”說了一句八稈子打不著的話。

  “對不起,我不會做”

  美雪仰起的手腕無力的垂了下來,看起來柔弱的簡直像是承受不住粉筆的重量似的。佑巳心想這道題不是這麼難,如果認真聽了的話應該可以做出來。

  但是她沒有做出來,為什麼呢,因為老師講課的過程中她一直在哭。

  “你回位吧,十五號來解一下。”

  茑子和美雪在過道上擦肩而過,朝講台上走去,臉上明顯帶了一副“為什麼是我”的表情。她好象認真聽課了,在黑板上寫出的數字正是老師期望的答案。

  回到座位上,茑子對佑巳用手指輕輕指了一下,看她的口型好象在說“小心點哦”受到這條信息,佑巳一下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五號,十五號,就是說今天老師會點學號尾數是五的。這樣的話,下一位就是二十五號,接著就是三十五號的自己。雖然有點遲了,佑巳趕忙把報紙夾在書里面開始認真聽課。

  之后一直到下課的二十分钟顯得特別漫長,還不如剛開始就被老師點到,這樣反而比較輕松。

  第五節課結束的時候,美雪的眼淚也干了。但是仍然感覺怪怪的。覺得斜后面坐著的和美雪簡直不是同一個人,總之覺得怪怪的。

  課間休息的時候和剛才一樣,和美雪關系好的同學又圍過來和她講話。根據無意中聽到的可以肯定剛才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美雪好象和她的姐姐大人分手了。

  “真可憐?”

  圍著美雪的女生們說道。但是,為什麼呢。佑巳聽她們的講話簡直就像在聽電視劇里的台詞讓人覺得和現實世界好象不在同一個時空似的。

  “沒有辦法,只有這樣啦。”

  美雪被大家一安慰,又接著哭了出來,這個時候第六節課的鈴聲響了,大家分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佑巳在心中嘟囔了一句“待續”。

  “那呀,是在玩‘模仿由乃游戲’呢”

  放學后和茑子在走廊里邊走邊說,茑子很不屑一顧的說道。

  “模仿由乃游戲——”

  的確是太貼切了,佑巳簡直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好。確實午休之后的美雪簡直就是另一個由乃。不,比起真正的由乃,應該更接近大家對由乃的印象。柔弱,惹人疼,惹人憐愛……對了在不久之前,佑巳對由乃也是抱有這樣的印象的。現在的美雪簡直就是照著那個模版在做的。

  “看著吧將來還會增加的。”

  “怎麼可能呢?”

  “不信咱們就打個賭。”

  不知道她要賭什麼,反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佑巳沒有接她的話茬,督促她繼續說下去。

  “‘模仿由乃游戲’指的是什麼呢?”

  “擺出一副悲壯的表情把姐姐大人叫出來,在聖母瑪利亞面前返還念珠”

  聽到這里,“啊!?”的一聲,佑巳驚訝的差點仰過身去。

  “這,這麼說,美雪不是被甩了,而是甩人的那一方,明明是自己甩的對方,為什麼還哭成那樣。?”

  “就是啊”

  茑子簡潔的回答到。而且一旦興致來了就對著各個方向按快門,她可是永遠手不離相機的。不能專心于談話。看來對于這個話題已經愚蠢到了讓她不屑于認真討論的地步了。

  “佑巳,你聽好了,人生當中即使是互相喜歡由于某種原因不得不分手的事可是屢見不鮮啊,你以為由乃是笑著歸還念珠的嗎?”

  “我不是那樣認為的。”

  “不管從哪個方面說,含淚忍棄不是更適合她嗎?”

  確實如此,如果由乃含淚返還念珠的話,腦中可以想象出好幾個版本出來。可是除此之外,笑著或是怒氣沖天的返還的情形還真是想象不出來。可是據小桂說由乃確實是以爆發怒氣的形式提出分手的啊。

  “文字的力量真是驚人,簡直就像在現場看當時的情形似的。”

  是啊,那張報紙。

  寫的簡直就像是由乃在忍疼退出似的。上面好象是這樣寫的:由乃覺得一直都在依賴令大人的自己很沒用。令大人早晚一天要成為黃薔薇大人,對她來說能夠輔助她進行工作的健康的妹妹是必須的。為了令大人著想下定決心分手。以假裝生氣的方式返還念珠是為了讓令大人不要察覺到自己內心真正想法的演技而已。

  “說這是因為姐姐大人是黃薔薇花蕾造成的悲劇。這篇報道還真會賺人眼淚。”

  花蕾在高年級畢業的時候可以直接生為薔薇大人所以被稱為薔薇大人和花蕾的學生不僅是根據性格相和與否來選擇妹妹的,而是擔負著必須以將來能夠成為稱職的薔薇大人的標准來選擇妹妹的使命。

  “……”

  突然覺得很不舒服。雖然沒有深想過,這麼說來明年佑巳就要成為紅薔薇的花蕾了。看著祥子大人和令大人不由得擔心起來自己坐這個位置到底合不合適。

  “佑巳你還是太天真了。人家志摩子現在就是白薔薇花蕾,明年才是二年級就要當上白薔薇大人啊。”

  這麼一想,盡管是別人的事還是覺得有些失望,志摩子會不會有些太吃力啊。

  “即使是薔薇花蕾的妹妹,將來不當薔薇大人的可能性也不是絕對沒有啊。”

  茑子說完這句不知道是安慰還是反而更加施加了壓力的話后,砰砰的拍了拍佑巳的肩膀。

  但是一想到將來成為薔薇大人的話,不由得覺得重任再身熱血沸騰。如果身為祥子大人的妹妹而沒有當時薔薇大人的話,肯定還是會覺得很淒慘的。但是,既然成為了祥子大人的妹妹,大概一直到高中畢業都要背負這種壓力吧,雖然沒有由乃那麼弱可是還是會給心髒增加很大的負擔的。

  “茑子,你剛才是說美雪是在玩‘模仿由乃游戲’是吧?那只是演戲嗎?”

  試著說出突然浮現的疑問。于是茑子抬頭望了一眼樓梯平台高高的窗戶,低聲“恩”了一聲。時已晚秋,午后的天空很陰沉,讓人感覺有一絲寒意。盡管如此,殘留在樹葉上的暖色系的色彩和圓圓的形狀讓眼睛感覺到一絲暖意。

  “難就難在這里。餓哦覺得她們本人一定覺得自己是很認真的。”

  “什麼意思?”

  “雖然不過是受了影響而已,可是她們全都以為這些全部都是自己想出來的結論。當然了,令大人和由乃這件事早就進入了她們的腦海里。但是,她們卻以為那不過是一個契機而已。她們不過是昨天或今天才想出來的,卻說自己一直都在為不是適合姐姐大人的妹妹而苦惱。所以,現在正是抽身引退的時候。”

  也許是因為本人不在場吧,茑子毫不留情的批判了這些盲目跟風的少女,甚至讓人覺得“用不著說到這份上吧”。

  但是她們也許一直在苦惱呢。

  就像佑巳一樣一直覺得配不上自己的姐姐大人,沒有自信,一直在苦惱著。在磨蹭的時候,碰巧被由乃搶了個先。這種可能性不是也有嗎?

  這樣說出來后,茑子哈哈大笑道“偶然?一上午就有三對?”確實,這也太過于巧合了。可是這麼一想,茑子的洞察力也太敏銳了。

  “簡直就像親眼所見似的。”

  “恩,我親眼見到了,和茑子一樣簡直是平凡的代名詞的美雪含淚返還念珠的情形。”

  茑子把相機舉到前面,興奮的說我當然已經把那個決定性的畫面收到膠卷里了。看到佑巳皺起眉頭,茑子慌忙解釋到“我可是碰巧見到的啊”她進一步說自己是在為了消化午飯而在校園里散步的時候偶然碰到的。但從她的樣子看來,其他的兩組照片肯定是偷偷躲在暗處偷拍的,這很容易讓人猜出來——哎呀哎呀,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朋友。

  “可是,為什麼套模仿由乃呢?模仿她有什麼好處嗎?”

  佑巳一邊下最后一層樓梯一邊問到,茑子一會要區攝影部,而佑巳也按照預訂要去薔薇之館。必須在這分手各走各路。可是因為話說到一半,所以兩個人倚著樓梯的扶手繼續談話。

  “不是有那種快感嗎?就像是悲劇的主人公。”

  “悲劇的主人公啊……”

  由乃給人的感覺的確像是悲劇的主人公,佑巳好歹也算是個女孩子,也曾經有一兩次把感情注入到悲劇的主人公上而痛痛快快地大哭的經歷。但是——“日常生活不會已經枯燥乏味到這種地步了哪?所以需要一點刺激。”

  當然那不是在打什麼算盤,也沒有什麼功利性的企圖。茑子說道。

  “莉莉安的學生,大體來說都很幸運。”

  從幼兒園一直在莉莉安女子學園的學生,如果有一定的實力和財力的話,可以很輕松的進入大學,當然也有半途進來的,也有考別的學校的。大體上這所學校的校風和“千軍萬馬過獨木”的慘烈很不搭調。學校如果沒有考試的話,氣氛就會顯的很悠閒松散。當然悠閒能夠讓人產生余裕,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很好,但有時也會帶來無聊。

  “如果每天都驚險刺激的話,絕對不會這樣啊。”

  “是病嗎?”

  “是啊,這就是病,無聊的要死卻找不到要做的事。對于日常的生活感到習以為常,甚至麻木到連自己的心有這種欲求都意識不到的地步——”

  由乃作出了連做夢也想不到的事。

  “實在太刺激了,不知不覺中被施了魔法。”

  “原來如此,這樣啊。”

  佑巳終于有些明白了茑子想表達的意思了,如果每天都忙忙碌碌的話,也沒有時間來感到無聊了,但是世界上並不是只有這樣的人啊,如果沒有成為祥子大人的妹妹的話,佑巳現在估計也每天都過著同樣無聊的日子。而且她沒有像茑子這樣可以傾注全部熱情的愛好和課外活動。

  “這麼說來,最近‘莉莉安瓦版’在學生中廣受好評是因為它滿足了大家這種欲望——自己雖然做不到但是可以窺探赫赫有名的山百合會的干部們的學園生活來獲得一種精神上的滿足。”

  “我覺得也是這個原因,所以如果是正兒八經的采訪的話,在某種程度上我是可以認同的,但是,像以前發生像突擊采訪佑巳這種不習慣被采訪的人啊,登載沒經本人同意的報道之類的事我可不贊同。”

  茑子曾經偷拍過身穿體操服的少女們,可是現在她卻很義憤填膺的去批判別人。看來她在偷拍這方面有她自己的道理,可以自圓其說,這里就不追究了。



第二節

  “這場騷亂也不能全怪新聞部,她們使本來不會被原諒的由乃的行為正當化和美化了,我覺得這才是問題的所在。”

  茑子扔下一句“總之不會只有三對就完了”這樣占卜師一樣的話,就朝著庭院另一端的攝影部走去。

  不知什麼時候事情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光是令大人和由乃的事就夠焦頭爛額的啦,如果像茑子所說已經傳染到別的學生的話,姐妹越來越少,說不定莉莉安這項傳統制度就要崩潰消亡了。

  (到底該怎麼做呢……)

  佑巳本來是朝薔薇之館走的,可是突然回過頭來。此時讓令大人和由乃和好,並告知大家也許是最好的靈丹妙藥,據說模仿罪犯的話,只要把罪魁禍首的問題解決掉,其他的就會自然消失……啊,這個比喻好像不恰當。原本想說服由乃讓她重新接受念珠。可是她今天還是沒來上課。令大人的話這個時候倒是在參加部里的活動,可是你說服被甩的一方有什麼用呢。

  此時能夠想到的唯一的依靠就是黃薔薇大人雖然不知道她在為什麼原因而沒有精神,但是現在是她可愛的妹妹陷入危機的時刻,我想她應該會幫忙的,聽說因為最近和往常不太一樣,沒人敢接近她。可是只要真心誠意的和她說話的話,她還是會告訴解決的方法的吧。只要她告訴方法佑巳就打算付諸行動。

  正好來的這一層,想先看一下鞋櫃以便確認黃薔薇大人是否還在。黃薔薇大人是三年級菊組。突然想起來雖然年級不一樣可是令大人和由乃都是菊組的,一邊感歎一邊尋找小型的鞋櫃。

  (……黃薔薇大人的本名叫什麼來著?)

  好像聽別人說過,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不僅僅是黃薔薇大人,紅薔薇大人和白薔薇大人也是,因為幾乎沒叫過她們的本名,所以盡管有些失禮,但實在不知道她們的全名。

  這樣的話只好一個個確認按學號排好的名字,必須把可能是黃薔薇大人的鞋箱一個個打開看看(我也許真是個笨蛋呢)

  這麼一想覺得有些消沉,過了一會才打起精神投入到這項工作,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有個學生的身影進來了,不知什麼時候和花寺學園的學生會長重叠起來了,可憐的他被祥子大人狠狠的扇了一耳光。也是這樣按住臉頰的,所以佑巳一下就明白了,黃薔薇大人這是被人扇耳光了。雖然只掃了一眼,但是黃薔薇大人的臉頰看起來好像很痛的樣子,打得這麼重,肯定有什麼天大的原因把。

  “什麼事?”

  黃薔薇大人故作平靜的問,可是對于一個低著頭側過臉的人,何談和她商量什麼事呢,而且比起令大人和由乃的事黃薔薇大人的事好像更當緊。

  “不好意思,我趕時間,所以有什麼事,你簡短的說吧。”

  黃薔薇大人一邊歎氣一邊說道。

  “不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把您叫住真是對不起了。”

  這件事沒法簡短的說,而且黃薔薇大人也看起來出了什麼事。今天還是不找她商量了。

  “小佑巳。”

  黃薔薇大人轉過身去可是向門口走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說到,仍然用手按住臉頰。

  “是。”

  “不好意思,這件事——”

  “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佑巳慌忙搖頭,黃薔薇大人故意挑這個很難碰到學生的時候回家肯定是怕人看到吧。

  “我也並不是想要隱瞞什麼,可是這個樣子實在有點不體面。”

  “沒,沒有的事。"佑巳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回答,目送黃薔薇大人回去然后到了樓梯口。”貴安。"佑巳一直注視著那個背影遠去。

  到底什麼時候,在哪里,被誰打了呢。能夠有資格打黃薔薇大人的人在這個學園里基本沒有。

  (沒事吧……)

  雖然不是新聞部的人,可是佑巳還是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目送黃薔薇大人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里的樹林間,佑巳回到校舍中間歎了口氣。黃薔薇大人這個樣子的話,將來真是讓人憂心啊。突然想起了小桂曾經說過“黃薔薇大人三年級二年級和一年級都穩如泰山”不僅痛感到這世間果然沒有絕對的事啊。

  佑巳快到薔薇之館的時候才注意到黃薔薇大人沒有換鞋就回家了。想回去把她叫回來,可是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追也追不上了,再加上佑巳也很累了,所以就算了吧。

  但是不幸中的萬幸,雖然這種說法有些不太合適。

  那個樣子的話,黃薔薇大人一直到家都不會意識到自己穿著拖鞋吧,因為她連妹妹的危機都沒注意到啊。

  “小佑巳那是不可能的呦。”

  白薔薇大人笑道,不知是習慣了還是破罐子破摔。中午那種疲憊之色早已煙消云散,看起來精神十足。

  “啊……不可能的,是嗎?”

  “是啊,黃薔薇大人已經變成那個樣子了,一切全完了,我們只有等她自己恢復過來吧。”

  “那個樣子是指?”

  “‘那個樣子’就是‘那個樣子’呗雙目無神,不知道是死是活,讓人想不出來她到底是在因為什麼而煩惱著呢,還是只是因為腦子進入了空白狀態……看起來好像是因為什麼煩惱著吧。”

  薔薇之館沒有別人,所以佑巳來的時候白薔薇大人簡直是一副雙手表示熱烈歡迎的姿態,還親自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竟然讓薔薇大人為自己服務,同學們知道一定會羨慕死吧。

  “那是什麼時候來著,她曾經有一次出現了‘那個樣子’。當時我們都是第一次經歷,所以都陷入了恐慌狀態,不過一周之后她又恢復了原裝,所以不用管她自己就會好的。再加上這次有碰到了令她們的事,實在是不幸,你就別苛求她了。”

  “可是——”

  被人打的臉都腫了,哭泣的黃薔薇大人怎麼能不管呢。但是已經答應過她不說出去的事,所以對白薔薇大人也不能說黃薔薇大人臉腫的事。佑巳把想說的話和熱熱的咖啡一起喝進了肚里。

  “啊,真好喝。”

  “對吧,因為我很清楚小佑巳的喜好啊。”

  “白薔薇大人的兩大特技之一就是把握別人的喜好嗎?”

  不由得這樣詢問到,。白薔薇大人大聲笑著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在沒有比這更好笑的事了”。

  “哈哈,那就暫定為這個吧,順便問一句——”

  白薔薇大人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黑咖啡,朝佑巳問道。

  “你知道黃薔薇大人的特技嗎?”

  “不知道……”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佑巳還是老老實實搖了搖頭。

  “那麼,不擅長的東西呢?”

  “很遺憾,我也不知道。”

  祥子大人不擅長打交道的東西的話,是“男人”這個倒可以答出來。這麼說來,自己真是一點都不了解黃薔薇大人。

  “你猜對了。”

  白薔薇大人伸出手撫摸佑巳的頭,好像再說真是個好孩子——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啦,拜托以后不要這樣好不好。

  “你說我猜對了是什麼意思?”

  “黃薔薇大人沒有什麼擅長不擅長的。”

  “啊?”

  沒有什麼擅長不擅長的,是什麼意思啊。佑巳不明白白薔薇大人的意思,在那苦苦歪頭思考著。

  “可以說是無論什麼都在平均分的小佑巳你的power升級版吧。她無需特別努力無論什麼事都能做到出類拔萃啊。”

  “啊……真讓人羨慕啊。”

  “不是這樣吧。”

  白薔薇大人把掌心放到佑巳的頭頂上,好像在說“這孩子,真是什麼都不明白啊”但是,盡管這樣,白薔薇大人的這種肌膚之親,去一點也不讓人感到心跳。要是祥子大人的話,絕對不是這樣。

  “人啊,還是有一個方面突出才比較輕松啊。”

  “為什麼呢?”

  “因為這樣就不用為選擇到底做什麼而煩惱了。你想想看,無論什麼事只要她有心的話都可以做到。可是她找不到能讓她認真起來的東西,因為無論在什麼領域,她都可以做到同樣完美。”

  白薔薇大人說那才是真正的不幸。什麼都可以做到的人正因為樣樣精通,才給自己帶來了麻煩。

  “所以黃薔薇大人是不是總讓人覺得很沒有干勁啊,而且老似一副百無聊賴的表情是吧。”

  “是啊。”

  剛說完就覺得糟了,因為白薔薇大人看起來也不像是說黃薔薇大人的壞話自己這樣坦率回答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事實上,她就是覺得無聊啊。因為無論做什麼事情,事前已經知道結果了,連能做到什麼程度都知道。”

  “你就是說她也知道自己能力的限度是吧。”

  “是啊,雖然什麼都精通可就是贏不了那種只精通一個方面的天才。”

  話雖如此,佑巳還是不太能理解,因為兩人壓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如果佑巳有她那種被上天眷顧的才能的話,根本不用煩,所以的事都用抽簽決定,可是如果這樣說出口的話,肯定會被嘲笑,所以沒有說出來。

  “無論做什麼都感到無聊的她之所以接受山百合會干部這樣麻煩的工作,不就是希望給自己平淡的學院生活帶來一些變化嗎。因為像佑巳這樣的奇怪的家伙來到我們中間的時候最高興的就是她了。選令當妹妹,讓我們大跌眼鏡,我覺得這件事的意外性是個重點。”

  “——”

  啪嗒啪嗒……覺得身體的某個部分好像在滴汗。這麼說,黃薔薇大人覺得人生很沒勁,所以至少行動的標准能后有意思一點,是這麼回事嗎?

  “干嘛哭喪著臉。選擇妹妹的標准每個人都不一樣哦。以貌取人的人我也知道很多。”

  “白薔薇大人……莫非你之所以選志摩子當妹妹就是因為她長的漂亮……”

  “這個嘛,誰知道呢。”

  白薔薇大人意味深長的笑著岔開話題。

  “所以呢,不要對黃薔薇大人抱太大希望哦。不管怎麼說都是姐妹,她肯定會重視令的。只是她們之間的情誼沒有令和小由乃這樣深厚。而且對任何人都不關心的黃薔薇大人現在好像在沉迷于某件事情,雖然我們不知道是什麼,但這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

  “當然如果這兩件事沒有碰巧趕在一塊的話,對于令她們這次的事件,我覺得最樂在其中的肯定事黃薔薇大人。”

  這麼說來是不要指望黃薔薇大人幫忙了。正在這樣想的時候,年前我當然突然伸手拿過佑巳的杯子,說了一句“讓我喝一口”

  “啊,我重新幫你倒一杯吧。”

  “是嗎?那麼,往新杯子里倒三人份的紅茶吧。”

  “三人份?”

  “恩,除了我還有小佑巳你,不過還有一個人。”

  又說些讓人不懂的話。

  “還有一個人?”

  “咦,小佑巳你沒發現嗎?”

  “……”

  不知道她是不是打算講恐怖故事,莉莉安向來沒有這個傳統。肯定沒人在……你就別嚇我了。

  雖然這麼想但是還是沒敢深問下去,來到水池旁,按照她說的倒了三人份的紅茶,因為沒有制定牌子所以拿的是常喝的紅茶的茶包。把三個茶杯放到那兒,回頭的時候看見白薔薇大人無聲的站在那兒。

  “啊!”

  “怎麼啦,我只不過是想來給你幫忙而以。不要發出那種遭受襲擊的叫聲。”

  白薔薇大人從佑巳手里接過托盤,把茶杯放上去。

  “你要是再擺出那種表情的話,我可要真的襲擊你呦。”

  白薔薇大人對僵再那兒的佑巳惡作劇般的笑了一下,突然抱緊佑巳。

  (……真是的,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的)

  不管怎麼說自由被剝奪了,暫且還是手忙腳亂的掙扎了一下。可是,因為知道再怎麼說白薔薇大人也不會真的襲擊自己,所以掙扎的時候還是注意了一下分寸。

  “白,白薔薇大人,你對任何人都會做出這樣的事嗎?”

  如果這樣的話,志摩子不是受不了嗎?自己的姐姐大人竟然和別的女孩子卿卿我我的黏在一起。但是白薔薇大人暫時分開了一下貼在一塊的身體,說了一句“所有人都沒有操守。”

  接著說“我只和小佑巳這樣”接著又抱緊了佑巳,輕吻佑巳的臉頰。

  “放,放開我,白薔薇大人。”

  這樣可不行啊,佑巳開始全力掙扎,白薔薇大人很輕易就放開了她。在掙脫的時候不知為什麼祥子大人竟站在那。

  “——佑巳”

  “啊,祥子大人。”

  不,這件事的內情一眼就可以看清——但是祥子無視佑巳,怒氣沖沖的走到白薔薇大人的身邊,冷冷的說道。

  “開玩笑開過頭了,您明明知道我在這里才故意這樣做的對吧。”

  (事先准備好三個杯子!)

  這時候佑巳才明白“中計了”。白薔薇大人已經注意到祥子大人進薔薇之館了。所以才把“調戲”佑巳的場面故意展示給祥子大人看——白薔薇大人果然是個施虐狂。

  “小佑巳軟軟的,抱起來好舒服,我都差點上瘾了。”

  “如果你想接觸人的肌膚的話,那抱您自己的妹妹怎麼樣?”

  像這種不根據上下文推斷很容易誤解的詞匯也輕易可以說出來。祥子大人真是的。連聽的人都要臉紅了。

  “志摩子”我從來沒想過呢!“

  “那,希望您考慮一下。另外希望您不要對我的妹妹出手。”

  “我會考慮你的意見的。”

  白薔薇大人不為所動。當然了,如果她是被祥子大人瞪幾眼就會罷休的人的話,剛開始就不會起這個惡作劇的主意了。

  “佑巳,你也真是的。”

  祥子回頭說道。

  “你剛才掙扎的真夠難看的,你這樣只會讓白薔薇大人更高興。”

  “……是。”

  雖然認為自己沒有什麼過錯,佑巳還是老老實實答應。祥子大人的意思是說一動不動的任其輕薄才對嗎?

  但是過了一會就知道祥子大人的話並不是出之真心,而只是有些吃醋罷了。

  “好了,趕緊擦一下吧。”

  祥子從口袋里掏出有蕾絲花邊的手帕幫佑巳擦臉。

  剛才白薔薇大人嘴唇接觸都沒有什麼感覺的臉頰,被祥子大人輕輕擦拭竟然陣陣發熱。祥子大人頭發的清香傳來,令人小鹿亂撞。

  佑巳心想祥子大人雖然是個脾氣擰的人,自己的身體卻很誠實啊。

  她在苦惱著。

  到底應該怎麼做,不得不下決斷的時刻到來了。本來應該早點得出結論進行處理的,可是又有恐懼延長了一天的帳終于到了償還的時候了。如果繼續擱置不管的話,事情可能會發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體也已經到了極限。

  所以不是決定到底該做什麼的問題。而是要不得不做的事情,已經沒法再猶豫了,而且大家已經注意到了。

  啊,但是。

  自己到底能夠戰勝那個恐懼嗎?據說麻醉藥起作用的時候不會感到直接的疼痛,可是一旦藥勁過了還是會痛的吧。

  而且在此之前就有個大問題。她,無論如何也不敢進那個建築物。

  曾經有一次下定決心站在毛玻璃的門扉前面。可是還是沒有勇氣打開門進去。

  站在那兒苦惱了十分钟,結果還是離去了。因為前面的路上走著一個穿著莉莉安校服的學生,所以沒法繼續在那呆下去。絕對不能讓人看見自己在那個建築物前面欲進不進不停徘徊的樣子。

  早知道這樣的話還會死應該早早的和別人商量商量,拜托別人哪怕用綁的也要把自己拖到手術台上。可是,現在已經晚了。

  “必須得去了。”

  她小聲說了一句。腰重的抬不起來。為了方便拿著,桌上早就放好了存折和健康保險證。不知道健康保險證有沒有用。也不知道手術要花手術費,一點頭緒都沒有——畢竟這事是第一次經歷。

  “也許還不如干脆進一個規模大點的綜合醫院。”

  那樣的醫院的話,門檻不高容易進,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使碰到熟人也可以很輕松的掩飾過去。

  話說回來,活了十幾歲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嚴重的危機,幾年前的中耳炎跟這根本沒法比。

  實在沒有想到當一個人擔心自己身體一部分的時候,竟然可以變得沒用到這個地步。

  也許,人體不過是一個哪怕是壞了一個螺絲也無法運轉的機器罷了。平時她身體的“性能”還算好此時也不禁絕望的歎了口氣。

  (以上估計是黃薔薇大人的描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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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t 發表於 2009-1-18 10:57 PM

第四話     到底怎么了?



第一節

  休息了一個星期的由乃突然往佑巳家里打了電話。

  一般,電話多是比較突然的。可是英文迄今為止一直都沒有而后由乃在電話里交談過,所以這件事還是有點,不,是相當震撼。

  晚上8點過后。

  “佑巳——電話。”

  樓下很希奇的穿來了弟弟的怒吼聲。

  “快點,好象是公用電話呦。”

  “公用電話??”

  覺得有些奇怪,拿起聽筒,里面傳來了由乃的聲音。

  “是你弟弟吧。”

  “恩,是啊。特別自以為是,正在討人厭的年齡。”

  “感覺他挺值得信賴的。”

  “是嗎?”

  確實如弟弟所說在外面打的電話。除了由乃的聲音以外,還可以聽到隱約的嘈雜聲,如果在自己家里打電話絕對不可能有這種聲音。

  “真好啊,我是獨生女所以一直希望有個兄弟。”

  擔不是有個如同姐姐般的令大人嗎,應該不會寂寞吧,佑巳這樣想到。可是由乃並沒有提到令大人。

  出乎意料的是由乃非常開朗。自從那個所謂的“黃薔薇革命:之后她一直請假,還在擔心她到底怎麼樣了。但是聽起來她的身體狀況並不是很差。黃薔薇大人和令大人倒是比她更像個病人。

  話說回來,由乃知道現在學校里除了不得了的狀況嗎。還是,她到底怎樣看待自己所做的事情呢。

  “休息的時候你都在干什麼呢?”

  無疑是躺在自家床上休息,只是聽她這麼有精神,一不小心就問出口了。不知為什麼覺得很難說出令大人的名字。

  “恩在醫院做檢查之類的。”

  “檢查?”

  “是啊,抽血啊,查心電圖啊,超聲波之類的。”

  “你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啊,不是因為身體不好才來檢查的——”

  由乃的話說到一半停住。

  “用電話的話說不清楚。其實,我是想見佑巳你才給你打電話的。”

  “見我?”

  這麼說來,由乃暫時還不會到學校來。果然她說完“把你叫出來真不好意思”之后,告訴佑巳指定的時間和地點。

  “啊?”

  佑巳一邊在紙上飛速的記下時間和地點,一邊反問到,因為由乃說“希望你能來”,所以佑巳想當然的以為是到由乃家里探望她。

  “由乃你不是在自己家里療養嗎……?”

  在詢問的時候聽筒里傳來了獨特的廣播的聲音。

  “xx醫生希望你到護士站來一下。”

  由乃竟然在住院。

  “打擾了。”

  確認了入口銘牌上寫著的名字之后,輕輕的打開門由乃正躺在床上讀文庫小說。

  “啊,佑巳。”

  由乃立刻抬起頭來,莞爾一笑猶如一朵綻放的花。

  這個房間是單人房,陪伴她的人好象現在不在房間。也許是因為消磨時間吧,除了手上拿的那一本,床邊的桌子上還堆了幾本文庫本小說。

  “給你……”

  佑巳拿出探望用的花束,本來打算買蛋糕或水果之類的,可是媽媽說又沒有問人家能不能吃東西,還是、算了吧,最后決定送花。

  “謝謝,很漂亮。”

  雖然顏色不一樣,三種都是非常可愛的黃色的花。總覺得和由乃很搭配。

  “因為我沒有去探望過病人,不知道該選什麼花好,所以拜托花店的老板幫我選的。他告訴我百合的香味太刺激了,最好不選,有很多講究呢。”

  花店的老板跟我說為了省去插花的麻煩,選那種已經插好的花怎麼樣,餓哦聽從了他的建議。和草帽倒過來的形狀一樣的花籃里有一片綠洲,那兒插著一束花,可以直接擺在桌上當裝飾用。

  “我第一次聽說探望病人忌諱送盆栽。”

  “啊,那是因為‘生根’和‘病生根’同音吧,我到不在意啊。”

  好象是因為盆栽的“生根”讓人聯想到“病生根”的緣故。據由乃說醫院好象很在乎吉利不吉利。因為“苦”和“死”和數字“9”和“4”的發音相同,所以醫院盡量比避免這些數字,說實話說是醫院在意吉利與否還不如說是病人在意。

  “星期日還把你叫來真不好意思。”

  由乃把剛才在讀的文庫小說放在桌子上的文庫小說的小山里,轉過身子正對著佑巳。

  “沒事,沒關系。”

  由乃讓她坐到圓椅子上,佑巳一邊坐下一邊搖了搖頭。比起星期日被占用,由乃說“想見你”還特意打了電話的喜悅占了上風。

  “不只為什麼覺得有些怪怪的呢。”

  因為兩個人從來沒有在學校以外的地方見過面。由乃穿著睡衣披著外套,佑巳穿著牛仔裙,上身穿著安哥拉羊毛的對襟毛線衣。兩人同樣聳了聳肩,相視一笑。

  “怎麼樣拉?”

  由乃的問題雖然沒有主語,就連現代日語只有平均分的佑巳也知道她想問的是誰。

  “還是有些精神恍惚的樣子,不禁讓人擔心她沒事吧。”

  “這樣啊。”

  果然剛才的主語是指的是令大人,佑巳的答案是正確的。

  “現在應該不精神恍惚了吧。”

  “恩,差不多吧……怎麼說呢,可以說她在逐漸恢復吧。”

  佑巳一邊說一邊想,由乃會對令大人仍然有些精神恍惚感到高興呢還是相反的情形呢。

  “下周末,小令她有交流賽,劍道的。”

  “恩”

  “我希望她無論如何都要獲勝。”

  這樣能夠恢復點精神真是太好了。由乃的臉上露出安心的表情。

  既然這樣的話,那為什麼還要作出讓令大人失去精神的事呢。但是這些話還是等到全部聽完由乃的話之后再問吧。佑巳決定仔細聽由乃的話——因為由乃看起來並不是在討厭令大人。

  “佑巳,你讀了關于我和小令之間的事的‘莉莉安瓦版’特輯了嗎?”

  突然話題轉變了。

  “恩……恩,看了。”

  事實上這之后的報紙也放在手提包里帶來了。雖然對此並不是很積極,如果由乃說想看的話,那就讓她看,所以特意放在包里帶來了。

  “那篇報道,你讀后不覺得不自然嗎?”

  “什麼不自然啊?”

  “怎麼說呢,是故意編造吧。稱之為印刷錯誤倒是更容易解釋的通。總而言之,那篇報道有很大的錯誤。”

  “咦?”

  佑巳慌忙打開書包。取出“莉莉安瓦版”來看。也許是太過于匆忙了,之后發行的兩張報紙落到了床上。被由乃快速的撿了起來。

  “——哎呀。事情演變的真夠糟糕的,這可麻煩大了。”

  由乃斜著讀了一邊報道,笑著說道。

  (這可不是笑的時候呀——)

  第一張是關于她們關系破裂的報道,這周的最新一期是關于那些仿效黃薔薇花蕾姐妹的學生的特輯,她們也同樣解除了姐妹關系。光是報紙上登的就有十對二十個人。報紙上登載的名字除了同班同學小山田美雪之外還有小桂的名字。發行報紙的那天看到消息讓佑巳大吃一驚,真是的,新聞部到底打算追蹤采訪到什麼時候呢。

  但是,新聞部掌握的人名只是一部分,實際上在不為人知地方已經有著好幾倍的人數的姐妹關系破裂了。事情到底會演變成什麼樣呢。

  “——先不說這個,你說的印刷錯誤在哪呢?”

  佑巳拿出手里的“莉莉安瓦版”遞給由乃面前,已經看了一遍但沒有發現什麼錯誤。

  “是啊,無論是誰看了這篇報道都會覺得很有可信度吧?”

  “這麼說,也許單純只是漢字轉換錯誤吧。”

  “是內容啊。”

  既然由乃這麼說,又從新讀了一遍,可是不知道還是不知道,說了一句“我投降了”把“莉莉安瓦版”遞給了由乃,她用食指指了相當大的一個范圍說“這全部都是”。

  “這全部都是?”

  “小令和我的調查一共有兩張,第而張全部被調換了。”

  “咦……?啊——!?”

  那不是像出生日月,身高,血型這樣可以隨便從健康診斷病歷卡上抄過來的固定答案,而主要是介紹人精神層面的東西。

  “不會吧?”

  令大人竟然會讀少女小說,而由乃喜歡讀武士用刀斬人的場面小說。這和她們給人的印象實在不相吻合。

  由乃好象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似的把堆積在那的文庫本小說拿了過來,揭開包著的封皮讓佑巳看。

  “……池波正太郎……”

  不知為什麼一瞬間感到全身無力。

  “全部都是這樣哦。”

  好象為了進一步證明似的,由乃用手指指了指堆積如山的文庫本小說,本來沒法去上課應該讀教科書的,好象是因為這樣容易想起學校的事而想去上課,所以把以前讀過的劍客小說重讀一遍。

  “那麼,那麼,由乃你的興趣是什麼呢?”

  由乃說喜歡相撲和棒球,特別是奧林匹克喜歡的要死。啊,一直以來對她的印象已經裂成碎片完全破滅了。

  但是這麼說的話喜歡編織的就是令大人喽。

  “你還記得嗎,教室里我用的那塊毛線護膝,那是小令親手做的。”

  “——”

  已經無話可說,這就話就是為了這種場合准備的吧。真讓人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在學園里揮舞竹刀帥帥的令大人,在家里竟然拿者毛線針滾著毛線求織東西,這誰能相信呢?

  完全和她們給人的印象不吻合,簡直可以打賭,如果不說的話,絕對不會有人注意到這是印刷錯誤。雖然不是在袒護新聞部,可是還是覺得這個錯誤是情由可原,理所當然的。

  “我覺得小令好象是在勉強自己。”

  “勉強?”

  “因為從很久以前開始她就像騎士一樣保護我,而且因為她是哪個長相,大家都把她當作男孩子來看。待。”

  意思就是說令大人從骨子里是非常有女孩味。以前曾經向由乃討論過那種像女孩樣的女孩子。

  “由乃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辣,你是說令大人是個非常有女孩味的女生,刻畫司卻在隱藏真正的自己,在勉強自己對吧?”

  也不知道對話是怎麼聯系的,脫線脫的太厲害,已經完全弄不明白了。

  “我覺得只要我在的話,小令就不會坐回真正的自己。”

  由乃很認真的說到。

  “所以我才回把念珠還給她。”

  佑巳想,這麼說來就不是新聞部說的那樣辣。為了令大人將來忍痛抽身引退,這只有在演歌的世界才會有。

  但是由乃斜眼看了一下新聞部的報道,說“那全不對”。

  “我才沒有那麼富有自我犧牲精神呢。而且我也沒有那麼悲觀。”

  “啊。”

  “我只是覺得我們現在的關系不好。所以才想解除,然后回到原來的狀態,讓一切重新再來。”

  “什麼意思?”

  “因為小令一直在想:為了由乃,我要變的堅強。那麼如果我不在的話怎麼樣呢?

  其實小令內心也確實是個很有主見很堅強的人,可是實際上她是一我的存在為盾牌,在表面上也假裝很堅強。我必須讓她注意到這一點。“

  這麼說來不是令大人在支撐由乃,而是令大人在依靠由乃了。

  由乃好象很早一前就注意到這點了,所以才一直想著想找個方法。試著分開一段時間也許是最好的辦法,可是不巧的是在同一個學校而且家還在隔壁。這麼說來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解除姐妹契約,正在考慮到底什麼時候提出來,終于迎來了這一天。

  因為令大人的過分溺愛和保護而生氣的由乃,借著當時的氣勢把念珠還給了令大人。

  “我希望小令能變的更堅強些。”

  由乃堅毅的笑著,果然座右銘不愧是“先下手為強”。

  “而且我也不會讓小令再痛苦了,因為我也變的堅強了。”

  “變的堅強——”

  聽由乃說話佑巳已覺得她已經夠堅強的了。還有變的更堅強,那得到什麼地步啊。

  但是,由乃所指的並不是這回事。看來佑巳對由乃了解的程度還不夠深。

  “我已經決定做手術了。”

  她看起來已經是一個足夠堅強的女孩子了。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來自由乃的口信:”雖然沒法去支援你。希望你比賽加油‘就是這些啦。“

  令大人聽完口信,眼睛都瞪圓了。

  “你說由乃住院?那麼手術是——?”

  “這周的周六,令大人你的比賽日期。”

  星期一中午午休的休息時間因為怕放學后令大人會忙于部里的活動,所以趁著午休的時間把令大人叫出來轉告她由乃口信。

  “我覺得最近姨夫和姨媽也有些見外的樣子……”

  用額頭和拳頭狠很地撞擊著中庭的樹,令大人在苦惱著。對方是樹,肯定回有些疼吧。

  (如果白薔薇大人在這的話,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去抱緊別人吧)

  正在這樣想的時候,令大人突然揚起臉來開始逼問佑巳。

  “哪兒的醫院?是經常去的那一家嗎?”

  令大人的頭像的特寫。因為學校慶典活動時候是她的舞伴,所以多少還是有些抵抗力的,即使如此還是覺得很有沖擊力。也許是因為發型的緣故吧,即使穿著制服,看起來仍然像個美少年。

  “小佑巳!”

  “……我聽她說好象是經常去的那一家醫院。”

  令大人剛一聽完就轉身欲走,佑巳急忙拉住她的手腕。心里說道,喂喂,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時候啊,才剛過午休時間哦。就是因為這樣,由乃才決定冒著風險徹底的治病的吧。

  “你去了到底打算怎麼做呢?”

  “什麼怎麼做?”

  根本不可能已經准備好了答案。只是想去,想見由乃而已。

  “你知道由乃為什麼一直瞞到現在嗎?”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由乃特意挑你比賽的日子做手術,令大人真是一點都不明白。”

  令被佑巳抓住的手腕無力的垂了下來。

  “……我比明白啊,怎麼可能明白呢?”

  一直以來明明都在一起的。連理由都不告訴就被單方面解除了姐妹關系。令大人怎麼能夠立刻理解簡直就是要故意挑劍道比賽的日子做手術的由乃的真正想法呢。

  看著令在那垂頭喪氣,佑巳覺得有些羨慕起來。

  由乃竟然在令大人的心目中占據這麼大的分量。佑巳也知道她們從小認識,而且有血緣關系,祥子大人和自己的關系根本不能跟她們相比。可還是忍不住想,要是佑巳提出分手的話,祥子大人會有令大人十分之一那麼傷心嗎祥子大人會為了自己,簡直像世界末日來臨一樣痛苦的連臉都扭曲起來嗎。

  “雖說是手術,據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手術。手術成功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幾乎!?那可是心髒啊!?誰又能斷言絕對會成功?!”

  令大人抓住佑巳的肩膀狠狠的搖晃起來。

  “令,令大人。”

  我又不是醫生,你這樣逼問我也回答不出來啊。佑巳只不過是個捎口信的人,關于醫學方面完全是個外行。令大人好象也意識到了這點常識,搖了一會肩膀之后就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后就放了手。

  “由乃她一直很討厭做手術的。”

  “哦?”

  由乃的心髒從剛出升就與一般人不太一樣。佑巳不太明白具體的問題,聽由乃說好象是心髒壁一部分有一個小孔,所以必須和輸送到別的地方的血液混合到一起,因此容易引起心悸和呼吸困難。

  如果注意點的話可以過和正常人一樣的生活,這就是由乃的病的微妙之處。本來這種病應該在還不懂事的幼兒期做手術,可是因為發現的時候已經上了小學,因為由乃不願意做手術所以一直拖到現在。這些事都是昨天聽由乃親口說的。

  佑巳想她肯定還會害怕的,由乃雖然嘴上沒說,肯定是因為和令大人之間發生的事,才決定一此為契機,開始認真考慮作手術的事可以說是一種回報吧為了令大人要變的堅強起來。

  仔細想來,“活著”這件事的大前提就是為自己活著。可是除此之外還必須為了某個人活著,不能拋下某個人而死這樣的動力。總覺得這些更有激發人求生意志的力量。

  “比賽,請加油吧。因為這是由乃的願望。”

  佑巳輕輕握了一下令大人的掌心說到。因為這些問題都必須本人克服,佑巳能夠為她們做的事實在沒有。

  可是,確實衷心的希望她們能夠加油。

  希望令大人在比賽場上加油。

  由乃在手術室里加油。

  “——由乃的願望。”

  令大人低著頭,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令大人的手又大又有肉,表面有些堅硬,很像個男人的手,即使是恭維也很難說適合打毛線。

  “怎麼了,支倉同學。”

  劍道顧問山村老師一邊取下面罩一邊說道。

  “有些心不在焉。以這樣的心態那竹刀的話可是會受傷的呦,這個不太好啊。”

  “知道了。”

  “部長,不好意思,麻煩你幫我看一下低年級的練習……支倉同學,你過來一下。”

  令被老師叫了出去,兩人一起走出武道館。被老師批評那也沒辦法。因為剛才明顯自己中了比自己級別底的一年級部員一招。自從進入劍道部以來,就是和同年級的比賽也從來沒輸過的。

  “‘怎麼了?’,我不用這樣問吧?”

  山村老師倚著外牆笑著說道。

  這場泫然大波應該早已傳到老師的辦公室。據說祥子和佑巳那件引起全校轟動的事也很早就傳到了老師的耳朵里。

  隔著牆壁能聽到劍道練習那令人熱血的聲音,現在覺得離自己好遠。

  由乃把念珠還給了自己,剛開始的兩天陷入了精神恍惚的狀態,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記得,可是自己漸漸習慣了心里洞開的空洞,心里有干澀的風在吹著。就像那樣,失去了由乃而出現的心靈傷口一輩子都不會愈合,可是會逐漸麻木轉變成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達到了這樣一種半是絕望的境地。

  不知道到底哪里做的不對只是肯定自己作錯了什麼。可是到底做錯了什麼也想不出來,才是自己最不對的地方吧。所以由乃離開自己是理所當然的。

  自己肯定是一個心靈處有巨大缺陷的人。

  但是聽小佑巳說完由乃的話,決心開始動搖起來。本來決定不再追逐的干澀的心,其實一直渴望著名為由乃的吧。

  想再一次用這雙手抱緊由乃,想在一次使自己沉醉于由乃溫和的笑容。

  “支倉同學你沒有島津同學在不行嗎?”

  山村老師說話不兜圈子。不愧是莉莉安畢業的學生一語中的。

  “您說要是由乃不在的話,指的是……?”

  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從記事起由乃就像天經地義一般的一直在自己的身邊,活了這麼大從來沒有想過由乃不在身邊的可能性。

  “島津同學的存在使你變成了一個堅強而溫柔的人,這點當然沒有問題,可是如果她不在的話,你就不是你了,這點不是很奇怪嗎/”

  “我,不是我了?”

  “至少現在的你不是我所認識的支倉令。”



第二節

  那麼,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劍道很強,可以溫柔的保護由乃,另外——“我不是老師想象中的那種人。”

  其實很愛擔心,怕寂寞,又愛哭,是一個脆弱的實在不能再脆弱的人。所以這才是我的本來面目。如果由乃不在身邊的話,什麼都做不了。總覺得是因為由乃在身邊,我才能變的那麼堅強的。

  淚流了下來。自從由乃離去之后,明明一次也沒有哭過的。由乃的離去給令的打擊沉重到已經使她忘記了“哭泣”這回事。山村老師看到突然哭出來的令好象有寫吃驚,可是還是像一個大姐姐一樣抱住他的肩膀安慰她“老師。”

  不知過了多久,眼淚終于哭干,令突然想向誰問一下。

  “對于由乃來說我成為一個沉重的負擔了嗎。因為我不只不覺中開始依靠她了。”

  “那倒不清楚。”

  山村老師說道。

  “如果你發現自己開始依靠她,如果你認為錯誤的話,不是可以努力把它修正為正確的形態嗎?即使你的念珠被返還,可是島津同學並沒有死啊不是還好好的主在你們家的隔壁嗎?”

  “……是啊。”

  “那不就OK了嗎?”

  ;老師砰砰的拍著令的肩膀,給人的感覺是說教終于完了。老師打算回武道館先行一步。走到入口附近,說了一句“啊,對了”突然好象想起來什麼事來轉過頭來。

  “沒給一年級的作成表率,罰你練習姿勢五十次,練習完之后就可以回去了。”

  “是!”

  “比賽加油哦你可是我方的主將。”

  老師的大拇指刷的豎起來。

  令點點頭,拿起竹刀擺好姿勢。不只為什麼突然之間湧起了一股力量。

  加油。

  令想到自己還有力量的,可以好好努力一番的。

  “然后呢?什麼?你在做令和由乃的傳信鴿嗎?”

  祥子大人好象已經對無語了,這麼說了一句之后,幫佑巳整理頭上的蝴蝶結“雖說是傳信鴿,又不是每天都傳口信。只不過是單方面的向由乃傳達令大人的情況而已。對了,一會咱們一塊去醫院看由乃吧”

  今天是星期四。

  護士小姐說以為星期五是手術的前一天,要做很多准備工作,所以最好不要見面。這也就意味著手術之前見面的話今天是最后一天。

  “你真是個小笨蛋,如果這樣的話小由乃不會擔心嗎?就是因為不想把這見事當成大事,所以才只告訴佑巳你一個人啊。”

  “啊……”

  這麼說要是佑巳的話就不用擔心了嗎,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好,有點復雜的心情。

  “而且……”

  祥子大人認真的說道。

  “令明明在拼命忍著不去,所以我也不能去。你自己去吧。”

  拿過放在佑巳那的書包,繼續走在銀杏林蔭道上。佑巳從后面追上祥子一起走。

  好久沒有單獨兩人一起回去了。因為與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

  明明變成姐妹,可是並沒有覺得比原來變的有多親密。也許是因為一直看著由乃她們,都有些麻木了吧,因為從來沒有注意過別的姐妹是什麼樣子的,所以不太清楚。

  “黃薔薇大人怎麼樣了呢?”

  看吧,就是兩人在一起也是說著別人的事。但是這個話題佑巳也很關心。

  “據說是因為發燒請假,而且也差不多快有一星期了吧。?”

  “真讓人擔心啊。”

  佑巳一邊回答一邊想“真的發燒嗎”雖然不能說是裝病,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不想來學校之類的吧因為有那個臉被打的事所以忍不住瞎猜起來。但是既然答應了黃薔薇大人,就是姐姐大人也不能和她商量。

  也許說出來更好一點吧,不知不覺中在那停了下來磨蹭,祥子大人走回來抓住手腕把佑巳拽走。

  “在干嗎呢,快點走。”

  之后兩個人胳膊挽在一起走到校門口,像這樣感覺到兩人是聯系在一起的即使隔著衣服依然感覺很安心。雖然發生了很多事,還是想“恩,算了吧”。因為祥子大人確確實實就在自己的身邊,在伸手可及的距離,這簡直就像是奇跡一樣的幸福。

  學校前面的巴士站站著幾個等車的學生,看起來像是剛結束了課外活動。慌忙放開牽在一起的手,這樣就更像是怕被人發現的戀人。于是很不好意思起來。

  祥子大人是怎麼想的呢。于是偷偷的看了一眼祥子大人的臉。表情和平時一樣平靜。不知為什麼突然感到有些失望,相反,祥子大人因為這種小事而臉紅又會覺得討厭呢真是一種復雜的心情。

  “白薔薇大人說的對,你的臉老是安定不下來”

  在巴士上並排站在一起抓著吊環,祥子大人夾雜著歎息小聲說道。

  “臉……不安定是嗎?”

  咣的一聲,甚至在想巴士的頂層是不是掉下來了。

  經常被大家說成是百面像,今天起名的這個感覺也毫不遜色,但是到底該如何評價呢祥子大人根本不知道她隨便的一句話或是無意中的一個行為就會讓佑巳忽喜忽憂,心情大起大落裝著一副無辜的臉,一會讓人高興一會讓人失落這樣的人,對于自己來說除了祥子大人沒有別人——站在開往車站的搖晃的巴士里,佑巳深切的感受到了這一點。

  在JR的M站下車后,在剪票口和祥子大人告別。

  “小心點哦”

  祥子大人像平常一樣幫佑巳整了整領結。像聖母瑪利亞一樣微笑了一下,然后下像滑行一樣快速的小時在剪票口直直的長發在腰間搖動,從背后看也是個大美人光彩照人。

  要去由乃醫院的話,必須乘從南口終點站出發的巴士大概需要十五分钟。走下車站的樓梯,平常上學經常乘做的巴士映入眼簾,差點上去。

  (不行,不行)

  要是乘這輛車的話就回家了。

  確認一下乘車地點和巴士前寫著的目的地之后上車。到了發車時間擠的像沙丁魚罐頭好象是因為醫院位于安靜的住宅區中央,正好和下班和放學時間重合。

  來到醫院前面的停車場的時候巴士已經很空。很容易就下車了。

  一邊看著“星期四沒有夜間診斷”的牌子一邊從正門進入。

  因為針對外來患者的診斷已經結束,所以會計室和藥局的簾子都已經拉上,等待室里也沒有人。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很奇怪的是消毒水的期望直沖鼻子,夜間的醫院竟然這麼冷清,背后感到一絲涼意。

  前天來的時候比這會早一點,星期天的話因為剛過中午,根本沒有現在這種氣氛。一直到晚上七點都允許探望,看了一下表現在的時間是六點五分還早著呢。

  (真討厭啊……)

  只要稍微聯想一下恐怖故事,那就會不停的想下去,話說在前頭,這個醫院可是現代建築,干淨平常等待室也是燈火通明。再怎麼說也不象恐怖故事里那種張滿了蜘蛛網的破舊木制建築。真的只有佑巳自己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才營造了這種陰森恐怖的氣氛的。

  (趕快上去吧)

  只要到了住院患者所住的病房樓,那兒有很多護士,病房里面還有由乃,談話室里應該還有很多和佑巳一樣來探望的客人——沒有人的時候就容易聯想到恐怖故事呢。

  佑巳快步跑到電梯口,如果被祥子大人看到肯定又會批評她跑的太快太不文雅了。佑巳按了一下向上的按扭。電梯好象處于待機狀態一下子就開了,盡管很討厭等太久,但是電梯如果像這樣在按的同時就開了也夠嚇人的。

  不管怎麼說里面一個人也沒有所以可以放心的進去。在學校里被嚴格的教育過,不要和陌生的男人獨處。

  在五層下了電梯,朝護士站走去。這兒簡直像一個關卡,如果不從這兒過去的話就沒有辦法到達病房。

  看到護士站的玻璃窗,松了一口氣,那時候,不知為什麼覺得脖子癢癢的,下意識的轉過頭去。

  那兒。

  (!。¥%#*——!?)

  佑巳驚訝的想叫出來,可是被咽在喉嚨里了。通往病房的走廊最盡頭,浮現一個白色的,模糊的人影。

  那個人瞥了一眼佑巳就轉過身去,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真是的。)

  根本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看起來只不過是一個住院的患者。白色是外衣的顏色。

  “拜托別嚇我嘛。”

  嚇的全身發軟。

  沒人的時候害怕,現在有了人還害怕。這讓人怎麼辦呢。這個世界上是不可能有靈異現象的,即使有的話,我們都是被聖母瑪利亞大人保佑著的,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話說回來……)

  佑巳心想,剛才那個人應該在那里見過吧?

  當然剛開始由于太害怕,根本沒有時間考慮這個問題。等那個身影消失之后。鎮定之后才意識到那個人好象是一個非常熟悉的人。但是並不是由乃。

  (但是,如果不是由乃的話,這個醫院里還有別人我認識的患者嗎?)

  此時有人拍肩膀,佑巳伸直腰。

  “怎,怎麼了?”

  拍肩膀的人倒是被轉過頭來的佑巳嚇到了。

  “由乃啊……”

  “是我啊,你鎮靜點。”

  由乃剛才好象是往自己家里打電話去了,在佑巳眼前晃了幾下手里拿著的電話卡。

  “發生什麼事了?佑巳。”

  “……剛才看到黃薔薇大人了。”

  “啊?”

  “是啊,就是黃薔薇大人,剛才那個幽靈。”

  佑巳興奮的說到,當然這樣說明的話由乃肯定不會明白她想說什麼。

  “鎮定點啊,佑巳。你說你看見黃薔薇大人了?黃薔薇大人還活著,怎麼可能變成幽靈呢?”

  “那就是脫離還活著肉體的靈魂……?”

  “別說了,拜托不要嚇我這個就要做手術的人好不好?”

  “……對不起”

  由乃雖然不在意吉利不吉利,可是意外的也很害怕和恐怖故事有關的東西。佑巳一邊朝病房走,一邊如此這般的簡單解釋了剛才發生的事。于是由乃好象突然想起什麼似發說道。

  “這麼說來,我也見到了。”

  “啊!?”

  “怎麼說呢,也不算見了吧。只是覺得好象看到了。因為做夢也沒有想到黃薔薇大人竟然會住院,所以之后也忘了這件事——”

  也許那就是黃薔薇大人。如果不穿校服的話,即使擦肩而過也很難發現。兩人在互不知情的情況下住進了同一家醫院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是,應該是認錯人了吧?因為黃薔薇大人在學校里——”

  “從上周最后兩天就開始請假了。”

  “咦?”

  由乃好象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眼睛眨巴了幾次。

  “由乃你說見到她是什麼時候的事?”

  “上周,不對是這周剛開始吧,不好意思,我記不太清楚了。”

  “據說黃薔薇大人因為發燒一直在休息。”

  “竟然到了住院的地步?”

  兩人坐在病房的床上“恩,恩”的低聲討論著。一般會因為小小的發燒住院嗎。

  “……不如問問護士小姐試試?”

  “算了吧。”

  “是啊。”

  事實上佑巳也覺得最好不要深究。由乃干脆的說“算了吧”倒是幫了個忙。如果里面有什麼隱情的話,胡亂追根問底的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啊,真是的,但是——兩人已經認定那是黃薔薇大人了,一邊想著真夠危險的,可是既然兩人分別目擊的話,應該算是一條比較可靠的消息吧如果透露給新聞部,肯定是會被大寫特寫的獨家消息。

  (她們說不准會起“黃薔薇大人謎一樣的住院生活”之類的為標題呢)

  ——當然決不會作出那種事的。

  “佑巳。”

  由乃用平靜的口吻叫到。

  “什麼事?”

  “一直以來這麼照顧我,非常感謝。”

  被這麼鄭重的感謝,簡直就像是臨終告別。真想低下頭去。

  但是她說手術並不是很難。當然和屁股上長出來的小疙瘩不是一個檔次,但是據說在心髒手術中屬于相當簡單的類型。

  “真是的,別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我不會死的,放心吧,這決不會成為遺言的。”

  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心中的想法全部寫在臉上。佑巳暗暗下了決心,長大之后決定不打撲克和麻將。

  “我只不過想跟你說聲謝謝而已,在道謝的同時我還有個請求。”

  “請求?”

  因為最近由乃老是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她一說有個請求,稍微起了一點戒心。但是這個請求簡單的令人驚訝。

  “后天,如果有空的話,去看小令的比賽好嗎?”

  “——啊?”

  “我是說希望你去看小令戰斗的樣子。”

  “令大人的比賽?”

  “是的。”

  由乃只是點了點頭。佑巳想她是不是接著說一句“連我的分一起看了”。、“恩,我明白了。”

  原本打算是課一結束就到這兒來的。手術全交給醫生,而且血型也不一樣,區區一個高中女生在這,除了礙事也幫不上什麼忙。這樣重新想了一下。

  “我會認真的看令大人勝利的英姿的。”

  由乃說了一句謝謝,像天使一樣微笑。

  由于晚飯已經送過來了,佑巳說了幾句希望她明天手術加油的話之后就離開了醫院。

  也許是因為接受了重要的任務的緣故吧,覺得渾身很有勁。靜靜的醫院也沒有這麼恐怖了。甚至在想人真是一種單純的動物啊。

  正門附近,救護車的紅燈在閃爍。在准備室里看似病患家屬的人正在聽護士小姐的說明。可是那臉色發白的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雖然不知道是疾病還是事故,看樣子很讓人同情。佑巳為了不礙他們的事從正門旁邊的側門出去。一邊走一邊想著令大人的事。

  雖然什麼也不能做,希望至少可以在由乃的身邊陪伴她。心底是這麼想的吧。但是因為由乃的願望,所以咬緊牙關拼命忍耐,一心只想著在比賽中獲勝的事,好象要用那個證明對由乃的愛。

  不愧是由乃的姐姐大人,令大人也很堅強。執著而又坦率,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

  去M站的巴士正好過來,佑巳跑到巴士站上了車。車里空蕩蕩的。

  也許是因為剛才跑了一段再加上思考后天的事,胸口砰砰直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nt 發表於 2009-1-18 11:02 PM

第五話     戰斗的少女們



  那天天氣非常好,只用秋高氣爽一個詞來形容實在不夠。

  作為室內競技的劍道比賽不會被天氣所左右,更何況是外科手術呢。可是即使如此,從心情上講比起大暴雨還是比較喜歡晴天,最重要的是能夠感覺到聖母瑪利亞在保佑她們。所以就連身為局外人的佑巳都在為今天的晴朗和煦,讓人心情舒暢的天氣而高興。

  第四節課結束之后就一鼓作氣干完掃除(所以說結果比平常都要努力)急著趕往約定好的樓梯口。

  白薔薇大人和紅薔薇大人以及祥子大人都已經等在那里了。黃薔薇大人依然缺席,遺憾的是她無法看到比賽,無法看到妹妹大出風頭了。志摩子比佑巳晚來了五分钟,等她來了之后,大家一起去市民體育館。

  包圍體育館周圍的公園被穿著主要有三種校服的少男少女們占領了。這是因為天氣比較好,而且打算比賽之前在外面消磨時間的人也比較多吧。

  有深藍色的運動套裝配深紅色的領帶這種傳統的校服,還有下身是藍色系的帶褶裙子,上身是胸口有徽章的淺茶色運動夾克這種比較新穎的校服。除此之外還有便服。

  其中,象牙色的水手服配低腰黑色連衣裙的莉莉安校服比較引人注目。雖然好像有人在背后說“時代錯亂”,可是只用在舊時代才有的設計在當今時代反而給人一種很新穎的感覺。

  今天的比賽是地區間的交流賽。由被稱為市內四強的四所高中女子劍道部報名參加的團體賽。雖然不是正式的比賽,可是作為傳統的比賽吸引了很多學生來觀戰。

  兩點之前,會場的座位已經被填滿。已經沒有五個連在一起的座位了,所以最終決定分成一組三人和一組兩人這樣坐。

  “祥子,小佑巳,那兒還有空位。”

  也許是出于對兩人的體貼吧,紅薔薇大人讓祥子和佑巳坐在一起。

  “給你,小佑巳。”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買的,白薔薇大人掏出以小箱紙包裝的混合型三明治和兩紙盒咖啡牛奶遞過來。

  “要是肚子餓的話,可沒心情觀戰啊。”

  真正比賽的是令大人,我們只不過是來加油而已——不過,確實肚子有點餓,而且如果出現上次那種獨自餓的像青蛙一樣叫的情況那就慘了。

  “多少錢?”

  佑巳正想掏錢包,白薔薇大人說“不用了。”可是雖然是學姐,大家同樣是從父母那兒要零花錢的高中生,正要給錢的時候,祥子大人已經搶先一步把錢塞到白薔薇大人手里。

  “我們沒有理由讓白薔薇大人您請,無論是我,還是我妹妹。”

  “你可真是太誠實了,但是如果你既然想對小佑巳做一件符合姐姐身份的事,那我也就不堅持了。”

  白薔薇大人和祥子大人好像商量好似的,從那張紙幣上扣除兩人的份額,然后向紅薔薇大人她們所在的位置走去。

  “喂——”

  這次佑巳不得不和祥子大人面對面了,一人分的金額確切數目是多少來著。

  “讓人看到太不雅了,快把你的錢包收起來。”

  祥子大人說完就快步走到座位上。佑巳也連忙跟著她后面走過去。

  “我說你呀,這個時候只要說一句‘謝謝款待’就得了。”

  “可是——”

  佑巳還是在哪兒由于,祥子大人說了一句“你還不明白嗎?”用好像在賭氣的口吻低聲說道。

  “你偶爾也讓我作件件姐姐身份的事嘛。”

  “……是。”

  所以佑巳毫不客氣的從箱子里拿出一塊三明治說了一句“謝謝款待”。

  里面夾的是莴苣和西紅柿還有雞蛋,比想象中好吃多了。

  佑巳連在電視里也沒看過劍道比賽。

  所以根本不明白令大人到底怎樣才算贏。祥子大人一邊看一邊告訴她比賽的規則。

  首先這不是個人賽而是團體賽,可是這次是分別代表四個學校派出五個人一組的陣容決戰。這五個人分別按照強弱順序稱為主將,副將,中堅,次鋒,前鋒,先鋒和先鋒,主將和主將,一一對應,這次令大人是莉莉安的主將。

  雖然被稱為四強,可是由于每年學生是、都會替換,所以每年的實力還是有差別的。去年活勝的田倉澤高中,因為主將副將還有中堅同時畢業,所以連續獲勝的希望不大。

  今年比較強的是太仲女子高中和莉莉安女子學園。去年可惜在預選賽就慘遭淘汰。當時作為副將的一年級的支倉令今年作為主將再次參加比賽。

  因為有四個學校,所以比賽以預選賽和決賽的形式進行,根據抽簽決定預選賽的配對,好在太仲女子高中和莉莉安女子學園沒有在預選賽中相遇。

  四個學校的女劍士們入場,圍著比賽場地坐下。

  佑巳看了一下表。

  下午兩點,手術有沒有順利進行呢。

  由乃的手術應該在上午九點開始的。據說是由乃特意拜托醫生在今天開刀。

  佑巳剛開始時想其實也用不著特意選在比賽這天手術吧,可是由乃有自己的打算。不做手術的人也許不能理解吧。

  本來以為還有選手宣誓和大人物講話之類的,沒想到比賽很簡單的就開始了。第一個決斗是一組選手,裁判吹響了哨子。

  “真讓人激動啊!”

  一口氣喝完牛奶咖啡,為了不讓空瓶子礙事放在椅子下面。三明治佑巳吃了四份,祥子大人吃了兩份,早就進到肚子里了。

  祥子大人真是的,說什麼搭配用的油橄榄果實的汁滲到面包上了啊,有白面包和黃面包兩種,討厭黃色那種任性的話,結果佑巳不得不幫她收拾殘局。所以佑巳才會小、吃了四份。佑巳心想也許有錢人家的姑娘都像公主一樣養尊處優,所以挑食的比較多吧。可是這樣的她她作飯的媽媽就太辛苦了。啊,如果是祥子大人的家的話,作飯的應該是僕人吧。

  “別東張西望。好好的給我看比賽。”

  祥子大人突然握住佑巳的下巴,相扳淋浴開關一樣把她的頭扳正。

  (真是的——祥子大人這樣做反而讓人家更加無法集中精力了。)

  話雖如此,不知不覺中還是被吸引了。比賽不斷進行,太仲高中和天倉澤高中的主將開始交鋒。

  不愧是主將即使是外行人看來也和前四組不一樣,動作中有著刀的刀鋒相似的感覺。雖然不太明白,但覺得稱為氣勢也不太合適。

  當咣當一聲聽起來很舒服的聲音響起來的同時,太仲的主將朝后退去,同時三個裁判手里的白旗同時舉起。

  “剛才那算一招嗎?”

  看了四場比賽之后,佑巳也漸漸懂了點。即使是看似已經擊中如果裁判的旗沒有舉起來還是不能判為有效打擊。

  “退的可真夠漂亮的。”

  祥子大人發出一聲感歎,稱贊太仲的主將。

  “你對劍道可真了解啊。”

  “因為小優也練劍道。”

  “——”

  小優全名柏木優。是祥子大人的表哥,莉莉女子學院附近的花寺學院的三年級學生,而且是學生會的會長。頭腦聰明而且很帥氣的一個青年。祥子大人的父母為她選的未婚夫,是個喜歡男人的人……總之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

  說起來,和柏木之間的事怎麼樣了啊,婚約解除了嗎。

  預選賽中,太仲高中以一比四獲得壓倒性勝利。接著莉莉安的學生們都在會場里站了起來。

  令大人她。

  還只是先鋒們的戰斗。可是已經能夠感覺到令大人那熊熊燃燒的斗志。一定要勝利這種氣勢。可以看到她全身散發著一種凜人的氣息。

  也許是因為劍道本身獨特的形式吧,。令大人面色凝重,看起來有些恐怖,和平時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對站的月見丘是私立的男女同校的高中。無論是勝還是敗,在一片歡呼聲中夾雜著粗犷的聲音,非常有意思。和只有女生歡呼的莉莉安加油隊形成鮮明的對比。

  先鋒和次鋒都敗給了月見丘高中。中堅和副將是莉莉安勝,接著登場的是主將令大人。

  如果在這里敗的話,就會在預選賽中失敗,如果勝的話,就可以和太仲高中進行決賽。主將間的決斗關乎勝敗。

  “壓力可真夠大的……”

  “沒事的,令肯定會贏的。如果在這里輸的話,根本沒臉見小由乃。”

  佑巳也覺得祥子大人說的對。

  戴著面罩的令大人出出場了。和月見丘的主將互相施禮,然后開始比賽把竹刀橫在前面擺好姿勢,腰板挺直的令大人非常美,真想讓由乃也看到現在的令大人的英姿。

  (對了,如果把相機帶來就好了)

  現在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我真是個笨蛋,正在陷入自我厭倦的時候,突然看到前面的位子有閃光。

  “茑子……”

  “哎呀是佑巳。貴安。”

  她聽到自己的名字回了一下頭,立即繼續集中精力觀看比賽、不愧是攝影部的精英。決不會讓拍攝好照片的機會逃脫。仔細一看她旁邊是新聞部的部長。她正在熱心取材吧。

  (過后拜托她多洗一份照片)

  真覺得能和茑子成為好朋友真好。過后才聽說紅薔薇大人她們一開始就指望茑子。她們說比起外行人使用的傻瓜相機,還是多功能的職業相機的質量好。而且全交給的話,可以集中精力看比賽。

  主將之間的對決如祥子大人預言的一樣一直都是令大人占優勢。擊中對方面罩和護胸多次,要是佑巳早就舉白旗判定為有效打擊了。月見丘被迫采取守勢,可是她也不愧是主將,采取以彼之道還施彼之身的方法來反擊令大人的攻擊。

  “太棒了。”

  旁邊的祥子大人叫道,與此同時三面紅旗舉起。由于太過于迅速沒有看清,好象令大人以一招擊中對方手腕的招試獲勝。

  “祥子大人看移動物體的眼力也很好啊。”

  這樣一說,祥子大人苦笑了一下。

  總之,這樣以來就是莉莉按在預選賽中獲勝了,令大人也贏了一場。

  “咦……”

  遲來的疑問浮上心頭。

  “怎樣才能算令大人獲勝呢?”

  是莉莉安勝還是令大人獲得全勝呢?有或者是+“我覺得小由乃指的不是這件事,肯定。”

  那到底是什麼呢。在佑巳冥思苦想的時候,決戰開始了。中間幾乎沒什麼休息的時間。

  決戰中,先鋒是太仲勝,次鋒是莉莉安勝,中間是平局,副將是莉莉安勝,莉莉安占優勢。

  “令大人要是勝的話咱們就獲勝了。”

  佑巳興奮起來,慌忙抓住祥子的手腕,祥子大人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于是慌忙放開手。

  “不是這樣的,劍道的技藝怎麼樣都無所謂。”

  “啊?”

  “糟了。”

  什麼糟了啊,一點都不明白。莉莉安現在是兩勝一敗一平已經勝了,接著令大人勝的話就是錦上添花。

  “太仲的主將,很強的呦。”

  “強?”

  “如果到副將為止沒有獲得三連勝是不行的。”

  “不行……?”

  聽祥子大人的口氣好象令大一定會敗似的。

  可是,剛才和月見丘的對戰中到副將為止都是兩勝兩敗,從學校整體來說也並不意味著月見丘比太仲強把。這麼說來,打敗月見丘主將的令大人也並不一定能贏太仲,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樣呦。”

  如果和月見丘比的話,莉莉安看起來個個都是精英。剛才看起來好象是第一次上場的一年級選手由于太緊張而沒有發揮真正的實力。

  “太仲的主將可是有段數的呦。”

  “有段數?”

  “恩,是三段。”

  “令大人呢?”

  “二段。”

  “這樣的話,那是哪個比較強呢?”

  “……你,可真是什麼都不懂啊。”

  祥子大人好象對佑巳徹底無語了,小聲嘀咕的一句。據祥子大人說從初段開始,二段,三段,級別逐漸升高。可是,相撲的力士等級不是數字越小級別越高嗎?——當然嘴里沒有說出來。

  “令大人要是輸了的話,會怎麼樣呢?”

  就會變成兩勝兩敗一平。

  “招數多的一方獲勝。”

  現在莉莉安已經多了一招。可是如果令大人被贏了一招的話,那麼雙方的招數就一樣了。那麼那樣的話。

  “兩校出一名代表再比賽一次。”

  “可是,那樣的話,肯定雙方都會派主將出馬吧。”

  “應該會這樣的。”

  “可是這樣不就會輸嗎……!!”

  敗了一次的令大人再挑戰一次也不可能勝啊。

  “也不是說令大一定會敗哦。”

  “是這樣沒錯。”

  可是祥子大人說過“糟了”,說太仲的主將很強。

  啊,怎麼辦呢。

  一直期待令大人勝利的由乃會怎麼樣呢?

  兩人的關系會怎麼樣呢。

  實際上佑巳一直一相情願的以為只要在這次比賽中獲得好成績的話,令大人就有把念珠再送給由乃的資格。

  在比賽中獲勝的令大人和手術成功的由乃就可以重新構築嶄新的姐妹關系,佑巳對此深信不疑。

  可喜可喝,可喜可喝,這樣的話這件事也算是有個圓滿的結局。

  “要開始了呦”

  祥子大人靜靜的宣告。

  對了,佑巳必須認真的看令大人比賽的樣子,連由乃的份也一起看。

  (這樣的話,就請原諒我上一場沒看仔細吧。)

  看了一下表,已經四點了,由乃的手術怎麼樣了呢。

  令大人已經很努力了。

  實力的差距,外行人是看不出來的。只是,在氣勢上,令大人更勝一籌。“無論如何也要獲勝”的這種強烈的意志傳達給觀眾,聲音也很洪亮。

  但是。

  果然還是實力上存在差距吧,這樣的話怎麼辦呢。

  短兵相接,兩人的竹刀壓在一起,令大人正要使用一招退招的時候,一瞬間對方擊中了她的護胸。

  穿著黑色連衣裙的一群人一起站起來尖叫了一聲,都很失望,當然也包括佑巳。

  比賽還是發展到了由主將決勝負的地步。兩校的主將剛取下面罩擦擦汗又站到了比賽場上。

  在重新帶上面罩的一瞬間,明明剛輸過一場,可是不可思議的是令大人的表情很平靜。

  為什麼會這樣呢,佑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目光平靜,如同一平如靜的水面。和那種陷入精神恍惚狀態那種直直的目光完全不同,並不僅僅是平靜,而是讓人感覺身體里嵌入了一根支柱的感覺。與其稱之為支柱,還不如說是一把磨的钲亮的劍在心中。

  (為什麼會這樣呢)

  身為主將,卻因為自己的失敗使比賽回歸到原點,這本身就已經很有壓力了。“勝利”兩個字壓在肩頭,為了回報其他四個人的努力必須戰勝剛才的對手。這對她的精神是一種嚴峻的考驗吧可是,沒有退路了。

  盡管如此,令大人的臉上的表情卻好象已經勝利了。

  據說手術在比賽結束的時候已經結束了。

  由乃的爸爸赤紅著雙眼出現在市民體育館,看到他瞬間緊張了一下。他說只想告訴大家手術非常成功,由乃現在身體狀況非常穩定。

  第二天下午,果然還是覺得有些坐立不安,佑巳去了醫院。在護士站前被由乃的母親叫住了。

  “實在不好意思。她現在正在睡覺呢。現在只能看一下她的睡臉,福澤同學你願意去看看嗎?”

  “咦,手術之后不會進ICU之類的嗎……”

  “已經回到病房里了,只是現在身體還插著管子,讓人看起來有些心疼而已。”

  “……”

  毫無疑問,由乃的手術在心髒手術中並不是特別困難,可是說很簡單也是讓患者安心吧。

  即使只能看一下睡臉也想去看望一下由乃,心里湧現一種這樣的沖動。可是想起令大人又忍住了,如果這麼簡單就能見到由乃的話,總覺得很對不起強忍著不來見由乃的令大人。

  據說由乃在手術之后曾經從麻醉狀態下醒過來一次,問了一句“比賽怎麼樣?”有陷入了深度睡眠。

  “比賽的結果到底怎麼樣呢?”

  由乃的母親好象想這樣詢問,重新考慮了一下立刻微笑著說“算了,還是不問了吧。”

  “如果比由乃早知道比賽的結果,總覺得很對不住那孩子。”

  佑巳心想,真是一位通情達理的母親啊。

  令見到由乃是在比賽結束后的地三天傍晚。

  其實比賽一結束就恨不得立刻趕往醫院,可是心想一定要等到由乃願意見自己為止。今天早上聽姨媽說由乃想見自己,等部里的活動一結束就去了醫院。原來好象是因為由乃在身上插著的管子拿下來之前不想見任何人。

  “好久不見。”

  看起來很有精神,根本就不像一個三天前剛作過心髒手術的人,由乃在病床上起身,用和平常一樣的笑容迎接令。

  “看起來很精神嘛。”

  “我可一點也不精神。麻醉藥的藥勁一過傷口就痛的受不了,剛才打了一針止疼針,終于舒服點了。”

  “……原來很疼啊。”

  “因為要把皮膚切開,把心髒的孔修復好再縫合上啊。”

  由乃說的很輕松,簡直就像在讀、菜譜一樣。看她這個樣子,不由得讓人懷疑真的疼嗎,或者說她真的已經作過手術了嗎。

  “由乃——”

  如果是剛分手那天的話,想說的話肯定很多。可是現在看著由乃在眼前,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

  由乃還活著,就在眼前。僅僅這樣就已經讓自己感到很滿足了。

  “有多久沒見了?”

  “大概兩周吧。”

  “這還是第一次吧,咱們倆分開這麼久。”

  “恩”

  就算是中學畢業旅行也沒有分開這麼久。而且出行的一方會頻繁的打電話過來,所以一點也沒有覺得寂寞。現在想來,那種可以數著指頭算還有幾天回來的分別反而是一種幸福。

  “小令。”由乃嚴肅的說“對不起啊,我,一直想和你一起牽著、手走路呢。”

  “咦?”

  “不是一方背負另一方,也不是去攙扶對方,不是這樣的,我想和你平等的用自己的腳來走路。我希望我們之間變成這種關系,像佑巳和祥子大人那樣。

  所以我才決定做手術的,我想擁有健康的身體,和小令一起肩並肩的走路,我希望小令也能夠習慣。“

  由乃一口氣說完,仿佛不這樣說的話,到嘴邊的話就會消失。

  “你相信嗎,我之所以把念珠還給你並不是討厭你了。”

  “恩,我知道呦。”

  被太仲的主將勝了一招的時候,降臨到身上的並不是絕望也不是壓力,而是名為“無”的空無一物的境界,第一次明白了勝利的意思,必須戰勝的不是眼前的敵人,也不是勝敗背后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的影子。

  敵人,部員,觀眾,就連那麼戀慕的由乃也——她們的存在突然消失在遠方,令一個人置身于空無一物的境界。就在那一刻,,令終于明白了由乃提出問題的答案。由乃所說的勝利的真正意思。

  “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小令呦”

  由乃小聲說道。

  “我也是。”

  令輕輕撫摩久違的由乃的頭發。比起爸爸媽媽,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是由乃。

  所以相信由乃所說的任何話,也可以坦率的向由乃傳達自己的心意。

  老是在一起的那些時候,由于距離太近了沒辦法像現在這樣看清由乃的臉。現在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也覺得心貼的更近,感覺和以前相比由乃離自己更近了。

  “對了,比賽的結果怎麼樣?”

  由乃好象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瞪圓了眼睛。

  “真的嗎?可是,太仲的主將不是那個田中同學嗎?”

  “一直糾纏到決賽,由此定勝負,第一場我被她贏了一招。”

  “可是對方不是三年級嗎,而且還是三段不是嗎?太厲害了!”

  這麼說來,由乃一開始就沒有期待令可以打敗太仲的主將。

  由乃興奮的說著明年一定要去為她加油,用一年的時間學做飯,打算親手為令做便當之類沒影的事。

  “話說回來,你看起來精神很好,你真的做過手術了嗎?”

  “當然做了,給你看看傷疤吧?”

  “……可以嗎?”

  “我想讓小令看看。”

  由乃把睡衣的扣子全部解開,敞開上衣,沒有穿內衣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大大的紗布包住了胸部,沒有包扎繃帶。

  “全身像針扎似的,真煩人。”

  一邊說著一邊揭開紙帶,把纏繞了很多圈的紗布一層層的揭開,右胸的下面赫然出現了一個大約十厘米的傷疤。

  橫著的一道傷疤,不是用線而是用類似與鋼絲一樣的東西連在一起的。由乃白皙的身體上的這一條線簡直像勳章一樣美麗。

  “據說愈合以后傷疤一點都不明顯。”

  “是嗎?”

  因為是女孩子的身體不留傷疤當然令人高興了,只是勳章消失了還是有一點遺憾,由乃也笑著說“要是留疤的話簡直就像是女海盜了”。

  小心翼翼的把繃帶恢復原狀,把睡衣的扣子扣上,由乃說到。

  “我打算學劍道呢。”

  “啊!?”

  “我可是你表妹哦,我覺得我肯定也有這方面的才能,剛才我說去給你加油,可是比起在旁邊加油,自己親自參加好象更有趣。這樣的話,明年我勝田中同學一招幫你報仇怎麼樣啊,小令?”

  做完手術后,由乃的口氣好象變的很大,令不禁苦笑了一下。

  “這樣的話,我得努力不讓你搶走主將的寶座啊。”

  難得她心情這麼好,也不忍心去指出她的錯誤。

  三年級的明年就畢業了,明年比賽的時候就不會碰到田中同學了。

  也許是因為她們倆最近特別好的原因吧,由乃變的有點像小佑巳了。

  可是,患者隨便揭開紗布的事好象立刻被護士小姐發現了。

  不用說令和由乃被嚴厲的批評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nt 發表於 2009-1-18 11:06 PM

第六話     結束了就好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個樣子的。”

  又是一個星期日。

  和平時一樣的學生生活又開始了……原以為會是這樣可是—放學后,薔薇之館。

  (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面對黃薔薇大人的審問呢)

  微熱的紅茶已經變成了冰茶。自從被黃薔薇大人逮到,開始追問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了。

  “今天大家來的好晚啊。”

  “都逃了而已。”

  “啊?”

  “她們說小佑巳你最清楚了,所以你有對我進行說明的義務。”

  “怎麼能這樣呢?”

  心里還在納悶又不是學生委員會開會的日子為什麼大家都不來呢,原來把所有事都推到佑巳的身上了之后逃跑了。

  “接著說下去。”

  “我已經說完了呀!”

  但是黃薔薇大人說“你的說明還不夠充分”,執拗的要求佑巳繼續解釋,許久未來學校的黃薔薇大人看來已經完全恢復了原狀,精神十足。

  無論什麼時候都覺得沒勁的黃薔薇大人好像是那種一旦發現感興趣的事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人。

  “小佑巳你聽好。兩周來這麼大的事我都被置身事外,我可是一個可憐的人啊。竟然連可愛的妹妹們的危機都沒有意識到。想把這兩周的空白的時間趕快補過來,難道你不覺得當然嗎?”

  “啊。”

  可是你又不是喪失記憶,剛開始的一周是最轟動的時候,黃薔薇大人明明都已經來上學了,竟然都沒有注意到。像這樣逮住我不放也實在太那個了吧。

  “算了,不管怎麼說事情圓滿解決了吧。”

  “是的。”

  “小由乃下周又會來上學了吧。”

  “是啊。”

  “真是太好了。”

  黃薔薇大人看著已經變冷了的紅茶,皺看一下眉,把杯子拿到水池邊。

  “啊,我來洗吧。”

  “是嗎?那就麻煩你了。”

  佑巳追過來挽上校服袖子。

  哎呀哎呀。這樣總算可以被無罪釋放了。

  簡直就像是開學指導老師面對面坐著(實際還沒有這樣問過)不停的被問問題一樣,實在不舒服。與此相比,把手浸在水里面輕松多了。

  “話說回來,黃薔薇大人。”

  “什麼事”

  “黃薔薇大人……那個——”

  看著這樣高興著哼著歌的黃薔薇大人,不知為什麼很想問問她。比如那腫脹的臉頰,一周多的時間都沒有來上課的原因,還有醫院曾經看到她的事。這畢竟屬于個人隱私吧,很難問出口。于是黃薔薇大人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開口問到。

  “莫非小佑巳以為我懷孕了?”

  “啊!黃薔薇大人您懷孕了嗎?!”

  太過于震撼,水龍頭里的水濺出來,水花四射。黃薔薇大人明顯的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我不是說‘莫非’嗎,當然不可能了。連個與之懷孕的對象都沒有。”

  “您沒有嗎?”

  “沒有啊。從幼兒園開始就一直上的是女子學園,怎麼可能有認識的機會呢?就連唯一指望的老師,因為是私立院校,全都是老爺爺老奶奶。”

  “也不全是吧……”

  心里想確實有這方面的傾向。

  “同班同學有人這樣擔心我。為什麼呢?”

  為什麼。由黃薔薇大人的態度可以完全想象出來。一邊用抹布擦拭水池周圍濺出來的水,心里砰砰直跳。“懷孕”這個話題,對高一的學生來說實在是太刺激了。

  “看來我有必要把牙醫診斷書拿出來讓大伙看看。”

  “啊,牙醫的診斷書……牙醫?!”

  又一股震驚的沖擊波。幸運的是已經洗完東西了。

  “什麼,你不知道嗎,我把智齒拔了。”

  黃薔薇大人張大嘴,可以看見左邊里面的牙床有一股窟窿。

  “真是的,老是有米粒塞在里面,真是麻煩。”

  “啊————————?!”

  一問才知道。

  因為害怕牙醫的手術刀碰到牙的那種類似金屬的聲音,所以從記事起就很認真的刷牙。托這個福從出生以來從來沒有看過牙醫。這一直事黃薔薇大人所自豪的。誰知和牙刷的毫無關系,還是在奇怪的地方長了一顆智齒。就像是一場不幸的事故。如果早點去看牙醫就好了,可是實在害怕那個聲音,簡直就像事妖怪害怕咒語,所以一直沒有勇氣去看牙醫。

  “哈哈,牙醫有什麼好怕的,也許大家會這樣笑話我。可是對我來說簡直就像是死一樣恐怖。我還曾經想過還不如因為智齒死掉算了,這樣就不用去看牙醫了。”

  “……”

  雖然不是不理解她的心情。可是一般也不會因為智齒而死吧。

  “而且,都這麼大了還怕牙醫,如果被大家知道了,我作為黃薔薇的面子就全丟光了。”

  “那個……這麼說,你按住臉頰雙眼含淚那是……”

  “那大概是因為疼的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吧……哎呀,我那時和你見過面了嗎?”

  “你當時可是親口叫我‘小佑巳’呦。而且,那時——”

  佑巳慌忙閉上嘴。要是黃薔薇大人知道了自己她穿著拖鞋回家的事,肯定會以為是奇恥大辱。

  這麼說來,她也不會記得曾經在由乃所在的醫院里碰到過佑巳和由乃的事吧。這麼跟黃薔薇大人一說,她的回答倒是好像見到過穿著莉莉安校服的女孩子。

  “咦,那是小佑巳你嗎?小由乃也住那家醫院嗎?”

  佑巳心想她還真是個浦島太郎。這個人兩周的時間,簡直就是脫離凡間。

  結果,黃薔薇大人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害怕看牙醫,就連對家人都不敢說。因此一直瞞著。黃薔薇大人的父親看到她因為發燒在不停的呻吟,急忙叫了救護車,甚至還引起了一場騷動。幸虧送進去的醫院是那種綜合性醫院,有牙科,所以就讓牙醫把牙給拔掉了。

  等靜下心來一想,她父親突然意識到了。

  “不是興師動眾的把救護車都叫來了嗎?不要立刻回家。而歐父親這樣對我說。因為他是鎮上的會長,所以比較虛榮。為了我父親的面子,所以才一直住院住到燒全退了。”

  “真是靠父親啊。”

  “哪有啊?”

  黃薔薇大人用驚訝的表情反問到。臉上好像寫著“你要是隨便敷衍我,我可饒不了你呦。”

  “這個嘛——”

  為了所愛的人的話,很丟臉的事也可以做出來。這一點讓人覺得很偉大。

  順便說一句。

  作為妹妹,竟然把念珠還給令大人,解除了兩人的姐妹關系,在學校里引起轟動的由乃之后的事也必須交代一下。

  由乃出了院,重新來上課的時候,莉莉安女子學園的庭院已經完全換上了冬裝。

  黃薔薇革命這個話題也幾乎被學生們忘光了。就連那個“莉莉安瓦版”,關于由乃重新來上課的事也只不過寥寥寫了幾句報道。佑巳心想她們真是些貪圖眼前利益的家伙。

  可是,由乃又做了一件轟動的事。

  由乃這會竟然把令大人叫到瑪利亞像前(!),低頭對她請求說“請讓我當你的妹妹吧”。

  由低年級的提出分手當然是一個特例,可是低年級提出結尾姐妹更令人萬萬想不到。更何況,是對自己曾經主動解除關系的那個對象。在學校里又引起了軒然大波。

  可是又和令大人毫不在意外界的騷亂,每次親密的一起來上學。感覺比黃薔薇革命以前更親密了,這樣認為的應該不止佑巳一個人。由乃好像在認真地考慮明年開始劍道的事。

  現在,受令大人和由乃的關系破裂的影響也返還了念珠的低年級學生,都打算低頭認錯和原來的姐姐大人重歸于好,這已經逐漸成為一種潮流了。因為一時的鬼迷心竅分手,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后悔的人也大有人在。這不是一個好機會嗎。

  “真是的,她們到底打算干什麼呢。”

  祥子嘀咕了一句,她們那些人都沒有自我。但是不知為什麼佑巳好像可以理解她們的想法。

  因為薔薇大人和花蕾們是學生們憧憬的偶像,想模仿心中的偶像,哪怕只有一點點相似。這種心情,不久之前還和她們在同一立場的佑巳非常清楚。

  佑巳想祥子大人永遠也不會明白這點。不明白這些的祥子正是佑巳非常喜歡的祥子大人。

  “順便說一句,佑巳”

  放學后,踩著銀杏林蔭道的落葉,祥子大人以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看著佑巳說道。

  “從今以后,你要是再叫我祥子大人,我可決定不理你了呦。”

  “咦?”

  “因為,我無論等到什麼時候,你都不願意改變稱呼。”

  好像說完了想說的話,祥子背對著佑巳快速地走去。

  “祥子大人。”

  即使追趕,她也按照剛才的宣言根本就不回頭。

  “如果你不想我不理你的話,就好好地叫我。”

  你明明知道的嘛。無視她的這種目光,假裝沒有看到,繼續往前走去。佑巳開始搔太陽穴。不知為什麼,特別害羞。

  “……姐姐大人。”

  “我沒有聽見哦。”

  看來她是打定主意讓我叫了。

  佑巳環視了四周,決定豁出去了。幸虧,周圍只有聖母瑪利亞在看著。

  “姐姐大人!”

  在銀杏林蔭道中,不知為什麼佑巳的聲音聽起來很清楚。

  于是想瑪利亞大人一樣美麗的姐姐大人,用清脆的聲音回答道:“唉~”,回過頭來,帶著滿足的微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int 發表於 2009-1-18 11:12 PM

后記


  感覺好像肚子里裝滿了冰淇淋和巧克力還有草莓……

  大家好,我是今野。

  按照和你們的約定,現在奉上了蛋糕自助餐的第二彈。這次嘗試把焦點集中在黃薔薇家庭,你們感覺怎麼樣啊。

  在三色薔薇之中,總覺得黃薔薇給人的印象比較淡薄——其實主要還是因為紅白薔薇的印象太過于強烈了吧,雖然在此我並不是指名,比如白薔薇大人啊,紅薔薇花蕾之類的。(和指名好像沒什麼區別吧)

  順便說一句,最近不知為什麼后記存在著越來越短的傾向,這次好像是反作用吧,結果拿出了很多張紙,說實話我真不知道怎麼寫。

  編輯負責人真是的。

  “希望您先寫個七頁吧。要是想寫的東西有很多的話,我們的版面有空余,寫個九頁,十一頁都可以。”

  竟然往我們家的留言電話留了這麼一條留言。

  “如果有那麼多頁的話,都可以寫成一本短篇的小說了。”

  這句話是我的親姐姐大人(笑)說的。我心里也有一半打算“就這麼辦吧”,可是目錄上已經寫上了“后記”,也不好再加一篇小說了。好像有很多特別執著與后記的“后記迷”,所以這次我決定寫些平時不怎麼寫的東西。

  啊,對了。寫“五十音作文”既然這樣的話,伊波呂歌也不錯啊。

  ………………………………

  不管怎麼說,終于到了第九頁。那麼就進入下一本小說的預告吧。

  下一本我還決定給大家奉上蛋糕自助餐。因為紅黃已經寫過了,這次寫白薔薇的事。

  這麼說來,白薔薇大人好像還挺有人氣的……我寫的也很高興。

  “此刻被揭露的白薔薇大人的過去!!”(很有煽動性)

  如果是三奈子寫的話,應該和這差不多吧。(笑)

  給人一種“到底寫的什麼內容呢,請期待”的感覺。

  那麼,我們春天再見吧。

  今夜緒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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